李慕之沒有將何奈安置在酒店里,而是帶她到了自己的屋子。他還有要事在身,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向她解釋清楚然後請求她相信。
然而等他們到達港口的時候,傅子謙已經在里面等候多時。兩人剛剛走進大院里,就撞上從屋里出來的傅子謙,以及他身邊的女人。何奈雖然說不上記性特別好,但是在香港拍賣會上的那一幕她是無法在短時間內忘記的,在對面的兩人朝這邊走過來的時候,何奈已經看清了那女人的模樣,忍不住雙腳一滯。
李慕之察覺到了她細微的動作,低下眉眼輕聲的朝她說著︰「我不是告訴過你什麼都沒有看到嗎。」
何奈滿腦子的疑惑,但是礙于李慕之剛才陰沉的話語,只好收起那些小心思,恢復到平常的模樣。
傅子謙見到李慕之身邊多了一個陌生的女人,不禁多看了她幾眼,李慕之居然也會有女人的時候?這倒真的讓他感到稀奇無比。
何奈看到對面這個正打量自己的男人在氣質上看起來也不遜色大師,而且目光里相比李慕之來說,柔和了很遠。一看就知道是個容易相處,懂禮儀的男人。何奈對這男人的第一印象很好,所以回了一個笑容給他。
只見傅子謙敲了敲手腕的鐘表,拉出個笑容朝李慕之說道︰「我剛剛還在想到底是誰那麼大的面子能夠讓你這麼早就去機場等。」
李慕之微窘,直接避開了這個話題說道︰「有點事情。」
傅子謙的余光掠過何奈,而後將今天來的目的徑直的切入︰「慕之,你真不打算考慮幫我掌眼一次?」
這次的原石產量尤其的多,有了李慕之,沒準還真能夠從中大撈一筆,對于他的鑒別眼力,傅子謙沒有任何的話說。
「你知道我不沾賭石。」李慕之語氣異常認真的回答,這個面子不得不拂,因為,他的父親就是在三十年前同樣的地點被人殺害。自知道此事以後,他就從未鑒賭過。只要價錢合適,他就可以幫任何人鑒定任何的東西,但是,除了賭石會。
這也仿佛是他鑒寶一生唯一不能觸踫的禁區,所以同行人了解他的都不會主動去要求他踫關于賭石方面的東西。但是傅子謙這一次,哪怕是知道這是他的禁區,他也想一試。因為就他目前的情況而言,太需要一個有價值的玉石。
但,不管是他在電話里還是主動來面請,李慕之都婉拒了,到了這種地步,他也不好強人所難,只得點了點頭︰「如果實在為難,我理解,我會另外找人的。不過我希望,你在那一天能夠盡量到場,畢竟我們多年的關系,如果我能成功拿下一塊寶,也希望你能和我分享。」傅子謙的嘴邊扯出一絲微笑,拍了拍李慕之的胳膊之後就往大院外走去。到門口的時候才扭過頭沖著身邊的女人說道︰「余漾,我先去荊炎一趟。」
何奈皺著眉頭,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話她是沒有放在心上,倒是對那個女人是極其的好奇。她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再次踫到她,上次在香港她被三個男人輪j的場面不小心被自己撞到,現在再次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且還是在緬甸,這讓她一時之間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眼拙看走了眼。
等他們走了之後,何奈才迫不及待的攔住李慕之欲走的身體︰「李先生,那個女人怎麼會在這里?你和她認識嗎?還有你說你不是qj她的男人,那麼她又……」
「你不是什麼都沒有看到嗎?」對于何奈一連串的問題令他有些心煩意亂,所以一句話就將她的問題堵了回去,繞過她的身子自顧自的走進了屋,順帶還交代了站在房門口的一個女佣人。
何奈被那個佣人帶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里面寬敞的很,甚至還有一個特大的陽台,正面對的就是要一望無際的江面,前面還有一個大的港口。佣人拿過來一些衣物放到床上,何奈打量了她一下,心里估模著這女人是緬甸人嗎?但是看著又有一點不像。
那個佣人似乎是看穿了何奈的心思,于是畢恭畢敬的朝她開口解釋說︰「何小姐,這些衣服都是小姐來這邊小住的備用衣物,都是干淨的,你放心穿。」佣人中文流利的很,應該是國內的人。
「小姐?」這小姐先生佣人管家的,何奈真的覺得自己像是倒退了好幾十年,又重新回到了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那個時候才總有小姐老爺什麼的。緬甸這邊所謂的佣人,在國內的話大抵也是個保姆。
「是李先生的佷女,在假期會過來小住。」
李慕之的佷女?這男人還有親戚?難道他的佷女也像他這樣冷冷清清惜字如金嗎?瞬間,何奈覺得世界好復雜,目前換衣服洗澡睡覺才是最重要的。在飛機上轉機僵硬的度了一晚上,現在全身都在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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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古地里,何老正在回憶起那天那個與他在古董店里走了一盤棋的陌生男人,當時他說︰「不知何先生你還記得三十年前在緬甸的那場賭石大會?」
「當年救你的李伯駒先生,在那一天去世了。」他說了這兩句話之後,就沒有再開口說話,現在想起來,知道當年事情的人好像不多,難道他和李伯駒是有什麼關系?亦或是玉石的失蹤是他的原因嗎?
何老仔仔細細的想要記起當日那個年輕人的模樣,但是無奈卻只留下一個模糊的印象,或許是年紀上去了,記憶也越發的好不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古董店里突然來了一個男人。听到古門的動靜,何老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到來人之後才起身︰「不知先生想要看點什麼東西。」
男人淡淡一笑,走到何老的身邊朝他伸出手︰「何老,你好,我叫傅子謙,傅成是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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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完澡之後的何奈穿著熱褲和一件露出腰際的t恤衫躺在陽台上舒舒服服的做了一上午的日光浴,等到臨近午飯時刻,她才突然覺得自己肚子空空如也,那饑餓感也是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于是起來洗了一把臉就出了門,正要下樓的時候見到對面的房間門開著,她稍稍斜過身子就看到李慕之站在窗前雙手抱胸的背影。于是她徑直的走到對面的房間,敲了敲門,也沒有等他有任何反應就率先進了房間。
「大師,玉石是我有記憶開始就在我爺爺身邊放著的,你說玉石是你們李家的,還要我過來一探究竟,我想問,應該怎麼探?」
「這不應該是你的事情嗎?」李慕之迅速接過話說到,在轉頭之後有些愕然的看了一眼穿著*的何奈,微微的蹙了蹙眉︰「我記得佣人給你送了很多衣服過去。」
何奈隨著他的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眉梢微挑,惡劣的笑容也不自覺的揚起來,這男人難道真的是這麼保守,而不是裝的?
一般正常的男人看到這樣的不應該先是在心里意yin一下,而後裝作很淡定的樣子,要不就是帶著欣賞的眼光看麼,可這李慕之眼底怎麼看都是嫌棄,而且還是真誠由衷的嫌棄。但這副嫌棄的樣子放到他身上,怎麼看怎麼違和,竟然會給何奈一種小家子氣的感覺。瞬間就覺得這男人那高大的檔次一下子就被拉了下來。
「你去哪?」何奈看到他繞過自己身邊,連忙問道。
李慕之沒有停住腳步,只是收起臉上不自覺露出的微表情︰「午飯已經準備好,你自便。」
何奈見到他話中有要出去的意思,趕緊尾隨在他身後︰「你是要出去嗎?帶上我。」
李慕之雙腳一頓,突然停在樓梯上,何奈沒有意料到,導致全力追趕的雙腳沒有及時剎住,絆住他突然停住的腳,下巴磕在他的後背上整個身體往前一傾,直直的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啊……」她的驚呼還沒有完全喊出,人就已經躺在大廳內的地上面了。膝蓋踫到地上擦出了一條血印子,胳膊的肘關節處也擦的滿是痕跡。她吃疼的在地上蜷縮了一會,才皺著眉頭仰起腦袋一臉血的盯著李慕之。
他有些尷尬的伸手模了模鼻翼,故作淡定的從樓梯上面下來走到她的面前,雙手插兜的問候了一聲︰「需要幫忙嗎?」
何奈朝天翻了一個大白眼,拍了拍身上忍著疼從地上站了起來,揚起下巴挑動眉梢︰「不需勞煩了。」
李慕之訝然的盯著她手上的膝蓋以及掛彩的手肘,何奈從地上爬起來後立馬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到桌子旁邊,拿著飯碗開動起來。
「真的沒事嗎?」李慕之走近她,盛了一碗湯不確定的問道。雖然現在的何奈臉上看起來沒有一絲的異樣,那些傷口在她面前好像也顯得微不足道。但是其實她的內心已經奔騰過無數只的草泥馬。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她突然放下碗筷,一臉認真的看向他︰「你不是讓我來一探究竟嗎?不帶上我的話我怎麼探?」
李慕之看了她一眼,而後思慮了一陣才沉默的點頭應下。
他吃的很快,幾乎不給何奈任何換裝的機會,在放下碗筷之後就徑直的往門外走去。何奈的湯還沒有喝完,見到他那模樣急急的咽了一口飯就跟了上去。甚至她的傷口都還來不及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