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爺乜眼他,「價錢沒談攏?」
「三爺真是料事如神。」陳掌櫃笑著拍了個馬屁,接著把跟陌茶的對話一句不漏地重復了一遍。
秦三爺听得眉頭挑了挑,一個六七歲的小屁孩,怎麼懂得說出那番話?他不信,定是大人早早教好了說的。哼,當他福隆酒樓的錢白撿來的?這麼貪婪,定非良民。還沒見著,秦三爺就在心里給賣菜譜的小姑娘打了個零蛋。
「你去跟她說,還有沒有別的做魚的菜譜,如果有三道以上,就每道菜譜付她三十兩,要不願意,就算了,隨她去。」
「這……恐不妥當。」陳掌櫃忙說道,「三爺,她若是轉身去福旺酒樓,對我們福隆酒樓是大大的不利啊。」
秦三爺道︰「福旺酒樓的東家是最正宗的鐵公雞,一毛不拔,就算是別人掉的一根細毛,只要讓他看見,那根細毛就是他的。」言下之意,那小姑娘找福旺酒樓賣魚譜,絕對是進錯了門找錯了地。
陳掌櫃小心翼翼地道︰「三爺,若福旺酒樓真的願以一百兩買一道魚譜呢?那就意味著,整個騰朝會做魚的,只有福旺酒樓一家。這水里的魚可抓不完呀。」
秦三爺瞪了瞪陳掌櫃,臉色有點臭,「大昌,你直接就說你家三爺鼠目寸光得了。三爺我不是心疼那銀子麼,一道魚譜一百兩,如果她有五道,就是五百兩,如果有十道,那就是一千兩。
一千兩啊!大昌,我得買多少條魚回來,下多少調料,燒多少柴火,賣多長時間,再七除八扣的,才能找回我那一千兩?」
秦三爺說著說著,就覺得心口悶疼,那小丫頭真太可惡,隔著三層樓都能把他氣得心痛!他秦三爺此生賺錢為樂,銀子等同他的命,如今有人要剜他的肉喝他的血,不就等同于要索他命嗎!
陳掌櫃有些黑線,哪有那麼夸張啊?少東家什麼都好,就是這點不好,太視財如命。他也覺得一百兩買一道魚譜貴了些,但人小姑娘說的也在理啊,也沒看出人小姑娘哪里貪婪像刁民,他個人倒覺得,陌茶小姑娘不錯,聰明伶俐淡定沉穩,只可惜生在窮苦人家。
正想再開口勸勸,忽見秦三爺咕嚕咕嚕喝光一杯茶,大吸一口氣,磨著牙說道︰「大昌,一道魚譜給她八十兩,愛賣不賣!她要真能賣給福旺酒樓,我就把廚子挖過來!」
陳掌櫃默,三爺您還真能想,哪家酒樓的大廚子不是簽個二三十年合約的?不到期就走人,是要賠償幾十倍甚至上百倍賠償金,更甚者吃上官司,當人家是傻呀?
「綁也要綁過來!」秦三爺突然又 出一句,讓陳掌櫃忍不住嘴角抽搐,好吧,少東家在抽風,他還是趕緊閃人的好。
一樓大堂,大弟不安地低聲說道︰「阿茶,我們是不是要得太高了?」其實十兩已經很多,吃好穿暖的可以用上一年多呢。
陌茶笑笑,搖搖頭不說話。她賣出五道做魚的菜譜,不過就獲得五百兩,酒樓卻是一本萬利,若非她急需創業資金,才不會上趕著這麼賤價賣給別人,她不會留著等以後自己也開一家酒樓,自己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