縴綿瞪著眼楮重復道,「非也?」
雲娘抖了抖手中的紙張,「沒錯,因為柳千金和你的答案一樣,所以,這一輪還是平局。」
台下立時沸騰。「竟然是平局。難道要再比?」「怎麼可能,之前沒有這種先例。」「今兒的事都沒有先例,不無可能,不無可能。」
袁尚翊不知何時再度立于窗楹旁,饒有興味地抿唇一笑,「有趣,有趣。」
段無雙卻無奈地搖搖頭,「再比下去,翁主的勝算就更小了。」
袁尚翊啪地一聲打開折扇,哈哈一笑,搖搖頭,「非也,非也。」
舞文順勢問道,「難道翁主還有什麼奇特的特長嗎?」
袁尚翊只是搖著折扇,繼續道,「非也,非也。」
舞文知道再問也無益,便再度將注意力轉至台上。
縴綿把玩著手指,偏頭問道,「不知柳千金是何意啊?」
柳菁菁略略欠身,擲地有聲道,「不分出結果就不算比試,我想與姐姐比武三項,不知姐姐肯否?」
縴綿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說道,「武三項听起來都挺耳生,大約都是我沒學過的東西,不若我們就直接開打,誰打贏了算誰的。」
柳菁菁順手扯上的輕紗,露出里面翠綠的勁裝,擺好架勢,說了一句,「那麼,承讓。」
縴綿見此挑眉,滿意地點點頭,「開始。」說著也擺好了攻擊的姿勢。
錢雲娘深切地感覺到兩方迅速升騰的殺氣,抖著嗓子來了一句,「最後一輪,獨斗,開始。」然後提著裙子利落地跑下台,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縴綿屏息,快速地一個上步,直逼柳菁菁的眉心,柳菁菁利落地掃腿,一來躲開了縴綿的進攻,二來絆住了縴綿的腿。而縴綿因為動作太慢,沒有躲開這一記,被自己的沖力狠狠地摔在了台上,而且良久都沒有站起來。
動作簡單明了,台下的人們卻都沒搞清楚狀況,紛紛沉默著等待著結果。
柳菁菁覺得自己的力道並沒有那麼大,可縴綿這樣久都沒有動,怕是真的被摔得很慘,刺殺翁主的罪名可不是她這樣的身份所能承擔的,她顫抖著移步過去,剛剛蹲下,伸手去探,縴綿等的就是這麼一刻,一手利落地抓住柳菁菁伸過來的手,順勢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另一只手快速將柳菁菁的褲帶扯下,伸腳一絆,在柳菁菁躲避的動作中順手一擰,將柳菁菁的手臂挽到身後用褲帶子簡單明了地綁好。做完這一切的縴綿攤攤手,對著又羞又氣的柳菁菁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想說我使詐對不對?」縴綿嘖嘖兩聲,對著柳菁菁搖了搖手指,「非也,非也。兵不厭詐是常識嘛,你用幾分力你自己不知道嗎,還需要親自確認?」
台下又是一片唏噓聲。「用這種使詐的方法根本不算贏。」「就是,就是,非君子所為啊。」「還扯了姑娘的褲帶子當真是有辱斯文,有傷風化。」
錢雲娘提著裙子徐徐上台,縴綿並沒有理會,抄著手對著台下朗聲說道,「第一,比賽並沒有規定不能耍詐;第二,我一個小女子本也無心做君子;第三,一個姑娘扯了另一個姑娘的褲帶子,看的人才更加有辱斯文,有傷風化吧。」縴綿揚了揚下巴,「啊,對吧?」
下面的人還是有些憤憤不平,但也一時說不上什麼可以辯駁過她的話,只得小聲道,「反正就是不服,你就不算贏。」
錢雲娘掩唇咳了咳,「這位柳姑娘說得對,她確沒有犯規之處。本閣主辦了這麼多年的胭脂節,這種情況確也實屬首次,各位看官們有所異議也屬平常。故而,本閣決定讓今日的貴客世人稱鬼才的劉青山,劉先生為此事做個評判,大家可覺得妥當?」
台下的看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並沒有什麼異議。而戰立于窗前的袁尚翊聞此不由得脊背一僵。
錢雲娘暗暗舒了一口氣,吩咐小廝去請劉青山,可許久也沒有任何動靜。台下的看官們又有些壓制不住的情緒爆發出來。
小廝終于跑上台來,不知和錢雲娘耳語了些什麼,錢雲娘的臉色頓時雪白如紙,小聲地嘆道,「知道是何人所為嗎?」
小廝低聲回答,「仿佛是宮里的人。」
錢雲娘瞪了小廝一眼,擺了擺手讓他下去,極力揚起笑意,「劉青山先生今兒個有事先走了,我們」台下的不滿聲越發強烈,錢雲娘一時不知如何安撫。
那邊被綁住的柳菁菁臉色不斷變換,縴綿見此無奈地搖搖頭,跨步上前,喝了一聲,「不論如何,比試已然結束,先容柳千金下去收拾妥當再來辯駁。」
錢雲娘急忙喚了丫頭將柳菁菁抬了下去,而縴綿則干脆地坐在台上,閑適地听著下面人的抱怨。
過了半刻,柳菁菁款款地走上台,盈盈地對著台下一拜,台下的人頓時消停許多,她柔聲道,「此次確是我輸了,多謝諸位為我鳴不平。」
台下一片嘆息聲,柳菁菁再度對著縴綿盈盈一拜,「民女去年僥幸拔得頭籌,今日輸給翁主姐姐也不算委屈。」
台下的議論聲再度翻騰起來,「哦,就是那個草包翁主。」「果然草包,什麼也不會,蒙過去也算贏?太不公平了。」「就是,就是。還用那麼下作的手段。」
縴綿自動忽略掉那些讓自己不快的聲音,起身,偏了偏頭瞪著柳菁菁,這柳菁菁還真是有幾分手段,只是天天這麼端著個架子不累嗎,就算輸了還得順流地說上一通,一招俘獲人心,連消帶打,損人于無形啊。她這樣想,順便也就這麼說出來了,「非也,非也。贏了就贏了,有什麼僥幸不僥幸的,輸了就輸了,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難不成才女們說話都是這麼羅嗦,讓人抓不住重點嗎?」
柳菁菁的臉色再度白了一白,縴綿不以為然地輕咳一聲,不顧下面一片噓聲,對著錢雲娘說道,「柳千金認輸,本主便是贏了,是不是該給本主點獎品?」
錢雲娘是個聰明人,從柳菁菁的話語和縴綿的語氣中明了,縴綿也是個惹不起的人物,于是急忙換上討好的笑容躬身示意,指向扇子落下的地方,「翁主請看,那里放置的便是今日贏的彩頭,不過,只能取一樣。」
縴綿笑著點頭,「一樣,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