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貴少纏辣妻 第四十六章 傷心的往事

作者 ︰ 李雨霞

霍景緯扭頭看她,這般至情至性的黃蕊蕊,令他有些意外。

印象中,她一慣是嬌傲要強,一副打不死的小強的模樣,再怎麼為難她,她都勇敢的面對,此時,一通電話,卻讓她是淚如雨下。

霍景緯很想將她摟在懷中,替她抹去臉上的淚水,但最終,他忍住了。

他手擱在方向盤上,腳下卻是將油門踩得死死的,以離弦之箭的模式,盡快的帶著黃蕊蕊趕向b市。

女乃女乃的遺體,已經從醫院拉回了家中,黃蕊蕊守在靈前,是哭得昏天暗地。

「好了,蕊蕊,人死不能復生,別太難過了。」大伯安慰著她。

鄰居們自的幫忙著,張羅著喪事,青紗白花,小屋也有了幾份肅穆的味道。

霍景緯以黃蕊蕊學長的身份,跟著參加了這個喪禮。

那丫頭,純粹是沒有了精氣神,滿臉悲淒。

令他奇怪的是,他並沒有看著黃蕊蕊的父母,按說這種情況,她的父母怎麼也會在。

在下葬的那天,終于是一個渾身酒氣的中年男子,出現在靈堂。

「哎呀,黃從貴,你怎麼現在才回來,還不快去給你媽多磕幾個頭。」

有人在指點他。

隨即,黃蕊蕊的大伯站了出來︰「你這個混帳東西,你媽死了,你純粹沒事一樣,現在才回來。」

男子聳搭著頭,卻是沒說話,去靈前磕了幾個頭,再上了一柱香。

至始至終,黃蕊蕊沒抬起頭,跟他說過一句話。

忙碌了兩天,死者終于是入土為安。

這期間,霍景緯一改以往那強勢氣場,倒是極為溫和體貼的,幫著黃蕊蕊處理一些事情,甚至在黃蕊蕊不吃不喝中,還是勸黃蕊蕊吃點東西。

眾人皆心知肚明,這人是黃蕊蕊的男朋友無疑。

處理完後事,黃蕊蕊依舊要回學校上課,當霍景緯帶她上車時,黃從貴,也就是黃蕊蕊的父親,卻是追了上來。

「怎麼說,你也算是我女兒的男朋友了,看你這車,就知道很有錢,你總要給我這當老的一點見面禮吧。」

霍景緯愕神,黃蕊蕊卻是又氣又急,她沖著黃從貴叫嚷道︰「你說什麼呢,他只是我的朋友,送我回來而已。」

「什麼朋友啊,騙人的吧,蕊蕊,別騙爸爸。」

「我沒有你這樣的爸爸。」黃蕊蕊慘白著臉︰「女乃女乃死了,你是什麼都不過問,你整日只知道酗酒打牌,現在,又有什麼資格來說這樣說那樣。」

黃從貴的臉色,極不好看︰「你這吃里扒外的東西,我將你將這麼大,你居然敢跟我頂嘴。」

「你養過我麼?別忘了,當初你是要將我丟中河中淹死,是女乃女乃將我強行抱回家,是女乃女乃將我拉扯大……」說到這兒,黃蕊蕊掉轉頭去,不再看他一眼。

「嘿,你翅膀現在硬了是不是?信不信我打死你……」

「有本事,你倒是打我試試。從小媽媽被你打怕了,獨自一人跑了……我就說過,我一定得學好武功,不會再讓你喝醉了酒,就亂打人……」

黃從貴怒極反笑︰「好好好,你這個死丫頭,有本事,別再回來……」

「女乃女乃去世了,我也壓根兒沒想過回來……」

霍景緯沉不住氣了,不管這個男人是怎麼一個人,但他不想再度讓黃蕊蕊跟他爭吵。

似乎提起的,全是黃蕊蕊的傷心事。

他從後備箱中,拿出一個袋紙,里面有十萬塊錢的現金,這是以作不備之需的。

他從中,抽了幾萬塊,隔著車窗,遞給了黃從貴。

一見錢,黃從貴似乎一直沒睜開過的醉眼,卻是睜得大大的︰「哎呀,果真有錢人,出手就是不一樣……」

這嘴臉,委實有些惡。但他吊著車窗的手,卻是松開了。

霍景緯是怎麼也想不出,黃蕊蕊會有這麼一個父親。

他不說話,只是沉著臉兒,開動了汽車。

「你不該給他錢的,你真的不該給他錢。」黃蕊蕊坐在副座上,仍舊是一臉的悲切。

「沒事,身外物。」霍景緯平靜的說。

這些錢,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給了黃從貴,令他不再跟黃蕊蕊起爭執,這樣對黃蕊蕊是再好不過。

「給他錢,他又是坐在賭桌上,不輸得淨光,他根本不會離開桌子,這一輩子,他的眼中,只有賭……」黃蕊蕊強忍著,將淚水壓了回去。

霍景緯沉默著,黃蕊蕊跟黃從貴的爭吵,雖然只有寥寥數語,他卻是听得極為明白。

黃從貴,一慣貪酒好賭,輸了錢,就打罵黃蕊蕊的母親,以至于黃蕊蕊的媽媽,在黃蕊蕊很小的時候,就丟下她,獨自一人離開了這個家。

甚至黃從貴在某個喝醉了酒的時候,要將黃蕊蕊丟在河中淹死,幸虧黃蕊蕊的女乃女乃趕得及時,才將黃蕊蕊給救了起來。

也難怪,黃蕊蕊會那麼的怕水,無論如何都不肯去水邊,她自小,心里有著陰影。

霍景緯再度扭頭看她,她獨自坐在旁邊,頭望向車外,什麼也沒再說。

但看著她那微微聳動的肩,微微顫抖的身體,他知道她在哭。

他將車停在路邊,輕輕的,搬過她的頭,她的臉上,早就淚流滿面,眼中,是一種悲傷到絕望的苦。

剛才的爭吵,將她幼年時,所受的一切苦難,悉數的勾了起來。

「別哭,蕊蕊。」他摟住了她,拉扯著胸前的領帶,胡亂的給她抹著淚水。

她的淚,就如決堤般的,止也止不住。

他只得按著她的頭,按在自己心窩處,他一遍又一遍的輕撫著她的頭,不住呢喃著︰「蕊蕊,別哭,過去的事,已經過去,雖然你女乃女乃不在了,但我以後,會代替女乃女乃,好生照顧你。」

听著他提起女乃女乃,黃蕊蕊再度的痛哭失聲。

她顫抖著肩,哭得幾近暈厥。

她反伸著手,只是緊緊的抱著霍景緯,想尋求著支柱,想尋求安慰,想尋求一個以容她棲風擋雨的地方。

就如幼年時,女乃女乃將她從河中撈出,那時的她,恐懼得身子僵硬,只是緊緊的吊住女乃女乃。

那是她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救命草。

現在,她在他的身上,同樣的,尋求著溫暖,尋求著庇護。

他的懷抱溫暖,他的胳膊,粗壯有力,令她安心,她不會再被丟棄在河中,隨波起伏,不會看著水花淹過自己的頭頂,那種心底深處的恐懼,她不會再度體會。

窩在他的懷中,她不知道哭了多久,似乎要把這些年來所受的苦難所受的委屈悉數哭盡。

哭累了,她就這麼抱著他,窩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

霍景緯就這麼靜靜的抱著她,看著她象一只小貓一樣,卸下了所有的防備,那麼輕松而信賴的窩在他的懷中。

平素的她,就如一只小獅子,驕傲,自尊,隨時隨地都揮動著她的利爪和利牙,用著一種強硬的態度,保護著自己。誰能料想得到,她的背後,居然有著這麼苦難的童年,心靈深處,是那麼的渴望,有人能給她溫暖。

這柔弱無助的模樣,令人憐惜。

霍景緯低頭,輕吻著她的際。

他誓,他要好好的照顧她,決不會再讓她想起過往中的任何不快,決不會讓她再度痛哭失聲。

黃蕊蕊醒過來時,天已經快要黑了,自己依舊是躺在霍景緯的懷中。

似乎怕她冷著,車中,似乎開了空調。

沒料得,自己剛才哭得那麼厲害,沒料得,自己居然又一次在他的懷中睡去。

黃蕊蕊掙扎了一下,直起身子。

「醒了?」霍景緯問她。

她胡亂的點頭,將頭望向窗外,避開霍景緯的視線,也轉移著剛才那點微秒而尷尬。

「天快黑了,我們回a市吧。」她說。

霍景緯點頭。

車穩穩的停在了a大的校門。

「我送你進去。」

「不用。」黃蕊蕊本能的就拒絕。

似乎,又感覺如此對霍景緯太過份,她換了一下措辭︰「太晚了,我不想同學們非議。」

霍景緯表示理解。他再度叮囑她道︰「好好休息,不要再胡思亂想,有事打電話給我。」

黃蕊蕊點頭,下車,突然,她又想起什麼,打開了車門︰「霍景緯,這手鐲還給你。」她說著,將手鐲從手腕上取了下來。

「為什麼?不喜歡?」霍景緯意外。

「這東西太貴重了,剛才你給了我爸爸那麼多錢,我都還得打好久的工,才能還你,這個,我更是絕對不能收。」

從悲傷中緩過來的黃蕊蕊,又如以往一樣,開始用著她自己的方式,要跟霍景緯劃清界限。

「我沒打算要你還錢。」霍景緯看著她,滿臉的哀憐。

「錢肯定要慢慢打工來還你,而且,這手鐲,我絕對不會收。」黃蕊蕊仍舊是堅持。

她的堅持,惹得他有些不快。

他寧願她象只無助的小貓,沒有了去處,只能在他這兒尋求溫暖和幫助,也不願意看著她,現在嬌傲強硬得如一只小獅子,張牙舞爪。

對,她就是一只小獅子,一只用著玻璃和水晶做的獅子,明明是脆弱得輕輕一推就會碎,卻偏要做出一種張牙舞爪的姿勢,防衛著。

而且,是只令人又愛又恨的小母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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