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響在窗外響起,梨夕慕心里一驚,眼楮盯著窗戶一瞬不瞬,不知是否錯覺,她總感覺窗戶外面站著一個人。
悄悄起身,走到窗邊,剛想開口詢問,募的被人從被後捂住嘴巴!
心里恐懼十分,不斷的掙扎,想扳開捂在嘴上的大掌開口呼救,可是來人力氣似乎特別大,無論她怎麼掙扎都擺月兌不了鉗制!
無奈之下她張口拼命咬住捂在口上的大掌,來人低哼一聲不動絲毫。
「別怕,是我。」一聲溫潤的嗓音伴著濕熱的氣息在耳畔響起。
梨夕慕听到之後眼里瞬間溢滿淚水,見她不在掙扎,一直鉗制她的雙臂這才送開。
梨夕慕得了自由,立即轉身撲進來人懷里,聲音顫動︰「夙祁!真的是你麼?」
「是我。」溫潤的聲音依舊帶著安撫人心點意味。
梨夕慕此刻早已是泣不成聲,壓抑了這麼多天的情緒在此刻傾數崩塌,埋首在夙祁懷中的她似乎只知哭泣。
摟這她不斷安撫著,直到懷中的哭泣聲漸漸弱下。
過了一會兒蕭夙祁將她稍稍帶出懷里,彎子與她額額相抵︰「別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來晚了。」
梨夕慕又想到什麼,慌忙從他懷里出來,上下看了看他︰「夙祁你沒事吧?我不知道怎麼回事,醒來就身在青樓了,是月公子救了我。」
蕭夙祁眸中閃過復雜,不過身處黑暗之中,梨夕慕並未注意到。
拉著他到桌旁坐下,梨夕慕想去點明燭燈,卻被他圈住安坐在他腿上。
他問︰「慕兒,你是如何認識那月公子的?」
梨夕慕不疑有他,靜靜靠坐在他懷里,抓著他的手把玩,嘴上緩緩道出這半個多月以來遭遇的種種。
听到她說是在風月居巷口遇到月律昕時,蕭夙祁眼里閃過困惑,隨即又似想到什麼,那絲困惑很快消失不見。
「夙祁,我們什麼時候回錦州?」梨夕慕見他一直不說話,便先開口問到。
她想回錦州,在這里她害怕!
蕭夙祁環抱著她,將下頜擱置在她頭頂︰「慕兒,你听我說,錦州不安全,我暫時也不能帶你走。」
月依舊高掛,月光銀白,透過開啟的窗在室內鋪上一地銀霜。
梨夕慕坐在圓桌邊,淚痕還未干,還帶著分楚楚動人的嬌人模樣。
夙祁臨走前對她說讓她等他。她等。
一道白影飛快躍過院牆消失不見,之後從暗處走出兩人,真是月律昕和林叔。
「公子,要不要派人去追?」林叔望著那抹白影消失,遂問到。
月光投設到月律昕臉上,依舊是調笑淡然︰「不用。」
林叔不解,心想,這府上何時能讓人這麼來去自如了?
與此同時,季州城南悅來客棧,二樓天字房內圓桌邊端坐四人。
除去一人以外其余三人均是一身黑色勁裝打扮,令人稱奇的是這三人像貌竟然如出一轍,只是表情略顯僵硬,仔細瞧去,竟是全都覆了一層假面。
而與眾不同的那位一身湖綠長衫,腰上碧藍腰帶,面容陰撫優柔至極,正是那日在赤旭崖上見過的蘇錦。
只見他低低笑道,聲音帶著綿軟︰「你們此去要格外小心,這月府內高手眾多,如果被發現」
蘇錦話語稍頓,流轉的眼神頓時射出厲色!
三名黑衣勁裝男子齊齊離坐單膝跪下︰「請蘇主子放心!」
蘇錦又低聲笑了笑,揮了揮袖,轉眼間三名黑衣勁裝男人消失不見。
夜還很長,燭光不停搖曳,不時的爆出兩朵燭花,直至燈燭完全息滅。
此時,窗外已經大亮。
一直坐在桌旁的蘇錦拿起桌上的茶杯把玩,嘴角彎起一抹嫵媚的嗔笑︰「三批探子入你月府都有去無回,月律昕,你到底是誰?」
也許是因為昨夜夙祁來過,梨夕慕幾乎整夜未眠,只在早晨淺淺眯上一小會兒,早上起來後頭有些疼痛,連帶這早飯吃的也有些食不知味,隨便吃了幾口便放下了。
「梨姑娘怎麼了?怎麼就吃這麼點?昨夜沒睡好麼?」溪翠見她吃的心不在焉,眼里閃過暗光。
梨夕慕愣了愣道︰「恩?沒什麼,我只是不太吃的下而已。」又怕自己遮掩的太過明顯,遂又再次開口︰「不知怎麼回事,昨夜睡的是有些不踏實,早上起來沒多大精神。」
溪翠垂眸不再說話,默默收拾了碗筷離開。
梨夕慕在房里坐了會,也閑的無聊,起身準備去後院逛逛。
剛踏出明月閣,她听見身後似乎有聲輕響,一回頭,便看到一個年輕男子靜靜立在她身後,男子一身灰色練功服,頭發干練的全都梳上盤成髻,五官周正,表情冷漠。
梨夕慕起初嚇了一跳,見他沒有惡意,便開口問道︰「你是誰?跟在我身後做甚?」
灰衣男子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在她等的有些急的時候才開口,語氣如他的表情一般毫無起伏︰「公子讓我隨時保護姑娘。」
「報護我?」梨夕慕皺眉重復。
灰衣男子瞥她一眼沒再說話。「你叫什麼名字?」
梨夕慕邊逛邊問跟在身後的灰衣男子︰「月律昕為什麼要讓你保護我?這里不是月府麼?在這里你也要隨時保護?」
梨夕慕一下子問了好幾個問題。
「小四。」灰衣男子只說了這兩個字後就不再說話,對于梨夕慕問的其它問題就好像沒有听到一樣。
梨夕慕等了半響不見他,剛準備再開口,正巧看見月律昕往這邊走來,梨夕慕當即小跑走到他跟前。
月律昕見著她,笑的仿若狐狸,上揚的眉眼微微眯起,語調慵懶︰「梨姑娘早上好啊!昨夜睡的可好?」
梨夕慕不同他多說,指著小四問他︰「月公子你派這近衛跟著我是何意?」
「當然是保護姑娘的安危了。」月律昕手搖白玉折扇,一派淡然。
「月公子,我人就在這府上還需保護什麼?」梨夕慕很是反感月律昕的態度,「月公子,這近衛還請你收回。」
她可不喜歡不論做什麼事身後都跟著一人。
「不行!」月律昕一雙桃花眼眯的更細,「梨姑娘,你可知昨夜府上來了什麼人?」
梨夕慕聞言面上頓時白了幾分,心里萬分緊張,心想,莫不是夙祁被人發現了?在她認為,夙祁既然趁著深夜無人之際來看她,想必是不想被月府的人知曉。
月律昕似乎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向前一步緊盯著她說道︰「我月府從未沾染什麼事非,可昨夜卻先後來了三批黑衣死士,梨姑娘,你說這些人是沖著誰來的?」
梨夕慕一听不是夙祁,心里頓時松了口氣,可又听到他最後一句,不由得有些害怕。
「你惹上的可都是不該沾染的人!」月律昕說完徑直從她身旁走過,擦身時,她只隱隱听見他吩咐小四︰「帶她去弦月居。」
她側過頭看向小四,依然是面無表情的冷漠。
在梨夕慕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听錯時,小四開口,聲音平直沒有絲毫起伏︰「姑娘走吧。」
「去哪?」她潛意識的又問了一句。
「弦月居。」
若說雙桐街是季州最為繁華的商業街,那椏枝巷便是季州最為安靜的一條街道,與雙桐街一個開口向北,一個開口向南,中間也只隔了彼鄰的商鋪,熱鬧于否自然是一目了然。
椏枝巷說是巷,可這道路長寬比雙桐街差不了毫厘。
椏枝,雅致。
巷如其名,里面開起的商鋪自然都賣些筆墨字畫古玩寶器的雅居。巷口有個漢白石雕立牌,上面雋刻揮灑寫意的「椏枝巷」三個大字。
一輛精致華麗的馬車緩緩使過立牌進了巷內,駕車的灰衣男子真是小四。
梨夕慕坐在馬車上透過紗質車窗看著椏枝巷中大同小異的鋪子,一路上都沒有人經過,梨夕慕心里暗自奇怪,卻也沒去深思,直到馬車在一間鋪子前停下。
「姑娘到了。」小四毫無起伏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梨夕慕收回望向車窗外的視線,伸手撩起車廂布簾,探出半個身子︰「這麼快就到了!」
小四也不說話,扶她下了馬車便徑直進了鋪子。
梨夕慕沖著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又抬頭看了眼鋪子上方「弦月居」三個灑月兌大字,隨後也跟了進去。
進去後,梨夕慕見到弦月居的掌櫃正和小四在說些什麼,自顧的四下打量起來。
弦月居大堂不是很大,正對門處的牆上掛著一副潑墨山水圖,高山流水意境別致。
下面一台紅木長案,上面壘著幾本書籍,彎棗木筆掛上懸這三兩支特制小狼毫。靠左手邊是兩張古樸方椅,之間放著同類方桌。而右手邊則是將牆壁往里摟成大小不一的方格,里面陳列不同的玉器瓷器,即美觀又不佔地方,非常的別出新裁。
掌櫃是個微微有些發福的老伯,見她一直再打量環境,便一直立在一旁不打攪,等梨夕慕欣賞完一回頭,便見掌櫃祥和的看著她微笑,而小四早已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