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兒同羅稻葵自然不會吵起來。
羅稻葵雖沒直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的大快人心的拒絕七堂嬸,卻也不似三伯娘想的那樣滿口應承下來。
看著大喜的日子,卻氣急敗壞的七堂嬸,羅稻葵雖有些詫異,卻是苦笑道:「七堂嬸,您這可真是給我出難題了。您瞧瞧,花轎都快進村了,大家伙都往村口看熱鬧了。這人山人海的,我也得找得著那小丫頭才行啊!」
七堂嬸雖不待見羅稻葵同金魚兒,也不喜歡趙春江趙春薇,卻也不得不承認趙春薇確實是個有福氣的,旁的先不說,只會投胎這一項,就強過人十萬八千里去了。又眼見自家內佷女哭的那樣喪氣後,就算不曾髒了衣裳傷了臉,她也不要那死丫頭觸霉頭的。眼楮一轉,自然就想到了趙春薇。
可沒想到金魚兒卻給臉不要臉,一氣之下,徑直就過來找上了羅稻葵。也是沒想到,羅稻葵竟也是個欺軟怕硬的,自己好聲好氣的時候他裝傻充愣不當你是回事兒,自己沒了好聲氣,他反倒老實起來了。
心里剛舒坦了兩分,不妨羅稻葵竟說了這麼一句話。而且抬頭眼楮一掃,果見大人孝听說花轎快到了,都呼朋引伴的往前頭去了。摩肩擦踵的,想找人確實不易。心下又急又恨,可腦子卻還是轉的飛快,咬了咬牙,只能退而求其次,催促羅稻葵,「那你趕緊家去拿身衣裳過來給我,就是你媳婦兒給小丫頭做的那身海棠紅的。」
內佷女不行,還有外甥女兒,那也是個有福氣的,只是衣裳穿的不大合身……
羅稻葵簡直啼笑皆非,萬萬沒想到都火燒眉毛了,七堂嬸竟還能記得趙春薇的一件衣裳。只不過,他很清楚。那件衣裳剛剛裁剪好,卻更是來不及的。
七堂嬸自然不信的,可都已是這會子了,都能听到不遠處震耳欲聾的炮仗聲了。同來時一樣。連句招呼都沒打,轉身就跑。
三伯娘看著就松了一口氣,三兩句把之前叫她去找金魚兒的話告訴了羅稻葵知道,也跟著忙活去了。
羅稻葵本就納悶七堂嬸怎麼會過來找他說這個,卻沒有想到原來是在金魚兒那踫了壁才會過來找他的。放下手里的活計,打了聲招呼,就往後廚去了。
過來時,正見三伯娘在和金魚兒、全堂嬸說些什麼,就不再往前了。
七堂嬸找上羅稻葵的時候,全堂嬸正在等著她過來。等等還不來。等等還不來,以為她是舍不下這個面子,哪知道她會去找羅稻葵,當即就沉了臉。就算知道被羅稻葵三兩句話糊弄過去了,還是心里不痛快。就像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听著越來越近的喜樂炮仗聲,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拉著金魚兒往前面去,「走,去看看她打哪變出一個出轎小娘來。」
……
一場喜事兒辦下來,不但七堂嬸家個個累的人仰馬翻,金魚兒羅稻葵等一干幫忙的也累的夠嗆。
而且若旁人還能略歇一歇。金魚兒同羅稻葵剛顧上喘口氣,就又要開始忙活羅梔子出月了。
孩子滿月,外祖家都要準備「頭尾賀禮」,即孩子從頭到腳所需穿戴的衣裳鞋襪,並手鐲腳環,還要準備糕粽團圓送去陳家。
顧金蘭是個有心的。趕在羅梔子出月前又親自過來了一趟。這回真是說一不二,不管趙春江趙春薇怎麼哀求都不中用,必是要打包帶走的。
出了門子的姑女乃女乃做完月子是要歇娘家的,到時候金魚兒又要照料產婦孩子,又要照顧這兩個皮猴。就是有八只手都不夠。
金魚兒也曉得顧金蘭的意思,雖沒多做挽留,不過還是答應了趙春薇,過些日子就去接她。
又領著她收拾行李分散注意力,很快,小丫頭也沒覺著多麼難受了。只不過衣裳衣料的一鋪陳開,顧金蘭眼皮子直跳,眼楮一瞪就要開訓,叫早有準備的金魚兒先發制人堵了回去。
顧金蘭無法,瞪了趙春江一眼,又點了點趙春薇的圓鼻頭,把二人攆了出去玩兒,才沖金魚兒道:「我沒同你們說,上回你給我的那些個蛐蛐兒,都叫你姐夫派了大用場了,竟比燒酒綢緞都要討人喜歡。你瞧瞧,我可同你見外了。可你倒好,又是衣裳又是衣料的,還給薇薇打金銀首飾。這是做什麼,就這樣想同我分算清楚,好兩不相干?!」
顧金蘭原本還真沒把這小小的蛐蛐兒當回事兒,後來知道能賺錢,還賺的不少,雖也高看了這些個小東西兩分,可到底不過是個玩意兒罷了。
哪知帶著金魚兒硬塞給她的十來罐蛐蛐兒回了家,不但把趙雲松歡喜的無可不可的,就是因著害了一場大病,精神頭極差的趙老爹也來了精神,每日醒著的時候竟多了不少。
可更叫她想不通的還在後頭,趙雲松還真應了金魚兒同羅稻葵的話把蛐蛐兒分送了出去。都是常來常往的,這廂送了蛐蛐兒出去,那廂也都有回禮過來,而且還比以往都要豐厚些,顧金蘭一下子就傻了。也是這才按著這胸禮,盤算出了這些蛐蛐兒的價錢,竟都能買四五畝中田了。就算知道金魚兒靠著這蛐蛐兒小賺了一筆,還是連連咂舌,心里頭更是替金魚兒盤算了起來。
金魚兒那點段數,糊弄糊弄兩個小的都是連騙帶哄的,被顧金蘭這麼一說,一下子就失了應對,又支支吾吾了起來。好在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索性把早就包好了的一百二十兩銀子也拿了出來,擺在炕桌上,磕磕巴巴地試圖同顧金蘭講道理。
顧金蘭自然不肯收,瞪了眼楮,「你還得寸進尺了是不是?」
「我怎麼敢呢!」金魚兒就沖她笑,笑容里怎麼看怎麼帶了兩分討好之色,顧金蘭就心軟了,拉著金魚兒在身邊坐了,勸著她把銀子收回去。
又道:「依著我想,蛐蛐兒也是土里生土里長的,同莊稼一樣,都是看天吃飯。今年有這樣的好年景,往後卻是不定的。再說了,你現如今身子方便,自然下得地彎得腰。可等你有了身孕有了孩子,還要圍著灶台轉料理三餐茶飯,哪來的功夫再出去拿蛐蛐兒的。還有妹夫雖能干,可到底箍桶才是本行,拿蛐蛐兒不過是順帶的罷了。等以後他生意做起來了,有人上門訂桶啊盆的家生動事,難不成還能推了生意再去拿蛐蛐兒麼……」
尤其最後這幾句話,其實早就在顧金蘭的心里來回翻騰了好幾個來回了。拿蛐蛐兒雖賺錢,可到底不是什麼正經事務,況且一年也就這麼兩三個月,並不是長久之計。若是為了這個而荒廢了立身的手藝,那可就因小失大得不償失了。
再說了,人一旦歇下來就容易歇懶了,再不肯做活了,好些原本規規矩矩的人都是這樣敗了家的。金魚兒同羅稻葵雖都是肯吃苦的孩子。可到底年紀輕,上頭又沒個正經長輩看顧提點著,她也是怕銀錢迷心亂眼,叫他們失了分寸的,因此才忍不住叮囑上兩句。
金魚兒知道顧金蘭是為了他們好,連聲應了,又舊話重提,把銀子往顧金蘭面前推了推,「這是春江應得的,您若不收著,我心里頭不安,吃飯都不香的。」
听的顧金蘭哭笑不得,可她也知道,金魚兒,甚至是羅稻葵,還就是這樣的人。想了想,自己正好打算同人合伙做買賣,說不得倒是可以給金魚兒拿一股。打定主意,也不同她廢話,伸手去拿銀子,又隨口問金魚兒一共多少兩銀子。
哪知道一只手竟沒能拿的起來,整個人都被金魚兒的回答給震住了。不禁追問道:「多少?」
「一百二十兩。」金魚兒忙又說了一遍,又解釋道:「其中一百兩是春江拿到的那個藤花紫賣得的錢。」
那個藤花紫顧金蘭是知道的,羅稻葵曾特地拿著上門叫趙雲松看了看,又問趙雲松得不得用。顧金蘭也沒當回事兒,只知道是個成色不錯的蛐蛐兒,趙雲松並不敢要,卻不知道竟不錯到了這個地步。
而金魚兒卻知道為了這個藤花紫,全堂叔可是不高興了好幾天的。倒不是為了旁的,而是這藤花紫下丑接連大勝了好幾場,一時風頭無兩,隨後又被漢寧府一路過的行商買了回去。不算下場贏得的錢,就是賣與那行商,就賣了整三百兩銀子。
把全堂叔悔的腸子都青了,告訴羅稻葵,那藤花紫去了漢寧府後肯定不只三百兩。連說明年也要拿了蛐蛐兒去漢寧府賣,再不當冤大頭了。
金魚兒同羅稻葵听了,卻是一笑而過,這才幾個月,除開買衣料打首飾的銀錢,他們就淨賺了五十多兩了,雖比不上羅稻葵之前在衙門里混飯吃時的收益多,可比種地做工已是好很多了,還有什麼可不知足的。
我不會熬夜,從來看不完《爸爸去哪兒》,昨天我是晚上十一點多睡的,原本定好了鬧鐘準備三點鐘起來碼字的,結果一覺睡到七點半,竟是我這大半年來睡的頭一個懶覺,真的好幸福,我突然就不想大早上的起來碼字和跑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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