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將 上將 第33章 暗通款曲

作者 ︰ 風荷游月

這夜對于傅容來說格外難熬,屋外夜深人靜,月色迷蒙,屋內是薛紛紛嬌軟的身子,貼在他火熱的身軀上。傅容嘗試掰開她的手腕,讓她睡到里側去,然而薛紛紛卻跟留有意識一般,一個勁兒地攀附在他身上,細女敕光滑的臉蛋非要貼著他脖頸,跟貓似的不安分。

傅容垂眸恰好能看見她緊闔的雙眸,皎潔月光落在她面頰上,端的是個粉雕玉琢的姑娘。

睡夢中薛紛紛自然察覺不到他目光,猶自愜意地收緊了環抱他的手臂,長睫毛扇子似的掃在他皮膚上,心癢難耐。

傅容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捧起她精致小巧小臉,眸色轉深,忍無可忍地一口餃住粉女敕唇瓣。

薛紛紛不適地嚶嚀一聲,別開頭欲躲閃,奈何被傅容雙手牢牢桎梏,動彈不得。只覺得被堵住了呼吸,唇舌被撬開,好似下一刻便要被人拆吃入月復。

在她唇上輾轉許久,傅容這才將人放開,盯著她被吻得殷紅水潤的唇瓣,神色復雜。方才那一番舉動非但沒熄滅心中欲/火,身下反應反而更強烈了些,薛紛紛縴細身子被他壓在身下,傅容強忍下心頭欲念,將她攬在懷中,久不能睡去。

一直到晨曦微露,薛紛紛被粗壯手臂咯得難受,蹙了蹙眉嚶嚀一聲,緩緩睜開雙目。

入眼便是傅容的側臉,他另一只手枕在腦後,正在看著床頂出神。察覺到她醒來,不動聲色地收回手,只動作略有僵硬,「醒了。」

聲音沙啞低沉,好似一夜沒睡一般。

薛紛紛自然察覺,撐起身子俯瞰他。烏發順著她動作滑落肩頭,幾縷發絲掃在傅容脖頸臉頰上,剛睡醒的容顏慵懶懈怠,她揉了揉眼楮問道︰「將軍莫不是一夜未睡?」

傅容這才轉眸看向她,便見烏瞳深邃,好似凝了一晚的夜色。「夫人昨日那樣鬧騰,教我如何睡的好?」

經他提起薛紛紛才想起昨日一事,因著一時委屈便不管不顧地同他撒潑,現下平靜後再想起,只覺得羞愧難當,偏偏又蠻不講理,「我才不是鬧騰,那是跟你控訴,誰教你連自己的妾室都管不好。若不是你平日縱容她,她怎敢那樣對我?」

「我縱容她?」傅容仿似听到了莫大的笑話一般,哈哈一笑,震得胸腔有力起伏,目光投向薛紛紛身上,「夫人這話說的好沒道理,昨日我縱容的是誰,明眼人一看便能知道。」

見薛紛紛噤聲不言,他挑起唇角又道︰「你那樣欺侮謝氏,我卻沒有懲罰你,甚至對此只字不提,夫人難道不知我究竟為了誰?」

薛紛紛小手訕訕地從他胸口收回,抿唇不甚自在,「那是你之前答應我的,我把當年真相都告訴你了,你說了要包容我的。」

傅容不再相逼,起身穿好鞋襪拍了拍薛紛紛的頭頂,「眼下尚早,你再睡會兒。」

在他欲走出時,薛紛紛抬手拽住他衣袍一角,「我昨天那樣,母親還會再懲罰我嗎?」

她說的是在繪了院一事,昨日女誡抄了不到一半便睡著了,今日若是再多一項懲罰,她可保不準會不會反抗。

分明擔憂卻有佯裝堅強的模樣,如今只覺得怎麼看怎麼教人歡喜。傅容盯著看了一會兒,忽而笑問︰「你對昨日的事如何看待?」

薛紛紛不解地抬眸迎上他視線,垂眸認真思索片刻道︰「她是故意要犯我忌諱的,我知道我討厭……然而這事我只跟你說過,連鶯時季夏都不知何故,昨日我見她面露了然,好像一切都了若指掌。大抵御雪庭有她身邊的人,那日的話被人听了去……我只是猜測,將軍若是覺得不對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你說的不錯。」傅容贊同道,嚴重厲色一閃而過,「這御雪庭確實有謝氏的人。」

薛紛紛一驚,睜大了眸子不可置信道︰「將軍怎麼知道?」

傅容笑了笑,「夫人可知昨日是誰通傳我去繪了院的?」

薛紛紛自然想不出來,偏頭配合地問道︰「是誰?」

「是御雪庭負責看門的婆子。」傅容淡聲。

原來昨日謝氏一早料到薛紛紛會去找麻煩,在薛紛紛離開御雪庭時,她原本是要通傳傅鐘毓和沈景儀二人的,然而路上遇到了傅容,便同他道明了緣由。話語都拿捏的十分到位,說薛紛紛氣勢洶洶地去了繪了院,擔心她鬧出事端傷了謝氏,屆時面子里子都不好過,請傅容前去探看一番。

雖口口聲聲都是為薛紛紛考慮,然而這人原是杜府的人,對杜氏忠心耿耿,對薛紛紛的事素來不大上心,忽地如此反而令人起疑。

薛紛紛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又是杜氏的人,我倒要看看這御雪庭究竟有多少她的人!」

說罷抬眸憤憤瞪了傅容一眼,似乎在埋怨「都怪你」。

然而這一眼在傅容眼里頗沒威力,傅容一只手掌便能將她的臉整個蓋住,「夫人不可這樣看我。」

薛紛紛扯開他手臂,惱聲問道︰「為何不能?」

一雙杏眸娟娟,仿似涵了一泓秋水,面容豐澤盈潤,桃羞杏讓。

傅容微微一頓,轉了話題,「若猜想當真如此,你欲如何處置謝氏?」

薛紛紛果真被他轉移注意,詭譎狡黠一笑,露出一口細細白牙,「剝皮抽筋削骨毀容,將軍覺得哪樣合適?」

知她是玩笑話,傅容只道︰「好狠毒的心腸。」

薛紛紛自覺十分滿意,忙喚了鶯時來準備更衣洗漱,全然沒察覺傅容今日待她比平常多了幾分耐心。

*

期間傅容又去了府里管家那一趟,約莫巳時才回御雪庭,邁入正室時謝氏已經到來,規規矩矩地坐在下方八仙椅上,一臉惶恐惴惴不安,端的是個小媳婦樣,頻頻抬眼看薛紛紛。然而薛紛紛正端著墨彩繪山水小蓋鐘品茶,洞庭君山茶香味醇厚,她滋滋有味地啜了一口,把謝氏晾在一旁理也不理。

謝寶嬋絞了絞手中錦帕,偏頭正好覷見門口傅容身影,登時站起來驚喜道︰「將軍……」

傅容頷首從她身側走過,在薛紛紛身旁坐下,待丫鬟上來添茶時從懷里掏出一張折疊規整的紙張,遞給丫鬟讓她轉交謝氏,「這是五年前杜氏臨走時交給我的賣身契,如今我把它還給你。」

听聞此言,謝氏甚至沒有拿穩那一紙契書,難以置信地睜大眼問道︰「將軍,將軍這是何意?」

「管家已經為你找好了另一門好人家,听聞對方老實勤懇,你嫁過去定不會受了委屈。」傅容如是道,抬眼看她,「先前的五年我當你一時糊涂,莫非謝氏打算後半輩子時光都耗費在我將軍府?」

謝寶嬋顫著手撿起契書,眼圈一紅,「寶嬋不信……將軍竟待我如此狠心,可是寶嬋做錯了什麼……可是昨日無意間惹怒了夫人,若真是如此,寶嬋日後定當小心謹慎,對夫人恭恭敬敬,還請將軍不要把寶嬋改嫁他人……」

一直不置一詞的薛紛紛擱下蓋鐘,定定看著她忽而笑道︰「當真是無意間嗎?先夫人養了一幫好下人,各個都站在她那邊,不把我放在眼里,連她身旁的一個陪嫁丫鬟都比我有分量。」

她話里有話,直看得謝氏心中發虛,情不自禁地一抖,卻咬緊牙關不肯承認,「夫人此話何意?寶嬋不懂。」

薛紛紛頷首,「你不懂,自然有人懂。」

說著吩咐一旁鶯時,鶯時頷首退下,不多時帶了個年約四十,穿灰布比甲的婆子進來。

輔一見到此人,謝氏眸光閃爍,下意識握緊了手中賣身契,迸發出恨意。

薛紛紛佯裝沒有看到她反應,轉而問那婆子,語氣閑適平淡,眉眼含笑,「大娘年紀大了,終日在繪了院和御雪庭間來回走動,不知累不累?」

那婆子伏地在地上,本欲辯解反抗,一抬眼觸及傅容肅容,不怒自威的眸子落在她身上,讓她一番話再也說不出來,只顧著磕頭道︰「夫人將軍饒恕,老奴一時糊涂……」

薛紛紛掃了臉色難看的謝寶嬋一眼,「恐怕不是一時糊涂,而是糊涂了許久吧。若是沒錯的話,自打我住進御雪庭起,你便已同謝氏暗通款曲,將我一舉一動都告知了她。」

她話語一頓,「你既然如此對她唯命是從,方才將軍將她另許了人家,你不如一塊陪著過去吧。仔細著替人打點好內宅,別再搬弄是非。」

她不過一番客套話,然而這兩人在一起焉能太平,各有心思,斷然不能相處融洽了。又加之近日一事,看謝氏咬牙切齒的表情,怎能輕易放過她。

謝氏霍地站起,破罐子破摔道︰「寶嬋不從!將軍若是硬逼著我嫁給他人,我今日便一頭撞死在這!」

以死相逼無異于最愚蠢的舉動,聞聲薛紛紛撲哧一笑,「哦,那你撞死吧。」

想了想又淡淡補充,「省得府里還要為你置備嫁禮。」

謝氏自然不會輕易尋死,她見兩人沒有預料中的反應,慌亂無措地上前攀附住傅容衣擺,苦苦哀求,「求將軍看在杜家,看在先夫人面子上……繞過寶嬋這一次吧……」

傅容扯了扯衣擺,沒能將她掙開,「這話你五年前已經用過,換一句吧。」

謝寶嬋哽咽,「求將軍……」

門外有名家僕奉命候著,得到傅容首肯後入屋將她和那位婆子架了出去,不顧謝氏哭鬧掙扎,硬生生拖出門外。聲音逐漸遠去變低,正室恢復寧靜,傅容隨在薛紛紛身後入了內室。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我的*專場,感謝*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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