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什麼異常。
只剛松了一口氣,金魚兒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和密林深處才會有的腥臊味。
這下子別說金魚兒了,就是幾個年紀略小的都知道不打對勁了,紛紛止住了話頭,面色凝重的看向上風處。
羅稻葵更是牢牢的握住了金魚兒的手,一個側身,把金魚兒掩在了身後,又囑咐大家伙往後倒退。
只話音未落,遠處已是傳來了羅稻粱羅稻添等人聲嘶力竭的示警聲,腳下震動的頻率越來越大。
一頭百來斤重的成年野豬已是直沖沖的撞過來了。
蕭颯一聲驚呼,她跟著金魚兒這麼多年,進山采藥打獵早已是家常便飯,別說野豬山羊了,就是黑熊鹿麝也見過不知凡幾,早就見怪不怪,甚至還不只一次的告訴益柔熊掌也不見得有多好吃。雖知道野豬耐力好,一口氣跑個十幾二十里地不在話下,卻不知道這笨家伙竟還有這樣的爆發力的。
急的魂都飛了,語無倫次道︰「怎麼辦怎麼辦,要不趕緊上樹逃命吧!」
只嘴還未曾合攏,脖子上已是豎起了一圈棕色粗糙鬃毛的成年野豬已是殺氣騰騰的近在眼前了。
益柔只覺著魂飛魄散,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魂不附體。
看著死死護在金魚兒身前的羅稻葵,看著羅稻葵慢慢往後退時微微顫抖著的傷腿,指甲掐進了肉里。
可更讓她倒吸了口涼氣差點暈過去的是,金魚兒竟掙月兌開了羅稻葵的手。飛快地把褡褳里的好幾個紙包一把撕開豁口後,連著褡褳發力甩在了近在咫尺的野豬頭上。
益柔知道那是什麼,可揪著的心依舊絞痛。
羅稻葵站在下風口,一聞味道也知道了粉末中的成分。卻顧不上歡喜,趁著野豬停下腳步報復性的發泄撕咬褡褳的同時,一把接著一把的把背簍里的扎槍投射出去,而且專朝腦袋下手。
以羅稻葵馬首是瞻的一干堂兄弟們見狀,也紛紛停下了後撤的腳步,有膽大的甚至不進反退,扎槍、箭矢、甚至是石頭,生生把已是把褡褳撕成碎布的野豬扎成了豪豬,抽搐著倒地不起。
從山上沖下來的羅稻梁一口氣跑到野豬身邊,也不管它死沒死透,拎著扎槍就往頭上戳,直把豬腦袋扎的血肉模糊,才撐著扎槍顧得上喘氣。
羅稻添也嚇瘋了,徑直往羅稻葵這里沖,到近前時一個急剎車沒剎住,差點把羅稻葵撲倒在地。
抓著羅稻葵的手臂紅著眼楮磕巴道︰「三哥,你沒事兒吧!」
羅稻葵攥著金魚兒的兩只手仍舊微微顫抖著,卻擔心著兄弟們,「不妨事,虛驚一場。倒是你們怎麼樣,有沒有出事?」
羅稻添就一**坐在了地上,額頭鼻尖已是一層密密冷汗,卻顧不得擦拭。
羅稻粱心里不安定,只覺著左右眼皮並一顆心都撲通撲通跳的厲害,直覺還要出事。走過來朝羅稻葵道︰「我們先下山吧,有什麼回去了再說。」
這一番驚嚇後,別說羅稻葵金魚兒再沒興致了,就是原本興沖沖雄赳赳的羅稻添大眼楮等人亦是驚魂未定,一個個的都耷拉了腦袋。直接抬起扎成了靶子的野豬帶上其他獵物,匆匆往山下去。
等到下了山,才不約而同的吁了口氣。
金魚兒這才知道原來這頭野豬並不是羅稻粱他們的獵物,只不過湊巧雙方都看中了同一只山兔。結果狡猾的山兔跑了,野豬卻沖擊起了人來。
羅稻粱很是悔恨,「老三,這回都是我的錯……」
話還未說完就被羅稻葵攔住了,「大哥,這是意外罷了,同你又有什麼干系。」
羅稻葵怎麼可能責怪羅稻粱的,出坡打槍本就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事兒,什麼可能沒有。再加上他們都是好好的,沒缺胳臂沒少腿,這就足夠了。
羅稻粱卻是越想越是後怕,這一干大小伙子還罷了,甭管是下山還是上樹,總能逃過一劫。可羅稻葵兩口子,一個腿腳不便一個更是女人,若是出了什麼事兒,可該如何是好。
不禁苦笑道︰「到底是一天不練手腳慢,三天不練門外漢。我這打獵的本事,算是丟下了。」
听的一路上都懨懨的羅稻添眼楮又紅了,「大哥,這不干你的事兒。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硬要攆那只兔子,哪里會有後頭的事兒的。」
可羅稻粱已是下定決心以後再不做頭領了,只笑了笑,道︰「好了好了,這話我們就撇過不提了,還是先把這些獵物分了吧!」
一听這話,一眾人都略略精神些了,紛紛圍攏了過來。
倒不都是指著這點子獵物活口,更多的還是一份自豪感罷了。
羅稻葵沒把自己和金魚兒算作打獵班子的一員,自然不會去指望那些獵物。而是順勢後退了兩步,牽著金魚兒的手到一旁說話。
只一開口就是滿含歉意的「都是我不好」,又道︰「要不是我要和他們一道走,如何會踫到這樣的事兒的。」說著騰出一只手來拍著金魚兒的後背問著她,「你可嚇著了?」
金魚兒還自來沒有在外人面前同羅稻葵這般親近過,卻不好拂了他的意,只好強忍羞意連連搖頭,「我不怕的,我以前也同爹爹哥哥們打過野豬的。」
其實說怕,金魚兒也怕,畢竟那麼一頭成年野豬,殺傷力是不容置疑的。可怕又能頂什麼用,它不會因為你怕就不攻擊你。當務之急該做的,還是要鼓起勇氣保護自己才是。
這話羅稻葵自是信的,畢竟連他的手腳都是抖的,可金魚兒不管是甩褡褳還是擲扎槍,手都是穩穩的。而且其他人看沒看到他不知道,他卻是看到金魚兒投出的一只扎槍是正中野豬的眼楮的。
只一想到這里,又不禁後悔道︰「那褡褳那般精巧,肯定是費了不少工的,竟是糟踐了。」
金魚兒搖了搖頭,笑道︰「身外之物罷了,不打緊的。」
說著話兒,那邊已是分配停當了。畢竟一直以來對于獵物的分配都是有定例俗規可循的,按著規矩來即可,自然不需多費周折。
只叫羅稻葵和金魚兒連連推月兌的是,除了所有參與打獵的獵手獵犬均分後的一只山兔加半只 子外,羅稻粱竟把那頭野豬的一條前腿並前腿下三根胸肋骨的部分都拎了過來。
而這原本應該是身為頭領的羅稻粱自己的份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