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出乎了皖紗的意料——尤玥清當日被下罪之時沒有任何人求情,甚至連落井下石都沒有,一切都是進行得那麼順利。
這幾天里,尤玥清這個如今的小角色消失得毫無拖泥帶水,非常利落地在李家許多人的心中消失了。她只不過是李家運轉中曾經輝煌起過巨大作用的一顆棋子,外表光鮮,其實卻是躲不了這樣的命運。
忽然想起了出嫁前的夜晚舅母說要一直倚仗著竇夫人在李家才可以保得無虞,無塵想來是可笑的——況且連自己遠方表妹唯一的女兒也要利用,如何能信任提拔得了她呢?可憐尤玥清,直到死去還被旁人當刀使……
「皖紗,幫我梳妝吧,要出去走走。」無塵有一些懶散地對皖紗說道,這會兒才是卯末,皖紗很是疑惑一向貪睡的小姐為什麼那麼早起來。
無塵輕輕地撫弄著碧珠耳環上細細垂掛下來的流蘇軟絲,微微挑起了眉目看見了一個小侍女,一下子就認出來是當日皖姈去靜和齋那日伺候自己浣手的小侍女,當日對她也頗有幾分好感,于是語氣溫和地對她說︰「你叫什麼名字,過來回話。」
那個小侍女機靈乖巧地過來說︰「回二夫人的話,奴婢沐煙,沐浴的沐,炊煙的煙。」
「這倒是個好名字,我看著你做事機靈但也不會逾越了本分,天天在荼雪閣里干些雜活兒實在是委屈了這樣的心性了,那麼你干脆就留在我身邊做個貼身侍女吧。」無塵略有所思地托住了下巴。
皖紗笑了笑︰「這丫頭我前些日子就看著她做事利落,人也機靈且不會亂說話,替小姐幫持著也是很好的,所以才刻意‘引見’給小姐看。」
「對了,今日就盤個墜馬髻吧,我記得這種發髻皖姈比較擅長盤,你叫她過來吧。」無塵捋了捋發絲兒,漫不經心地說。
皖紗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就回來了,驚慌失措地說道︰「小姐!皖姈不見了啊!」
「什麼?這麼大清早好端端一個人會跑到哪兒去呢?還不趕快找找?」無塵一下子從坐墊上跳了起來。
半個時辰過去了還是毫無眉目。
……
「夫人,有人要求見夫人。」沐煙小跑著過來。
無塵感覺她一定是為著皖姈的事情來的,心中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有一個二三十歲的女子走了進來,無塵定楮一看竟然是大房鄭夫人的貼身姑姑,急忙道︰「點朱姑姑來我這兒做什麼?」
點朱看了看身旁的侍女,無塵道︰「都下去在外面候著吧。」眾人紛紛退下了,「快些說吧,點朱姑姑,我這廂還有一些事情要做。」「奴婢就是為了夫人的事情而來的。」點朱得意地笑了笑,附耳過來,「夫人可是在找一個侍女?」
無塵愣了愣,怔怔地點頭。
「她現在在主子那里,唉,夫人千萬不要動怒,主子沒有打算不留她,只不過看著夫人願不願意讓那個侍女活了。」點朱笑得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