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熵猜的沒有錯,墨止和蘇洛九的確是掉進了炸毀畫舫之人事先在水中布好的陣法,當兩人意識到不對的時候,織網的人已經借著陣法隱蔽了身形。
蘇洛九在南方長大,極熟悉水性,墨止龜息之術也很精妙,在水中兩人並未手足無措,水中的陣法並不是殺陣而只是為了困住他二人,因此也給了兩人緩沖的時間研究這個陣法。
「你北,我南。」蘇洛九眯著眼朝墨止那邊比了一個手勢,無聲示意。
墨止也無任何猶豫,扭身轉了一個方向朝北面游去,蘇洛九踢著水定定地看著他的背影,為他對自己全然的信任緩緩勾起了紅唇,翻身游向南方,此陣雖跟慕容先祖書中所載相似,但也只學了個粗略的大概並不算難破,蘇洛九一直對陣法喲興趣,因此在得到慕容家傳家的那本書後就粗略翻了一遍,因為水下的陣法在書中就記載了一個,所以她特別留意了這個,若她沒記錯,此陣法最特殊之處並非在水下生成,而是在于這個陣法有兩個陣眼。
破陣之法不過兩種,一事直接走出去,另一個就是直接毀掉陣眼,因在水中不能停留太長時間他們只能直接毀掉陣眼,蘇洛九直接讓墨止去到另一個陣眼,而自己則前往南邊的陣眼,待看到長在亂石中的異常茂盛的水草,朝它游了過去。
水中雖有水草,但在這種深度這樣的茂盛是不正常的,水中陣法帶有一定的迷幻性,因此蘇洛九才能斷定這群茂盛的水草中最稀疏卻是最正常的那一簇是陣眼所在,而墨止所去的北面是一群亂石,跟蘇洛九這邊的水草有異曲同工之妙,北邊怪石崚峋,但在水流的沖擊下怎會有如此稜角,因此他也將掌心貼住了唯一圓潤的那一塊青石,回頭,朝蘇洛九點了點頭。
蘇洛九無聲地給他比了一個飛吻的手勢,墨止微微怔住,有些不解,蘇洛九囧得忍不住咳了一下光榮地被嗆了水,墨止臉一沉就想游過來,被蘇洛九的手勢制止,就見她比出一的手勢,自己只能頓住身形重新將手放回了青石上,注意著她手勢的變化,當她比到三的時候,渾厚的內力灌入青石,「轟」的一聲巨響在耳邊響起,湖水劇烈震動起來。
墨止在毀掉青石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蘇洛九身邊將她圈進懷里避開朝他們砸來的青石,見周圍的景象迅速變換成正常的模樣後,心中突然咯 一聲響,看向蘇洛九,迅速朝上面游出去。
蘇洛九也意識到不對,眼里染上凝重,以內力相助讓兩人的速度更快,一開始只是用網將他們網進水中落入這個陣勢,而這個陣勢卻被他們輕易破掉,從頭到尾完全不含一絲殺機,若說與自己為敵之人只是想把他們弄下來嚇嚇人怎麼也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只有,殺招在後!
果然,在陣勢毀掉的一剎那,巨大的漩渦在他們腳下出現,帶著大自然人力所不可抵抗的力量,將四周的一切都卷入其中。
蘇洛九來自現代,對漩渦的認識不知道要比墨止這個古代人深刻多少倍,只是回頭看了一眼,那不該出現在湖底的海漩渦的直徑嚇得她心都涼了,知道就算墨止和自己兩個人內力深厚也頂多是垂死掙扎的時間長上一點罷了,可是她還沒有報仇,還沒有走遍天折大陸,還沒……還沒有跟墨止洞房生孩子……猛地她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用盡力氣將自己退向湖面而自己則因反作用力被漩渦輕易吸走的那道銀色身影,水的作用下她已看不起他的面容,可他那雙總是清冷此時卻寫滿了溫柔愛意和淡淡不舍的鳳眸卻清晰地映入了她的眼底。
他還有血海深仇沒有報……
他多年的籌劃還沒來得急付諸實施……
他還有好基友好下屬……
……
是不是戀愛中的男人都傻得連權衡價值的能力都沒有了!?她死了他還能幫她復仇,他死了難道要她去跟一群男人爭權奪勢當一代女帝架空版武則天麼混蛋!
蘇洛九愣愣地看著墨止不斷陷入漩渦里的身影,似乎有液體從眼眶里溢了出來也似乎只是流過的湖水,心中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不斷膨脹幾欲漲破她的身體,她不知道為什麼墨止用盡全力使出來的力量可以把她推得那麼遠遠到她只需要不大的力氣就能掙月兌身邊已經不大的漩渦的力量逃出生天,她只知道,她自己也傻得沒了價值觀忘了活著就是本錢的至理箴言……在心肺被漩渦的壓力擠壓得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終于抓住了那只熟悉的大手。
……
慕容熵從墨止的包袱里翻出了他家傳家寶找到了那個陣法的記載,匆匆趕往湖邊,讓護龍衛守好後帶著四個護龍衛沖進了水里,結果湖中一派正常看不出任何布有陣法的痕跡,當下心就涼了,回到水面後身上的水也顧不得擦一下臉色難看的就想撕書,結果無意中看到記載水中陣法的後一頁,兩眼一翻差點沒厥過去。
陣中陣!
顧名思義,一個陣法中隱藏著另一個陣法,兩陣相配合達到一加一大于二的絕佳效果,水中的陣法之中還可以設置一個陣中陣,在破掉前一個陣之前陣中陣不會啟動,一旦啟動則威力無窮,但好在此陣只為困人不為殺人要不了人的命,可是墨止和蘇洛九是在水底下啊,那是沒吃沒喝就完了的事情嗎!?
慕容熵覺得自己快要急瘋了,連客棧也不回了,濕淋淋地坐在湖邊翻看起書冊來,耳邊突然出現一串腳步聲,偏頭,正看到快速朝自己這邊走來的李掌櫃,雙眸微眯,反手收起了手中的書冊。
……
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天地生存第一守則!
蘇洛九呆呆地坐在湖底下一個干燥得匪夷所思的岩洞里,腦子里轉過很多事情,最後得出了以上結論,于是無限感恩起自己不善良的過去來。
「洛兒?」墨止月兌掉自己濕透的外袍蒸干了自己身上的白色里衣,然後動手想把蘇洛九身上的濕衣服月兌下來,卻見她頂著一身濕噠噠眼珠子都不會轉了似的呆樣子,嘴角溢出溫柔的笑容來,輕聲喚道,自知不敵漩渦之力的時候,他唯一的念頭就是洛兒不可以死,但看到洛兒放棄生的機會撲向自己,那一刻的震動和感動還是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他想,他之于洛兒,已經等同于洛兒之于他了。
「嗯?」蘇洛九迷茫地看著墨止,低頭,看到自己被月兌了一半的衣服,美眸一瞪,「你不會是怕待會我們還可能被漩渦弄死所以急巴巴趕著洞房吧!?」
「你原來也知道我們沒洞房?」墨止涼涼地看著她,溫柔的笑容變得戲謔,順著她的話說道。
「你還真想……」蘇洛九雙手抱胸瞪眼,突然發現不對,驚奇地瞅著墨止眨巴眨巴大眼,「墨止你也會笑著開玩笑了!?莫非是在漩渦里吞了什麼不明物種了!?」不對不對太不對,墨止冷冷淡淡一個人就是逗她也是一副沒表情的樣子,表情什麼時候這麼生動了?
所以他不該笑就對了。
墨止刷地收起笑容,粗魯地扒下她的衣服對她看著自己猥瑣的表情看都不看一眼,逕自丟到旁邊干淨的大石上把她拉進了懷里,內力一催動,將她身上的水蒸干讓她暖和一些,然後解開她的頭發,修長如玉的五指在她發間穿梭,一縷一縷慢慢將她濕噠噠的頭發弄干。
淡霧蒸騰間,蘇洛九定定地看著墨止冷冰冰的臉,伸手戳了戳他的臉,痞痞地笑道,「我家王爺,剛才有個人願意為我去死哎!」
墨止黑翎般的長睫輕輕一顫,警告似的輕輕扯了扯她的頭發,不言。
蘇洛九直接無視那點貓樣的力道,白皙的爪子又探向墨止發紅的耳朵,壞心地捏住他的耳垂,嘿嘿地笑著,「我家王爺,你耳朵怎麼這麼紅呀?」
「洛兒。」墨止危險地眯起了雙眼,清越的聲音微微低沉,放在她發間的手威脅式地移向她的小月復。
蘇洛九噤聲,討好地笑了笑,冷下小臉轉移話題,「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太巧合了。」就這麼巧,他們去看夕陽船就爆了,下水抓人就掉進了陣法中,一步一步根本就是人算計好的。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開口,「李掌櫃。」
「我說你們商聯的人也該清理清理了。」蘇洛九皺眉。
「商聯的人不知道我的身份。」墨止清冷的俊臉也劃過一絲冰冷。
蘇洛九也想到了這一點,眉頭越皺越緊,「墨謙峰如果有本事知道你背後的勢力早就有能力弄死你了,我覺得不可能是他,若不是他,那有是誰呢?」
墨止眸光閃了閃,「暫時想不到,但他故意把我們引導這個地方來,應該是有目的的。」
蘇洛九覺得墨止說了一句廢話,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忽而淡淡一笑,從墨止懷里爬起來,扯過比自己的外衣干淨很多的墨止的外袍往身上一裹,「走吧,前面有個洞,既然我們來到了這里就一定不是巧合,反正……」看了看不知道怎麼被攔在了洞外面的暗色的湖水,「反正我們也出不去,干脆遂了他們的心意,進了這洞。」
墨止點了點頭,垂眸看著她淡淡的笑容,話到嘴邊化作一聲淡淡的「嗯」,牽起她的手緩步走進了跟他們所在之處一樣莫名明亮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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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燙成卷毛狗,結果理發店一坐就是六個小時+,作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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