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暫時扳倒了尤玥清,但是無塵心中依舊惴惴不安︰自己目前是很得寵愛,但是身邊沒有一個得力的左膀右臂總是不如意,賈氏雖說對無塵還算是忠心踏實,聰明伶俐能出謀劃策,但是這樣一個沒有家室沒有寵愛甚至連正規的名字都沒有的女子又如何可以幫得無塵幾分呢?
于是既然家室是已經生定了的,無塵就打算從寵愛這一面下手。
雖說心中究竟是舍不得自己的丈夫在旁人那里留宿,但是無塵已經別無選擇了——光靠自己一個人是不夠的,與其讓旁人來分寵,還不如把這個機會給了賈氏。
主意已篤定了,就差人去請了賈氏來。
她一到荼雪閣立刻就快要哭出來一樣道︰「也就夫人還記掛著賤婢要請賤婢過來聊聊天兒了,如今雖說上頭沒有了一個尤玥清,但是日子一樣難過——安侍妾一定要給賤婢扣罪名,克扣賤婢的月例銀兩,賤婢實在是過不下去了,這衣裳都打滿了補丁,賤婢的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斗膽請夫人垂憐。」
「你正是這樣作踐自己,旁人才有這個膽子這個條件來欺負你的。但是你可想過不依靠我就咸魚翻身?」無塵挑了挑眉試探著賈氏。
賈氏卻只是搖搖頭說︰「夫人就是賤婢的指望,賤婢哪里敢自己?況且賤婢連二爺的面也見不著,如何來的咸魚翻身,夫人何必要這樣取笑賤婢?」
「我不是要取笑你,只不過這事斷然是憑著你的心意,至于爭寵這件事情就是我這次找你來的目的,你也不好就依附著我如此了此殘生了不是?爭寵與不爭寵全然是靠你自己的!」無塵目光凜冽,看著賈氏,大有最後通牒的架勢,賈氏被震懾住了,很艱難地點了點頭,但好像還是一臉的恐慌。
「你放開去做,我會保護你周全的。」無塵淺淺地笑了笑,心中暗暗思揣果然沒有看錯了賈氏柔柔弱弱與世無爭外表下一顆狂野的野心。
「我記得你最擅長琵琶了。」無塵笑了笑,挽著賈氏的手向李世民必然會經過的宛久亭走去,「夫君素來喜歡擅長音律詩書的女子,你就放開手去做吧,我讓皖紗在一邊看著你就是。」皖紗上前把一把烏木雕邊琵琶遞給了賈氏,她的手似乎也就顫抖了起來,緩緩地接過,還是有一些不放心︰「夫人,這是我以前在尤府中當丫鬟時和姑姑們學的……三年不動弦,很是生疏呢……」
無塵訕笑︰「你的容貌和才情都是上乘,夫君見到自然是贊不絕口,這樣瞻前顧後的算是什麼?快些彈吧,放心去彈。」說罷帶著皖姈離開了。皖紗則在一邊的樹叢中靜靜地看著。
賈氏深吸了一口氣,蔥蔥玉指慢慢地撩撥起了琴弦,婉轉動人的音色,雖說是尋常的「春花江秋月」,但是一曲婉轉動人,撩撥人之心弦兮,朱唇輕啟,緩緩唱詞︰「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這可是春江花秋月的曲調,這詞倒是詩經中的國風•衛風•淇奧。」一個清朗剛勁的聲音傳來,賈氏一驚,弦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