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羲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聳了聳肩:「劍靈很明顯，老頭子那多的是呢。那麼多劍他不喜歡，偏偏要那個什麼什麼圖，真是煩透了……」
笙商走過來，摁住他的手腕:「老頭子是誰？是不是長著獠牙張牙舞爪的大壞蛋?」
「才不是，他勉強能……還比較好看吧，不過比起本公子肯定相形見絀~」望羲一甩額前一綹頭，故意裝得趾高氣揚，「話說我憑什麼回答你們啊，我還要去修碼杭呢……」
溯沚手里頭的靈球如白色的火苗一般抖動了一下，舌忝在他的手背上，灼熱得他不得不縮手。
她干脆地點了點頭:「那好，你既然不想說你的來歷也罷。不過這船落到我們的地盤，你是不是也該付點費用什麼的?」
「哦，你們的地盤啊。」望羲似乎覺得很有道理，頷首，「說吧，要多少那個人界的……錢？」
「我們要錢干嘛啊，這是祖洲，又不完全是人界……」笙商繼續沒好氣地喃著。
「什麼？祖洲!?」望羲幾乎從甲板上蹦起來，「祖洲不是一條破龍的地盤嗎?」
溯沚神秘地笑了笑，指著船艙門口:「我要你把船修好之後，帶我們三個去中原人界。」
本以為這小毛賊會推月兌一下，卻沒想到他答應得十分干脆:「這個容易，我本來就要去人界做點事情。不過你說三個人……你們只有兩個啊。」
溯沚搖頭，有些傷懷道:「我有一位親人，他腿腳不好，一個人更不便，我想帶他一起去人界。我們都不會空間法術，所以……拜托了。」
「腿腳不便?是有頑疾之類的嗎？」
溯沚連連搖手:「不是不是!他只是年紀大了，雖不是我真正的親人，在祖洲的這三年，是他照顧我的，現在他老了，我總不能把他扔在這……」
望羲還是一臉不解:「既然這樣，你又為什麼一定要去人界?我覺得祖洲挺好的，至少沒有那個老頭子和奸商。」
問及如此，她有些傷感地微微低下頭，秋瞳隱在睫毛下，無意識地攥緊了雙手。
長大了，也漂亮了，心里還是有那麼多事牽掛不下，時隔這麼久，卻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
「我要去人界找兩個朋友，或許還有一個人，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回巢湖，會不會也在找我。」
她這麼說得模模糊糊，已經在刻意隱藏什麼了。
望羲打著哈哈:「這樣啊，我也要去人界找東西。既然我們都有說不得的秘密，那就這樣吧，又不影響什麼。」
「我剛才對你那麼凶，你都不生氣，還答應得這麼快？」溯沚蹙額。
望羲略有不好意思地看向別處:「我沒在意這個。老頭子說，這次我下界對女孩子要溫柔，要寬容，要像個神仙氣概。如果踫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就要讓她高興，別說她萬一不喜歡自己，就是不認識自己也沒關系。」
溯沚驚訝地戳了他的肩膀一下:「你說的老頭子是情聖不成?怎麼給你說這些?」
而且，听上去有點為老不尊的感覺啊。
「這個嘛，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天機不泄露，我不能說。」望羲還是呵呵地笑著，好像永遠都真的不會對女孩子生氣。
看上去，的確不會生氣的樣子，這樣的人也太少了……因為這種人很傻。
一旁的笙商更不意了，使勁跺了兩腳:「商兒也想回人界去，這個大大的破木頭能飛嗎？」
「喂，這不是破木頭!喵了個咪，怎麼都說是破木頭，真是夠了!」望羲揪著頭即將抓狂一般，義正言辭道，「這是偃甲，是世上最厲害的、比法術還厲害的東西!為什麼連老頭子都說它是破木頭啊啊啊!」
笙商斜了他一眼，輕哼一聲，又使勁跺了一下:「破木頭就是破木頭，又不能吃……商兒想吃桂花糕了。」
「我倒覺得……這里面很寬敞，而且從外面看也很巍峨，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偃甲，偃甲做得很精致呢。」
溯沚憧憬地昂著頭，打量著這周圍的木質船壁，以及零星幾個瓖嵌在壁上的奇特晶石。當然，她選擇性地裝作沒看見那堆雜亂無章碼在牆角的東西。
望羲比她剛才還驚訝:「姑娘你知道偃甲?」
「嗯。我無聊的時候會听是離——就是我的那位親人講故事。他說百年前有一位偃師十分厲害，還告訴了我偃甲是什麼。現在親眼見到，真的很神奇呢。」溯沚講著，忽而問道，「望羲，你是一位偃師?」
望羲愣了愣，自豪不已地挺起胸膛:「那是當然，我是做過三艘碼杭!要不是南海仙人那個奸商，我的前兩艘也不會廢掉。」
「碼杭……是這個船的名字？」
「對，很奇怪對吧？其實我也覺得，以前隨口一說就出來了。」
見她查看得十分仔細，甚至貼著木縫去觀察，他竟覺得除了自豪，似乎還有一種別的感覺……
「溯沚姐姐，我們別理這個家伙了，商兒餓，要吃桂花糕!」笙商終于等不住，幾步跑去拽住溯沚的袖子就是往外拉。
「好、好，我們這就去吃桂花糕，不過你再等等好不好？」溯沚笑著安撫著笙商的背，轉而對望羲道，「你還不知我們的名字吧？我叫溯沚，她叫笙商，你要不要來點桂花糕?」
望羲愣了半晌，才答道:「不用了，我要修一下碼杭，剛才似乎出了點問題，才暫時降落在你們這的。等幾日修好，也能早點去人界。」
「那你要不要吃點什麼?我都以做。」
畢竟要坐他的船去人界，按理說應該照撫一下他才是。
望羲笑著道:「用不著，我是神仙，自然嘛是有神仙的食物。你們先回去吧，我也好安心修理，修好了叫你們。」
沒見過有人能臉皮厚到這種程度……居然會當眾自稱神仙?!
「溯沚姐姐，走啦走啦，旺財會把這個爛木頭修好的，商兒餓了!」
笙商正拽著溯沚往外走，這句話正好被望羲听得清清楚楚……
「劍靈姑娘，我不叫旺財，真的別不懂就亂用詞啊!」
他還想去勸，這時，那頭的兩人卻過了拐角，沒影了。
他尤為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良久，才艱澀地吐出幾個字:「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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