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還要委屈你再在這里住上一晚,我先走一步,明天再來找你。」落丹抬手從袖中拿出一枚發簪,插于梨卿衣的發間︰「這發簪我給施了法,等你明天回了城東院子,只要對著這發簪喚我就行。」
「嗯。」梨夕慕點頭,又抬手將發簪往里插了插︰「放心吧落丹師父,我不會有差池的。」
「那我先走了,你安心等我。」落丹說完便掐了一個訣迅速離去。
這一夜,梨卿衣一夜未眠,第二日清晨看上去多少有些憔悴,蕭青陽以為她是太過傷心了,畢竟作為一個母親,知道自己的女兒去向不明,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
「走吧,我送你過去。」蕭青陽怕這過程中出現什麼意外,還是決定自己送梨卿衣回城東小院︰「馬車已經備好了,我們這就過去。」
「多謝夫君。」梨卿衣淡淡道,心里荒涼成一片,她在心里默默想著,也許這聲夫君是這一生中最後一次喚了,自此之後,決不再相見。即使見了,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蕭青陽,我們從此恩斷義絕,再無瓜葛了。
蕭青陽很是警惕,這送她回去的馬車,並不是蕭府的馬車,而是喊了小廝去市場上的馬販子那里租賃來的馬車,梨卿衣冷眼看著,目光中浮現出譏誚之色,蕭青陽,你這麼對待我們母女,終有一日會遭到報應了。
低頭上了馬車,坐在車窗邊,透過窗簾的縫隙看著車外,蕭青陽就坐在她的對面,見她的目光一直看著外面,多少有些不悅,干咳了幾聲,直接起身抬手將窗簾拉的更加掩飾。
視線被擋住,梨卿衣不明所以的轉過頭去看蕭青陽︰「這是做什麼?」
蕭青陽不答,直接閉目養神。
梨卿衣冷笑。這男人如此絕情,現在倒好,連表面上的功夫也不願意做了,她現在倒有些慶幸當初他拋棄了他們母女,不然日日與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何嘗不也是一種煎熬。
馬車很快停靠在城東小院的門前,小廝撩起車簾,朝著里面恭敬的喊了一聲︰「老爺,到地方了。」
蕭青陽這才睜開眼楮,先是盯著梨卿衣看了半響,之後在點點頭起身出了馬車。
梨卿衣隨後也起身跟上。梨卿衣推開多日未回的院子,再次踏入這里,她的心里的酸澀感尤為的濃烈,說話的聲音帶了些難受︰「我到了,你們快些回去吧。」
蕭青陽到無什麼感覺,點點頭吩咐道︰「你在這好生住著,等梨兒一回來,記得派人告知我一聲,一會兒我會派人過來保護你們。」
蕭青陽說的冠冕堂皇,梨卿衣一听,心里有些憤怒,自己果然沒有猜錯,他果然是為了抓住梨兒才讓她回來住的,想必現在在他的眼里早就沒了什麼愛情,親情,他的心早就被利益蒙蔽了。
「好。」梨夕慕不動聲色應了一聲。
蕭青陽見她答應,這才轉過身離開,在門口處說了一句︰「都好生給我看著,別出了什麼差池!」
「是!」不知何時,院子的門口多出了數十位高手,不過穿衣打扮都和普通老百姓沒什麼區別,各自在院子門口偽裝成各種小販,以此監視的更加明目張膽。
梨卿衣直到他離開之後,心中的悲傷這才流露出來,眼中迅速蓄積上淚水,然後緩緩流淌。
想著蕭青陽的絕情,又想到梨兒所受的哭,她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癱倒在地上︰「老天,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的女兒?我們娘倆兒這麼些年所受的哭還不夠多麼?你為何非要這麼折磨我們?老天,你長長眼好不好,那些惡人為非作歹,你為何要抓著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不放啊!」
也許這聲聲呼喊太過悲切,連上天都忍不住有些動容,一聲驚雷想起,天色頓時陰雲連綿,風聲四起,緊接著豆大的雨點便唰唰唰的滴落下來,淋濕了她一身,梨卿衣覺得生活早已沒了活頭,也不去理睬這雨,就這麼坐在雨中哭的傷心。
她哭了多久,這雨就下了多久。落丹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景象,忍不住走到她身邊,施了一個法為她撐起一片天。梨卿衣以為雨停了,抬頭去看,卻發現只有她這里沒有雨水,再轉過頭,便發現落丹就這麼靜靜地站在她聲旁,她泣不成聲︰「落丹師父,我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前些日子他來找我,我心里驚喜的不得了,想著這麼多年我終于熬出頭了,想著我這麼多年的等待還是值得的,想著我曾經的愛戀也不是全無回報的,可是老天怎麼能這麼狠心,怎麼狠心這麼對我。」
「人生在世,就是一場修行。也許下一世你又會有另一種命運,所以,看的開些。」落丹的聲音在此刻听起來顯得一場空靈,梨卿衣止住哭泣,不在言語。
落丹又說︰「隨我走吧,房間里我已變幻出你的影像,不是高人一時半會兒是不會被人發現的。」
梨卿衣點頭,落丹便揮手施法,帶著她瞬間離開城東的院子,向著紫雲山去了。
像是只過了一瞬而已,梨卿衣便已然隨著落丹到了紫雲觀,她已經有好些年沒來過這里了,對紫雲觀的印象還維持在多年前的時候,現在再過來,向著梨兒此刻就在紫雲觀內,心里頓時安定不少︰「落丹師父,梨兒呢?」
落丹原本是要回房間去換身舒適的衣裳的,听見梨卿衣問,又停住腳步︰「我讓梨兒在密室修煉,還有段時日才能出來,你先安心在這養著,這段時日遇著的事情太多,你看你瘦了很多,要是梨兒瞧見你這幅樣子,定然會擔心難過的,你這做娘的,自然也不希望她為你難過吧。」
「嗯,多謝落丹師父了,你的恩情今世如不能相報,來世做牛做馬我也會報了落丹師父的恩情的!」梨卿衣著實感動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