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二爺安詳地閉著眼楮平躺在炕上,屋里一塵不染,家里的瓶瓶罐罐已經洗刷干淨了,也不剩下什麼值錢的玩應,因為所有值錢的東西早就給靖兒當了嫁妝。
「跪下!」小狐狸命令眾妖。她覺得這樣一位老人值得南山眾妖去尊敬去叩拜。
齊二爺神算子,他早就算出了自己要離開的準確時辰,睡前就穿好了早就準備好的壽衣,依然不必再按照禮數換衣服了。甚至連自己的七竅也都用酒精擦拭過了。只是小狐狸看著齊二爺安詳的樣子總覺得好像少了什麼。
她問黑球︰「人類的喪葬習俗還有什麼?咱們可別落下失了禮數,快想想。」
「嗯……好像……是不是得有口含?」
口含,我國一種古老的喪葬風俗習慣,至今亦有沿襲。入殮時,一般要給死者口里含一種比較貴重如珠玉的物品,條件差的則用硬幣替代。當然,王侯將相封疆列侯,加油千頃良田,也有的找來稀世珍寶夜明珠做口含。相傳用夜明珠做口含可保尸身千年不化,容顏如鮮。
「你們誰帶錢了?」小狐狸問。
可是這些兄弟都是妖精,哪有妖精出門帶錢的呀。小狐狸出來的匆忙,只批了件袍子,兜里也是一文錢都沒有。無奈,只好從脖子上摘下與自己從不離身的一塊墨綠翡翠佩。
「姐姐,使不得呀,這可是你娘親留給你的,這掛件從小就一直跟著你,如今你卻把它給了個死人做口含?」
小狐狸推開黑球,說你無需多言,齊二爺一輩子造福百姓,沒有他就沒有現在我們小兩口的幸福,母親留給我也只是希望能保我太平,而齊二爺已經豁出去了性命來為我夫妻二人卜算,相信母親泉下有知也定能支持我的。
屋外,獨眼無法幻化人形但卻有一身的蠻力,狼是刨土的高手,三下五除二就刨出了齊二爺生前埋在地窖里的壽材。眾妖把齊二爺放入棺中,上了香,拜祭完,抬著他奔著那處孤墳而去了。
路上寂靜無比,誰也不願多言一句,緊緊地跟著獨眼,小狐狸站在獨眼的側後方為齊二爺扛著靈頭旛,一邊走一邊撒冥幣。這些都是給齊二爺引路的,也是打發那些前來攔路孤魂野鬼的。當然,這都是禮數,偶爾也有幾個孤魂野鬼來看熱鬧,想揀點小錢,但剛一湊前,卻見一隊妖精,嚇的也趕忙退去了,哪里還敢來撿錢。
凡人之所以不選擇夜間出殯原因有二,一來,夜間陰氣重,本身棺材里就裝著死人就容易招那些不干淨的東西;二來晚上山林荒地里經常出沒野狗等畜生,這些畜生喜好殘食腐肉,而且不怕人,墳地里到處散落著殘缺不全的枯骨。
獨眼這頭兩米來長的巨狼走在最前邊,只要附近草叢中稍有異動,它一記凶殘的眼神甩過去,那草叢間便立馬沒了動靜。它的殺氣震懾百獸,沒有一個敢上前打齊二爺尸體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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