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師姐剛才說……北邊的什麼殿和東北邊的什麼塔不能去。
來到蜀山,一開始她還是異常興奮,多逛了一圈,就覺得無甚意思了。
因為這里和增城派實在太像,甚至更悶;蜀山弟子好像大氣也不敢喘一下,雖然也有一些其他門派的弟子,也都規規矩矩的,除了偶爾經過時作揖,都沒有話講。
溯沚百無聊賴拖著腳步,渾渾噩噩地走著、走著……也不知走到了哪,抬頭一看,面前正是高門,上書牌匾——璇光殿。
璇光殿……看長廊那邊的大殿,果然圍繞了通天旋光,顯得無比肅穆莊嚴。
「這位同道,為何璇光殿不擅入?」
是師姐的聲音!她心下大喜,目光在四周一掃,在自己背後不遠,子湄正與另一位蜀山女弟子在交談。
蜀山女弟子揖道︰「璇光殿乃我派重地,置有我派至寶,向來不擅入。」
「原來如此,」子湄福身,「是我失禮了。」
待那蜀山女弟子離開後,溯沚才敢磨磨蹭蹭地湊上來,挽住子湄的袖子︰「師姐,你有沒有看到有期哥哥他們啊?」
「又犯病了?」
溯沚愣了愣,死命地抓撓著她的長袖︰「師姐別笑話我了,快點說嘛!」
「好吧,」子湄前行一步,指著整個蜀山派中央最為恢弘的閣樓,那閣樓琉璃瓦、漢白玉牆,倒是在清雅中帶了奢靡,「其他門派前來拜謁,應該是先前往無極閣敘事,祝公子與軒明師兄應該是在那里。」
「謝謝師姐!」
她正準備蹦蹦跳跳地跑過去,卻又回過頭來︰「師姐不去嗎?」
子湄搖頭︰「蜀山仙靈為天下最盛,想必藏書也應當不少,我想去蜀山藏書之地一閱。」
……
無極閣前。
在溯沚一路大口喘氣跑到這里的時候,正見到有期與軒明剛好一同從閣中出來,有期一臉疲憊,而軒明卻面不改色。
「喂,有期哥哥!」
有期無意四處查看,猛地面前就跳出來一個人,對上她水潤的杏核大眼,登時受驚得差些摔倒。
等看清來人是誰,他才一臉倦意和委屈地撓撓腦後的頭︰「溯沚姑娘,你怎麼還是跟來了?」話中沒有半點出乎意料的感覺,好像他一早就料到她會跟來。
「沒意思,居然一點也不意外……」溯沚頗為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蜀山的掌門跟你們說了什麼啊,有沒有師父的下落?」
「我方才問了,但東源仙人似乎從未來過蜀山派……沒有線索。」
「沒有……知道了。」
她低下頭,撫弄著自己丫角上垂下的頭,眼中神色稍有黯然,腳尖又止不住地在地上畫圈圈。
有期不禁心疼︰「沒事,多問點地方,總會找到。」
她點點頭︰「嗯,我信有期哥哥!」
等仙家大會過了,有期哥哥就會帶自己去南疆找,尋遍天下……真的很期待呢。
軒明道︰「莫要閑話,如今蜀山派于仙家大會已經準備就緒,我們還是盡快回去再加修煉。」
「現在又要回去啊,我還沒玩夠呢……」溯沚不悅地鼓起嘴。
「我們來此本就非為玩鬧,你硬是跟來,也不過是白跑一趟。」軒明依舊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溯沚甩了甩腦袋︰「不要,我還沒玩,有期哥哥陪我在這玩一會再走,好不好?」
有期一怔,並不知該如何作答。
軒明模出衣襟中所藏的黑盒子,其中的青陽丹他還未動,望著它看了半晌,他竟然嘴角帶起微笑,似是想到了什麼溫暖的事。
「師弟,不如你就陪師妹走走、看看,掌門那里,我去復命。」
「哦……啊?」
有期本能地往旁邊一抓,手還沒踫到軒明,他已經變作白光,又往西北而去了,旁邊只剩一片白地。
怎麼總有一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感覺?
他正失神,溯沚已經纏過來,拉起他的衣袖就往外走︰「走,帶我去玩~」
還沒來得及下台階,冒冒失失地突然撞上來一個人,弄得他倆一個踉蹌,險些又摔倒。那人是位蜀山弟子,神色慌張,好似剛剛見過鬼一般。
「哎——」溯沚氣呼呼地把他拉住,剛想好好訓誡一番,出口卻變了,「這位……呃,同道,什麼事這麼慌張?」
那蜀山弟子整個人都在打顫,說話幾乎快閃到舌頭︰「璇光殿的……赤雪流珠丹,不見了!」
他甩下溯沚,飛快地跑入無極閣中。
溯沚手指抵著唇︰「赤雪流珠丹……什麼玩意,听上去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她目光看向有期,卻沒想到有期也是和那弟子一般驚訝︰「赤雪流珠丹,乃蜀山第五代掌門所煉制,如今世上僅存一顆,‘活死人,生白骨’,丹藥唯此丹馬首是瞻,是蜀山的稀世奇寶!」
「這麼重要?」溯沚這才有些驚恐之色,「他說丟了,那豈不是出大事了!」
有期頷首,攜上她跑下台階︰「我們還是快去看看!」
……
璇光殿前,圍了許多人,從衣著看出門派不盡相同;已有長老在主持,甚至還有蜀山弟子進入璇光殿調查,緊張的氣氛彌漫著,帶著幾分肅殺。
二人趕到時,正見到子湄圍在最外層,從最外面,勉強以透過那麼多人看到那邊的情況。
子湄一見二人來了,還是無法收住臉上的驚惶,匆匆行禮︰「祝公子,師妹。」
有期來不及回禮,直接道︰「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好好的丹藥在璇光殿里怎會被盜?」
「具體的我也不知,」她緩過神來,道,「璇光殿是蜀山禁地,其中有蜀山至寶,這旋光是以盤古之心的靈力化出的屏障,只要是活著的東西都無法穿過,也不知為何會……」
「活著的東西?」溯沚瞬間想到了和這個詞完全對立的駁骨,「那會不會是鬼呢?」
「普通鬼魂連蜀山都無法進入。」
溯沚皺了眉︰「既然都不能,這個丹藥還會自己飛啦?」
有期按下她︰「安靜,先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