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尋找的線索只是肩頭有梨花印記,確切的姓甚名誰卻無人透露,這是最讓落丹欣慰的,好在她還能再護她一段時日,不然國君下了命令,她一個修仙之人卻也無力與朝廷抗戰。
所以她尋了一個理由將梨夕慕禁在紫雲觀的水簾洞天內,一方面是希望她能學有所成,另一方面便是想將她仔仔細細的藏好,減少在外拋頭露面的機會。她這次下山只要是為了去貝雲樓找她們樓主樓濋尋一記良方隱去梨夕慕肩頭的梨花印記,她不能一直窩藏在紫雲山,那梨花印記太過惹眼,隱去的話能省下不少麻煩。
當年她四海雲游的時候,機緣巧合曾救過那貝雲樓主樓濋一次,多年未見,不知道她能否記得她。落丹心里也不敢確定,畢竟那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之後那樓濋曾允諾他日如有她能幫上忙的,她定當在所不辭的幫,還特地流下了一塊腰牌為信物,說只要帶著這塊腰牌來貝雲樓,便能找到她。
落丹原本是不想收得,畢竟救人是修煉的一段,修仙之人萬不能見死不救,沒想著救完人之後尋人要報仇,只是那樓濋也是個固執的人,一定要她提出一個要求,說錢財地契甚至幫她做某件事,落丹當時沒轍,只好說了一句這一時半會兒定然是想不到的,那樓濋聞言沉默半響,道了句也是,然後便從腰間卸下腰牌遞與她,說他日有需要便可以來找她。
落丹當時只是隨便應了一聲,接過那腰牌的是也沒存著將來真的要來尋她的想法,現在看來,這機緣巧合一說還真是妙的很啊。
貝雲樓位于錦州南城門邊,是家住宿的客棧,平日里也負責買些酒菜,不過做的卻不是尋常人的生意,來這里的都是些江湖上有名的人士。
這貝雲樓還有一項營生。卻是他們最為主要的經濟來源,那就是——制造毒藥。
據傳聞,這貝雲樓的樓主樓濋是江湖上早已隱匿的毒醫樓霖的女兒,那制毒的本事與她爹相比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也和她爹一樣也是害人也醫人,不過這醫人還是毒人卻是看心情。她還听聞,這樓濋的性格不定,也許前一秒與你客客氣氣,後一秒卻可能翻臉不認人,于是江湖上對她的評價褒貶不一,偏偏那樓濋是個我行我素的性子,對這些外界評價絲毫不在乎。而且她樓濋制的藥,不管是毒藥還是解藥都是獨一無二的,都是她隨心調試。連個配方也沒有,外界的人想要盜取她們家的秘方都無從下手,如果你人為她只是個女子,以為只要抓住她嚴刑逼供或者妄圖收為己用,那就大錯特錯了。樓濋的性子不管怎樣,有一條卻是標志的,那就是不服管教,如果你想將她納入門下,那麼不出幾日她便可以毒的你府上苦不堪言,關鍵那樓濋的功夫了得,以輕功尤為厲害!
落丹在貝雲樓的大廳里尋了個位置坐下。靜觀四周。
正當午時,這個點正是吃飯的時候,貝雲樓的大廳里門庭若市,來往吃飯打尖的客人絡繹不絕,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件酒樓非同一般,落丹還真看不出來這里與一般的酒樓有什麼不同之處。
「這位客官單單坐在這也不喚小的伺候。請問要吃些什麼?」店小二熱情的上了的伺候,落丹收起視線,隨意的報了幾個菜名兒。
店小二聞言只高聲喊了一聲︰「好 !」便踏著步子離開,朝著後台去了。
落丹隨不習武,卻也看的出那店小二的步伐穩健。內力渾厚,想必也是這貝雲樓的一個高手,看來這貝雲樓的人全然都是憑著本事才待在這里的,她事先有好好打听過,這貝雲樓雖然在整個晉瞿大陸不止這麼一家,可是這紫竹錦州的貝雲樓卻是她們的總部,貝雲樓不養閑人,能再貝雲樓尋了一處地干事的全是有點本事的能人,分部尚且如此,這總部更是不用說的。想必剛剛這小小的店小二,拿出來在江湖上都能佔上幾分地位。
這也是為什麼江湖上的人都忌憚貝雲樓的原因。
店小二的動作很快,不消片刻菜便上上來的,順帶還送了她一壺清酒︰「客官看著挺面生的,第一次來我們這兒?」店小二便布菜邊狀似隨口這麼一問。
落丹聞言看了一眼埋頭做事的店小二一眼︰「的確是第一次來,見著門面不錯就進來了。」
「嘿嘿,客官您請慢用,回頭滿意了還可再來。」店小二表現得很敬業,听落丹這麼回答也笑容滿面的應了一句,和尋常酒樓的小二絲毫不差。
落丹點頭,將酒壺朝著邊上挪了挪,這才執起筷子夾了一片油綠綠的青菜放入口中,剛一入口便覺得口感不錯,面上忍不住帶了贊許之色,心里想著這貝雲樓還真是敬業的很,這開酒樓雖然只是個幌子,可是從別處卻絲毫瞧不出來,連這做菜也是做得頗有特色,一碟普通的青菜也比別處來的口感更要清甜。
店小二站在一旁還未走,也不知是故意觀察她的神色還是什麼的,落丹心里有數,也裝作不知,依舊吃的暢快,只是那酒卻未動分毫。
「客官常常我們這兒的清酒吧,這可是我們家的獨門秘方釀制的,口感醇正,回味無窮,我們家掌櫃見客官第一次來我們店,特地為客官準備的。」店小二見她不踫那酒,忍不住上前提醒了一句。
「哦?」落丹這才好似想起那酒一般,拿起酒壺為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杯放在鼻下清嗅,一股清香幽幽飄來,不似其他的酒那樣有股濃郁的酒香,卻讓人感覺有暢快一飲的想法。
不過……
落丹又忽的放下酒杯,略帶遺憾的念叨︰「酒倒是好酒,只是我從來都是不勝酒力,連一丁點兒的酒都不能沾,想來也是一件憾事,倒辜負了你們掌櫃的一番心意了。」
店小二的臉色卻微微變了,不如剛開始那番熱忱,倒有了些逼迫的意味︰「這位客官,來我們店是一定要先嘗嘗這杯酒的,我們掌櫃的也是好心好意,這就您還是嘗上一口吧。」
落丹听他這麼說,一雙眼楮無波無漾的朝他撇去,眼中帶了一絲不悅︰「這算是強買強賣?」
「客官誤會了,這就是我們掌櫃送的,不算您銀兩,算不得強買強賣,只是我們這兒的規矩您還是守著比較好。」店小二的態度不卑不亢,這會子連聲音都沒了起伏。
落丹「啪」的以下放下筷子,眼中帶了些怒火︰「既然是送的酒,那喝與不喝應該是全憑客人意願吧,你這麼說是在威脅我?」
落丹這會兒的動靜的確有那麼點大,一時間大廳里連帶著貝雲樓二樓的人全都沒了聲音,齊刷刷的朝著他們這邊看來,落丹余光撇向四周,似是對這樣的狀態很是滿意。她可是事先打听好了的,這貝雲樓還真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入樓者不論是誰,都必須先飲上一杯貝雲樓秘藏的清酒,她私心想著這酒一定有某些蹊蹺,不然這店小二為什麼對她步步緊逼呢?
不過這正是她想要的,據她了解,今日那樓濋可是在貝雲樓內,她只需挑戰他們規矩便可引出樓濋,雖然她可以直接拿出腰牌來要求見她,可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這貝雲樓行的又是些見不得人的買賣,誠信二字想必也不如那些正派人士來的放心,況且事關梨夕慕,她在未確定樓濋可不可以相信的時候,還是小心為好,畢竟這里江湖人士太多,不乏有想要得到梨夕慕消息的人。
果然,落丹的舉動成功引來了他們家掌櫃,掌櫃是個體型微胖的中年男人,一雙眼楮炯炯有神,面相倒是和藹的很,只是落丹卻不因為他的模樣無害而稍有放松,她可是早就听說過這貝雲樓的肖掌櫃是江湖上有名的笑面虎,憑著一套凌裂碎心拳在江湖高手排行榜上佔據第七的位置,江湖傳聞他連殺人的時候都是帶著笑的。
「客官在惱怒什麼?」肖掌櫃一臉和氣的笑。
落丹卻是冷臉相待︰「這酒我未點,這小二給硬生生送來了,還非讓我喝上一口。」
「呵呵,這酒是我讓他送的,只因本樓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凡是初次來我們貝雲樓的,都得喝上這麼一口酒。」掌櫃笑著解釋。
落丹直截了當的問︰「這規矩誰定的!」
這話一問出,掌櫃一直笑容滿面的臉上便凝注了笑,片刻又重新笑起,不過這次的笑和之前的略有不同,這次帶了些冷意︰「自我們貝雲樓開業之際就有了這麼一個規矩,乃是我們樓主定下的。」
「為什麼非喝不可?」落丹又重新拿起酒杯,盯著其中的酒水看了半響︰「莫不是其中加了什麼?」
「客官,注意你的言辭!」掌櫃的話語中含了脅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