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老夫人送來了一對耳環。」一個叫做髻溯的小侍女盈盈走了進來,呈上來一個雕花魚鳥獸盤繞的木刻盒子,開口處還有幾顆很小的珍珠瓖嵌,無塵心中好生奇怪︰老夫人雖說是和自己表面上相宜,但是心中還是非常清楚老夫人因為尤玥清的緣故對自己這個二兒子的嫡妻還是很有一些過節的,如今送來了這麼名貴的物事,未免太過招搖了。
心中大生疑惑,緩緩地打開了那個盒子,心中不禁一驚︰這還真的不是普通的耳環——褶褶生輝的石珊瑚點綴出了一邊高端大氣的玳瑁,豹紋交錯著紅光漾漾,沒有光芒就映照著一邊的赤金光彩奪目晃眼無比,讓人心笙動搖,怕是宮中的貴族妃子也是享受不到這樣的高貴了。
無塵心中是百感交集,這對耳環實在是很難不對一個女子產生吸引力的,但是老夫人這番「好意」實在是太突然了,讓人不得不心生疑竇。無塵左右斟酌了片刻還是打算暫時先不戴。
一時間就忍痛割愛正要把耳環收起來的時候,一旁默默無聞的髻溯突然蹙了蹙眉道︰「夫人當真是不要戴起來嗎?二夫人也是時候該有一件艷冠群芳的首飾了,門口的綠翠姑姑同奴婢說這耳環是老爺賞給老夫人的,可惜老夫人新得了一對紫水晶鍍銀點翠珥,不願意太過靡費想著二夫人下午參宴要打扮得高貴一些所以就差人送來了。綠翠姑姑說的就是老夫人的意思,夫人不妨戴起來,莫要辜負了老夫人一番苦心呢!」
無塵又思慮了片刻,道︰「既然是老夫人說的,你先下去吧,叫皖紗進來,她的盤頭手藝好,盤個好的才算相得益彰,下午的祭拜會也好盛裝出席。」
那丫頭「哎」了一聲,緩緩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皖紗就進來了,一身暗綠色緞子的衣裙,甚是清減,素面朝天,連發髻也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盤發,只有一支素銀簪子挽起。
「你今日倒是打扮得素淨,不知道是什麼緣由。」無塵透過銅鏡看見了皖紗這般打扮,不由得心中詫異,隨口一問。「今兒個是清明,我打扮得清減一些也剛好映襯了今兒個的日子。
無塵心中不由得大嘆,自己終究還是沒有完皖紗一半的聰慧,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氣︰好在有個精靈的皖紗不然自己今天若是做尋常打扮也就算了,像平日宴會一樣光彩奪目還不是要中了老夫人和尤玥清的計量?
「你這身打扮雖說素淨得很,但是也是看著養眼的,給我也做這樣打扮即可,稍稍用一些小首飾,給我敷鉛粉畫尋常黛眉就足矣了。」無塵笑了笑,兀自開始拆了早晨梳的發髻。
皖紗點了點頭,道︰「今兒個清明是要掃墓吃清明果果的,待巳交時刻就要前往祖墳了,那兒陰氣重焉,小姐還不如帶些平安符驅驅邪。」無塵使勁兒地點頭,說著就將老夫人賞賜下來的玳瑁瓖珠石珊瑚鎏金掐絲耳墜子收進了首飾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