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花塵落帶著靖兒再次回了嶺上村,舅舅還住在老房子里,他很健壯,也很健談,靖兒做了一桌子的好彩,花塵落陪著舅舅一邊喝酒一邊聊起了建州的戰局。
據舅舅說,建州那邊雖然我軍糧草問題已經解決,但戰事還是不容樂觀,韃靼人能征善戰從小便學習弓弩齊射,就算打沒了軍隊,隨意從後方便可調來平民應戰,那戰斗力也依舊不亞于天朝軍隊。建州北城門下已經是尸骸遍野了,那尸體大多都是韃靼士兵攻城時留下的,尸體一茬**後便又疊一層,幾個月下來韃靼人硬是用自己的尸體疊成了一道尸牆。
「既然戰局如此緊迫,那舅舅為何不留在軍中?」花塵落也是經常與張都督打交道,了解此人的治軍之道,此時他是萬萬不可能讓士兵回家的。
一旦舅舅真的是個逃兵,只怕被抓到便是砍腦袋的大罪。
可酒桌上無論花塵落怎麼問,舅舅只是嗯嗯哈哈的附和著,從不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且不僅如此,明明現在正值盛夏,花塵落和舅舅飲的也算是烈酒了,他不但不覺得渾身燥熱不堪,反而懂得瑟瑟發抖,忙讓靖兒把炕點著了,這才稍微暖和點。
飯後回家的路上,花塵落問靖兒舅舅是何時回來的,靖兒說舅舅是前日半夜才回的家。
半夜?明明就是偷偷模模回來的逃兵!但此人是靖兒的親舅舅,實在是不忍把此事張揚出去,花塵落想過幾日應該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慰一下舅舅,免得他釀成大錯。那張都督也不是個不通曉情理的人,想必自己出面,他應該會給個面子,不至于治罪舅舅。
回到家中花塵落憂心忡忡,娘子問了經過說這也沒什麼,每個人都有自私的一面,當兵的都盼望著能活著回到家鄉,而眼下建州城朝不保夕,韃靼人一旦攻入城內包括張都督在內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的。
「話是如此說,但軍人以服從為天職,前線戰事如火如荼他就應該為國效力戰死沙場,我本想說說的,但他是靖兒的舅舅卻不好開口了。」花塵落的之乎者也君臣之道又開始了。
「呵呵……相公說的容易,為妻試問,如果相公在前線奮勇殺敵,在敵人的大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心中想念的是什麼呢?」冬貝兒眯著眼楮,眼中滿是溫存。
「這……好吧,我懂了,每個人都有家,家中都有妻小都有顧忌,但听靖兒說舅舅無妻無子呀?」花塵落是個認死理的人。
「我的好相公啊,人家的家事你怎麼就這麼上心?咱家的錢莊開起來也有一個月了吧?你這幕後老板是不是也該去看看啊?還是少操心人家的家事,我料定,今晚靖兒舅舅勢必會來的,到時候看為妻把這些全都問出來便是。」
這時,鄰居程寡婦推門進來了,扯著嗓門喊冬貝兒。「花家娘子,你知道嘛?亭長陳老的兒子從建州回來了。晚上邀咱去他家吃酒呢,你家打算隨多少份子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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