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不遠便是將軍府,薛紛紛抱著鳥籠子跟紀修道別︰「今日多謝皇上款待,又送了我回來,日後若是做出了什麼新花樣的茶,一定第一個送去給您品嘗。」
這個承諾紀修十分滿意,「那朕便記下了。」
薛紛紛立在門外等他離去,忽而想到一事匆忙問道︰「皇上,將軍可是回來了?」
紀修步子一頓,「尚未,大抵用不了多久,傅夫人不必擔心。」
薛紛紛點點頭,並道了謝。
目送著人遠去後她才轉身進府,懷里鸚鵡十分能鬧騰,撲稜得她一身羽粉。門房正欲接過她手里籠子,被她避開了去,下定了決心要收拾這只小東西。
一路提到御雪庭,鶯時見得她回來趕忙迎上前,見前後只她一人,不由得納悶,「怎的又是只有小姐一人回來?」
薛紛紛言簡意賅︰「傅容丟了。」
鶯時識趣地閉嘴,見小姐反應想必沒出大事,便不再追問,目光落在她手里提的白毛鸚鵡上,眼楮一亮稀罕不已,「小姐哪來的這東西?」
「自然是買的。」她洋洋自得,「我在店鋪地一眼便相中了它,數它最貴了,花了我好幾兩銀子。」
說著忽然想起懷里有錢,便掏出荷包遞給鶯時,「你幫我收好這錢,這可是將軍替我賺來的。」
一番話說的鶯時又驚訝又好奇,「小姐跟將軍這一天究竟經歷了什麼?」
薛紛紛一面往屋里走一面擺擺手,「倒沒什麼稀奇古怪的,只是見到河邊有龍舟競賽,將軍去比賽了一把,便贏了這麼些錢。」
她絕口不提遇到皇上一事,蓋因皇上給她感覺不甚明朗,亦且跟鶯時說了也沒用處。身上全是鸚鵡羽粉,她回屋換了身干淨衣裳,鸚鵡籠子掛在木架懸鉤上,鶯時正在給它添水和食物。
薛紛紛湊上前去逗弄了下,教它說簡單的話,可偏偏這東西驕傲得很,頭瞥到一邊去根本不看她。
薛紛紛登時氣惱,「笨死了!」
*
不多時傅容終于回來,薛紛紛正忙著逗弄鸚鵡,扭頭一見到他便擱下手里稻草,「將軍去哪了?」
傅容面色略有疲憊,坐在八仙椅上不等下人來伺候,兀自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去了個地方,耽擱許久。」
薛紛紛只當他在為自己找借口,「哼,分明是走丟路了。將軍可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也不跟人支會一聲,下回你不見之前能提前通知下嗎?好給人個心理準備。」
聞聲傅容一笑,「下回若是丟了,一定帶著夫人一起。」
對這回答尚算滿意,薛紛紛扭頭往身後去,繼續教鸚鵡說話。傅容循聲看來,抬了抬眉甚為訝異,「你買的鸚鵡?」
薛紛紛頷首自得其樂,「嗯呢,它長的可漂亮。」
來永安城時間長了,薛紛紛也學會了這邊人說話的強調,只不過兩種口音混雜被她說的不倫不類罷了。
頓了頓薛紛紛又道︰「是用你贏來的錢,花了我五兩銀子呢。」
傅容倒在椅中姿態放松,隨口道了句︰「你倒是敗家的很。」
這話說的薛紛紛極不樂意,停下手中動作偏頭看他,嗆了句︰「將軍,府里很窮嗎?」
傅容睜開眼對上她視線,「不窮。」
「那不就是了。」她搖頭晃腦,理直氣壯,「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若是不花錢,將軍你如何掙更多的錢呢?」
「簡直是歪理!」傅容雖如是道,卻放聲一笑。
薛紛紛教了許久那鸚鵡都不說話,簡直笨的可以,氣得薛紛紛直戳它身上的毛,「白長了一個高貴的外表!」
一連幾天了連最簡單的「紛紛」都不會說,直教薛紛紛失望得緊,漸漸失了剛買回來的熱情,撇到一邊讓鶯時照料。只路過時便哼它一聲,連帶著那鸚鵡看她也愈發地不順眼,一見她來便躲到籠子另一邊去。
*
許是白天累極,傅容用過晚飯後便匆匆洗漱了躺在床上,待到薛紛紛收拾完畢到內室一看,便見他碩大的身型躺在床中央,足足佔去了大半。薛紛紛從他身上爬到里面,只余下了小小一塊地方,薛紛紛試著縮了縮身子仍舊覺得難受,渾身施展不開。
她坐起來推搡了傅容兩下,「將軍快起來,給我騰點地方,我睡不下了。」
傅容一動不動,蹙眉道了聲「別鬧」,便又繼續睡去。
今日龍舟競賽結束後,他本欲回去尋找薛紛紛,然而路上走著卻到了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他正準備尋了路人來問,偏巧有一穿曳撒之人過來,拿著皇上貼身的信物,並告之皇上臨時交代了一事給他。
傅容接過信物查看一番,委實不假,便同那人道要先支會薛紛紛一聲。
誰想那人卻道︰「這點將軍不必擔心,皇上已命人告之傅夫人,並妥善安置了她,屆時自然會送傅夫人安全回府。」
既是如此,傅容不好再推月兌,唯有應下。那處地處偏遠,是兩地人家因為爭奪地盤一事起了糾紛,今日互相抄起了家伙干架,雙方受傷不少人。這事本不該他管,不知皇上打的什麼主意,使得傅容忙碌一天,總算從中月兌身。
薛紛紛等了片刻見他不動,不由得氣惱,「傅容你起來!」
說著便去抬他胳膊,然而他一條手臂粗壯有力,抬了半天也不見他有絲毫動靜。薛紛紛嚶嚀一聲,直接用整個身子去擠他,這回傅容總算有了反應,睜了睜沉重雙眸,聲音帶著濃厚懶音,「怎麼了?」
薛紛紛已是滿頭大汗,「你把我的地方也佔了,我睡不下。」
她兩手比了個長度,夸張道︰「這麼一點地方,將軍委實太看得起我了。」
床原本不小,平常兩人睡綽綽有余,只因今日傅容睡的姿勢不對,他長手長腳地往床上一攤,硬生生佔去了薛紛紛的地盤。傅容聞聲便往旁邊挪了一挪,閉眼繼續睡。
然而薛紛紛仍舊不滿,「還不夠,將軍再往旁去一些。」
傅容不動,大抵又睡了過去。
薛紛紛氣急,下狠勁擰他胳膊,恨不得趴在他胸口啊嗚咬上一口,「快醒醒!」
「又怎麼?」傅容語氣不耐,半睜著眼覷她。
薛紛紛便重復道︰「將軍再往旁睡一些,像你平時那般。」
傅容沒法,便又往外動了幾分,心想這下總算可以了吧,誰知那邊薛紛紛卻道︰「不行!」
蓋因薛紛紛是見他再動便要從床沿掉下去,這才出聲提醒,听在傅容耳中就跟她故意找茬一般。原本混沌困頓的思路因她清醒幾分,傅容抬手一使力將她扯下,頎長身軀覆了上去,盯著她瞬間睜大的杏眸道︰「怎麼就你多事!」
薛紛紛從驚愕中回神,磕磕巴巴道︰「將軍現在,可以睡了……」
「醒了。」傅容淡聲,看著她的神情頗為不滿,眉心擰成一個疙瘩。他寬厚手掌一只扶在薛紛紛柳腰上,一手覆在她圓潤小巧的肩頭,話題轉了十萬八千里,「夫人今日玩的可還滿意?」
這是薛紛紛頭一回深切體會到兩人身量上的差距,他寬肩窄腰,雙腿結實有力,隨意壓在她身上便讓她動彈不得。灼熱呼吸灑在她耳側臉頰,薛紛紛睫毛微顫,試圖往一旁躲去,卻被傅容察覺了意圖,更加牢固地將她鎖在身下。
腦子亂如漿糊,薛紛紛胡亂答道︰「不滿意,我大半的時間都用來找你了……」
聞聲傅容輕笑,笑聲傳入薛紛紛耳畔,他聲音低啞好听,笑起來格外有味道,听得薛紛紛耳朵通紅。好在夜晚漆黑,屋內燭火燃盡,看不見她臉上的窘迫之色。
她實在承受不住這曖昧氣氛,欲掙月兌開他的桎梏逃月兌,奈何傅容不放,他身子泰半重量都壓在薛紛紛身上,將她鎖的嚴嚴實實,「紛紛乖,讓我抱一會兒。」
薛紛紛被他壓得喘不過氣,錘了兩下他寬闊後背,「為什麼要給你抱?你快起來,將軍太重了,壓的我難受。」
傅容仿若沒听到一般,任憑薛紛紛如何鬧騰都不撒手,呼吸漸沉,薛紛紛後來動得累了,扭頭一看他竟然早已沉沉睡去。
「……」
薛紛紛登時氣息不順,恨不得將他掀翻在地,奈何力不如人,只能在心里想想罷了。
偏偏翌日早晨醒來傅容跟個沒事人一般,似乎全然不記得昨晚做了什麼禽獸事。事情緣由薛紛紛又不好提醒,只得拿眼楮瞪他。甚至著鶯時給梳發髻時,她都鍥而不舍地從鏡子里盯著傅容。
傅容穿衣的動作一頓,扭頭與鏡子里的她對視,笑著問道︰「夫人昨日睡的好嗎?」
分明是故意的!
薛紛紛暗自搓了搓牙,「若是將軍能睡地上就更好了。」
傅容一笑,「這個怕是不能實現。」
她低哼一聲,接過鶯時手里的金瓖珍珠耳環戴在耳後,起身從他身旁繞過去拿櫃子里的衣裳。那只素來不听話的鸚鵡就離她幾步遠,眼珠子滴溜溜盯著她看了半響,又落在傅容身上。
薛紛紛偏頭覷它,嫌棄地道了聲︰「笨笨,笨死了。」
這是薛紛紛近來給它起的名字,只覺叫著朗朗上口,昨日還自得其樂地拽了飯飯過來道︰「它叫笨笨,你叫飯飯,你倆真是有緣分。」
氣得飯飯直跺腳,「求小姐莫要把我跟它比作一塊!」
現下它听見薛紛紛話語,不屑地撇過頭,末了又轉回來許是要證明自己,無比清晰地叫了兩字。
薛紛紛手下動作驀然僵住,下意識轉眸去看傅容。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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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微博粉我了打滾兒,還沒有來得及調戲了就顧著碼第二更了!
棒不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