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婢……」無塵隱隱听見母親在叫她，語調溫柔繾綣至極，宛若一泓清水。
恍惚間無塵便也忘記掉了母親已經離世，只是用力地張開了雙臂，撲進了觸手可及的母親懷中，沒有聞到那屬于母親身上的淡淡女乃香味兒，這才領悟了過來母親已經香消玉殞，不免松了手。
「觀音婢……娘親要走了，要好好照顧好自己。」高于清好像有一些失望，但還是理了理無塵額角的碎發兒。無塵這才反應過來便擁住母親，膩味了很久才問出了糾結許久的話題︰「母親，您可以告訴我您是被誰害死的。」
高于清愣了愣︰「傻孩子，想這個做什麼呀？是母親自作孽不可活。」身影漸漸地淡去，無塵急急忙忙追上去，卻听到了一聲︰「楊家。」
被這個夢驚出了一身冷汗，無塵捋了捋自己額前被汗水浸濕的鬢發，夢中的場景只是囫圇記了個大半兒——
「夫人啊，听說逐月齋的于氏剛剛喪身。」沐煙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在無塵的耳邊耳語了一句，「剛剛去了瓊膳房，听到碧波湖那里挺熱鬧的于是就過去瞅瞅，竟然是死了人。」
無塵卻是不為所動的，仔細回憶了才知道于氏是李世民的妾室，曾經與尤氏交好，自己與她沒有太多的交情，自然是不會在意的。只是隱隱約約記得她平日里喜歡穿水紅色的深衣，甚至連名字也想不起來了，唔——叫什麼蓉……
「光是這樣的小人物死了也就算了，頂多算個是失足落水，但是如今卻要查起來。」沐煙神秘兮兮地湊到無塵的耳邊，「也是剛剛風言風語兩句灌到耳朵里了。听說于主子落水的時候賈主子恰巧也在一旁與她說話。」
無塵愣了愣︰賈猗猗不是那麼沒有腦子的人，要于氏的性命居然還要公然地站在一塊兒，怕也是只有喪心病狂的人才做得出來了。
見無塵許久不說話，沐煙有一些著急，在無塵面前揮了揮手喊了一句︰「夫人——」
「哦哦。」無塵這才醒悟過來微微點了點頭。沐煙還是喋喋不休︰「當時我準備去瓊膳房拿一些粘米粉來著的，路過了碧波湖听那里圍了不少人于是就湊過去看看熱鬧了，發現居然是于主子落水，也怪可憐的。听說已經去叫二爺了，夫人要不要過去瞧瞧？」
無塵愣了愣，然後拍了拍裙子的上的糕點碎屑兒︰「那便去瞧瞧吧。」
碧波園，如今圍滿了人，還是那麼清澈的湖水蕩漾，甚至還可以看見幾尾紅鯉。
遠遠地就瞧見了賈猗猗正癱軟地坐在地上，愣愣地。一個丫鬟跑了過來，道︰「二爺似乎是出去了，如今並不在裕隆閣中，還是先去請老爺做個主意。」
好像有人看見了無塵忙不迭地行禮︰「二夫人安。」無塵點了點頭——沐煙的消息可真是靈通的，如今與事發時間應該不過兩刻鐘。于氏的尸體估計剛剛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