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節大驚,忙推開姬水月倒退了好幾步,惶恐至極的她險些被客棧的門檻的絆倒,她堪堪地扶著門沿,喘著粗氣,顫抖道︰「三皇女殿下……說的是……臣不該妄加猜測,還請三皇女殿下贖罪!」
「哦?」姬水月低低一笑,無辜地托了托手,「使節大人……有罪?那麼,這罪是一定要治的了!」
使節一怔,耳邊傳來的寒意直刺她的心髒,讓她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三……三皇女殿下說的是……」
「這樣好了,剛才我們說了十句話,你就自己掌嘴十下好了!」
使節的手一抖,望向姬水月的目光有些赤紅。
「怎麼?不服?」
使節弓下了腰,忙道不敢,接著抬起手,咬了咬牙,閉上眼重重地甩在了自己的臉上,啪的一聲便打得嘴角滲出了血絲。
「啪啪——」整整十下打完,使節的面頰已經腫了一大片,好似豬頭一般,哪里有剛才的威風。
姬水月輕蹙眉,好似很心疼。然而她卻伸手戳了戳使節的面頰,疼得使節倒抽了一口涼氣。
「使節大人真是死心眼呢,不會輕點打哎……瞧瞧~傷的好重啊,看那如花似玉的臉頰都成豬頭了呢……」
姬水月的一通話讓使節垂下了頭,氣的咬牙切齒卻不敢多說什麼,只是惶恐地應是。
姬水月笑的清純無辜,一如既往的溫雅風範,輕啟唇,她道︰「奉勸大人一句,就算虎落平陽被犬欺,可它……還是虎啊,你說是吧?」
「三皇女殿下教訓的是。」使節艱難地扯了一個笑容,拱手行了個大禮,「那麼,臣先告退。」
姬水月點點頭,轉身進了屋,等到那使節的腳步聲遠了,她靠在牆上的身體整個都軟了,她癱坐在地,雙手抓著地面,不住地顫抖起來。
只听啪嗒一聲。
鮮紅的血液自她的鼻間滴落。
她面無表情地抹了抹鼻尖,擦掉了血跡,而後撐起身將一壺涼茶一滴不剩地澆在了頭頂。
滴答,滴答,水珠不停的從她的發梢上滴落,然而她卻好像沒有感覺到一般,只是微微轉頭,望向了天空。
還有五天時間,就要到達鳩國。
她的恥辱,她的痛,她的恨……她自然會一點一點地抹去!
早晚有一天,她要姬諾和姬水雲好看!
……
……
時光如流水,轉瞬五天已過,望空,此時,天色已近黃昏。
低頭,放目處宮殿林立。
明黃的琉璃瓦華麗非凡,金碧輝煌得耀眼。青石鋪就的大道縱橫八方,佇立在此千年的皇宮在無形中迫出層層威壓氣勢。
……
就在這里,一輛略顯寒酸馬車疾駛在青石路上,與那雄偉磅礡的皇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風兒吹過,馬脖上的粗糙銅鈴,搖響在沉遲的大氣里,像是一首難以理解的淒涼的歌,叮當叮當永不停頓。
然後,便听車夫一聲喝,馬車停在了一座破敗的宮苑門口。
姬水月修長的手指輕顫了一下,那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竟讓她有些興奮和激動。
她按捺住自己的情緒,隨手抬起簾子,斜眼睨了一下,便勾起了唇︰「鳩國果然不同凡響,這禮數從未在他國見過……這堂堂質子殿門口竟連個侍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