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卿衣心里還是有些緊張的,這心中藏了秘密,再看蕭青陽便不如先前那邊甜顏蜜意,她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少頃有收斂起來站起身去迎他︰「你今天怎麼想著來我這邊?」
蕭青陽此刻臉上帶著疲倦,目光看向梨卿衣的時候帶著探究之色︰「閑來無事,來你這坐在,怎麼樣?住的還習慣嗎?」
「我挺好的,謝謝夫君惦記。」梨卿衣垂下眼眸,將眼中的失望之色掩去,他這話問的著實好笑的很,自己雖然人在蕭府,可是他從未領著她去認識者府中的人,除了拍給她一個丫鬟伺候日常起居以外,卻不允許她出這霓湘苑,這次他來看她,卻是來到蕭府的第一次。
她這樣的生活著實和之前在城東院落沒什麼兩樣,反而少了一份自在。
跟著她的那個丫鬟雖然看起來沒什麼,表面上倒是對她恭恭敬敬的,可是那目光中的輕蔑她是可以感覺到的,怕是以為她是那見不得人的狐媚子吧,卻不知其實她才是那遭到負心人拋棄的糟糠之妻。
梨卿衣依然如往常那樣笑的溫柔,引著他在圓桌旁坐下,目光微微有些閃躲︰「這段時日感覺你挺忙碌的,都在做些什麼?」
「自然是公務繁忙。」蕭青陽顯然沒料到梨卿衣會問他這個,當下有些不高興,這說話的語氣也冷淡了許多。
「這樣啊。」梨夕慕眼中有微弱的閃爍,在心中猶豫了半響還是忍不住問出聲︰「夫君什麼時候接回我們的女兒?」
談及梨夕慕,蕭青陽頓時將目光灼灼盯住梨卿衣︰「你可知道她現在在哪里?」
自那日在月府見到梨夕慕,他便知道這個女子不一般,後來他接到蕭夙祁的飛鴿傳書,得知抓捕梨夕慕的計劃有變,那個女子被月律昕給救走了,後來他們瀟闕閣有派人去跟著她,伺機下手,可是最終還是讓梨夕慕給逃了。只是現下人不知了去向,他們暗地里查探過了,月律昕的人似乎也在尋找梨夕慕。
「梨兒怎麼了?」梨卿衣刻意表現得驚慌失措,好似真的才知曉梨兒失蹤的消息似的。
蕭青陽看著梨卿衣這樣,自然也知道她是不知曉的。
這天下這麼大,梨夕慕一名女子,就算再怎麼神通廣大又能逃去那里去,況且這梨夕慕是三皇子要的人,與朝廷作對,這世上的路自然不好走,蕭夙祁猜測她既然逃了,定然不會丟下她的母親。
所以命他套套那個梨卿衣的話,看看她知不知道梨夕慕的消息。可是前些日子蕭青陽自作聰明覺得綁住了梨卿衣就可以逼那女子就範。誰知蕭夙祁早就先一步下手了,這現下梨卿衣在他府內,那梨夕慕再怎麼膽大也不會貿然出現在蕭府之內。
想到這,蕭青陽立馬覺得自己實在是多此一舉,差點壞了三皇子的大事了。于是開口說道︰「我前些日子去城東那間院子里尋梨兒,發現她並不在那里,心想著大大約去了哪里。今天再去看,居然發現她還是不在,看著那屋里的樣子,竟像是好些日子無人居住。」
梨夕慕原本就擔心梨兒,這會子听見蕭青陽這麼說,雖然知道梨兒此刻沒事了,可是一想著前些日子梨兒在外顛沛流離,飽受苦難,眼中的淚便止不住的往下落,看上去悲切極了︰「我苦命的孩兒,跟著我這些多年都沒過上什麼舒坦日子,這會子她爹去尋她,居然不見了,難道遇到了什麼不測?」
梨夕慕募然抓住蕭青陽的手,眼中帶著懇求︰「青陽,你是梨兒的爹,她是你的親骨肉啊!你一定要救救她!」
蕭青陽很反感的抽回手臂,目光中有厭惡一閃而過︰「梨兒吉人自有天相,想必只是我們想多了,這樣吧,這段時日你先回城東的院子住著,說不定梨兒回來了,看不見你人又去別處尋你了。」蕭青陽現在只想把梨卿衣送回城東的院子。
梨卿衣一听他這麼說,心中浮上一片悲涼,自己遇人不淑,怎麼會愛上這樣絕情的男人,連自己的妻兒都不顧。
「好。」說完這句話,梨卿衣整個人倒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再無說話的力氣,蕭青陽見她不在應她,便站起身到了一句我這就安排人去,明天一早就送你回去。
直到蕭青陽走出霓湘苑,落丹才重新顯出身形。她伸手撫上梨卿衣的肩,安慰的話在舌尖轉了幾轉,還是給咽了下去,化為一聲嘆息,這種時候,想必她說什麼都沒有用。
「落丹師父,你說這世上真的有愛嗎?」梨卿衣聲音淒淒切切,眼中淚水一滴滴落下,在地面濺出一滴滴水暈。
「什麼是愛?」落丹師父在她身邊的座位上坐下,抬手倒了兩杯茶,一杯遞到她的面前,一杯自己執起放在鼻下清嗅,淡淡的茶葉香氣繚繞,帶出了些許離愁︰「世間百態,有悲歡有離合,全憑你看不看得開而已。」
「愛這東西,既傷人也暖心。」落丹循循善誘︰「這不單單是指男女間的情愛,還有親情。就像你對梨兒,那也是一種愛。」
「梨兒……」梨卿衣喃喃念叨,眼中逐漸散發光彩︰「對!我還有梨兒,我的女兒。」
「明日一回城東的院子你就隨我去紫雲觀吧,梨兒還在等你。」落丹看著她眼中的光彩,欣慰的笑起來,知道她是想通了。
梨卿衣一听,本想點頭,募的想起蕭青陽此番放她回去,怕是沒那麼簡單,一定會派人監視著她的,當下那句好字消失在唇邊,再說的話便帶了猶豫︰「我還是乖乖待在城東的院子里吧,蕭青陽如此做一定有他的目的,我不能因為我而暴露了梨兒。」
「無妨。」落丹絲毫不擔心這些︰「我會幻化出一個你的假象繼續待在那里,你安心隨我走就行。」
落丹這樣說,梨卿衣頓時安下心來,也不再糾結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