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初晴苑一路出來,倒是沒有遇到臭蓮花母女,主子不在,下人們也不敢扎翅兒,不是遠遠躲開,就是轉過視線裝作沒看到。實在躲不開的也只是敷衍地行個禮,半分尊敬也無。
蘇芮格看了一路,不禁為傻主人這個形同虛設的大小姐汗顏了一把。可傻主人仍舊只顧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漂亮衣服,傻呵呵地笑。柳大娘和翠蓮各懷心事,視而不見。
穿過前院長廊,遠遠便看見將軍府門口停靠著一輛明黃色馬車,極為華貴,光車身就有兩米來長,上好楠木綴著點點紫玉,明燦晨曦下,車上金色碧霞羅分外奪目,彰顯著皇家的尊貴與威嚴。
「月小姐安。」
看見月初晴出門,坐在馬車上的少年輕身跳下車,將轎凳擺好。
「這位小哥兒,你是?」
「暮風。」
柳大娘呵呵一笑,眼角皺紋透著慈祥︰「你們兄弟倆實在是太像,讓人分不清楚呢。」
暮風嘴角微微抿了一下,點點頭未說話,卻是伸手攔住了月初晴︰「請月小姐一人上車。」
暮風臉色微沉,緊緊盯著她懷里的紅毛狗,特別是那四個帶著泥、毛發已經打結的爪子。
月初晴手臂微微顫抖,再傻也听出來暮風的意思是不許她的狗上車。
翠蓮本就對九王爺有抱怨,現在听到暮風的話更不高興了,嘟嘴怒瞪暮風,卻不敢再魯莽開口,被娘親打了一巴掌的臉頰現在還隱隱作痛。
柳大娘深知九王爺癖性,最受不了別人踫他的東西,更受不得髒亂,大小姐有幸乘坐他的專用馬車已是極大榮耀,更何況現在尚未成親,可萬萬不能得罪了才好。
當即勸著大小姐將蘇芮格抱到自己懷里,還信誓旦旦地說定然不讓蘇芮格走一點路受一點累。
蘇芮格初到這里,好不容易有機會出門看看這個世界是什麼模樣,本就沒有要坐車的打算。可現在一听到暮風的話,蘇芮格這不服的脾氣就上來了,不是不讓她坐馬車嗎,那她偏要坐!
身子一扭,後腿一蹬,蘇芮格便掙開了傻主人的懷抱,輕飄飄落在馬車上。誰知,爪子還未站穩,便覺一股凌厲的掌風襲面而來。來不及多想,蘇芮格後腿一弓,凌空彈起,小爪子緊緊抱住車簾子。
「小龍女!」
听到月初晴驚呼,暮風再欲出手的拳立即停止,但掌風勁霸,震得車簾子搖搖晃動,鉤在上邊的小小紅毛狗也晃了兩下。
待身子穩住,蘇芮格扭回頭來憤怒瞪向殺狗凶手,她現在才知道,原來在親冉汀感覺到的凌厲的氣息,就叫做內力。
暮風雙眉蹙起,嘴唇緊抿,被眼前紅毛狗一瞪,心中莫名閃過一絲慌亂。
「暮風啊,要不就讓這狗上車吧,大小姐離了這狗恐怕也不會老老實實呆在車里的。而且,天色已經不早了,再不出發只怕要誤了時辰。」柳大娘趕忙賠笑說好話,雖明知如此不對,但實在是不忍心(色色小說大小姐跟心愛的狗分開。
視線從紅毛狗身上移開,暮風的拳收回,王爺吩咐過月小姐的要求要盡量滿足,既然她想讓這狗上車,王爺知道了應該也不會怪罪他吧。
感覺到暮風內力收斂,蘇芮格才放心地放開車簾子跳下來,高高翹起小尾巴,連屁屁露出來了也不在意,昂首挺胸向車內走去。
被甩了一個**,暮風臉色更加黑沉,極力忍耐時卻見那紅毛狗突然停在車簾前,扭過頭來昂著下巴瞧著自己。正納悶,又見她向車簾點了兩下頭。
暮風頓時覺得心肺都要被氣炸了,這狗,竟然是讓自己給她撩車簾!
柳大娘正扶著月初晴上車並未看到這一幕,翠蓮卻看見了這狗復仇的舉動,掩著嘴兒笑得花枝亂顫,還真是現世報啊,她真是越來越稀罕它了。
畢竟是從小跟著九王爺的,心理能力不是一般的強。暮風壓壓怒氣,抬手為紅毛狗撩起簾子,看著她挺胸抬頭進去,有些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一只狗。
蘇芮格狗眼中閃過一絲勝利的興奮,撒著歡蹦進馬車里,剛進去便被滿目雪白驚呆了,馬車內大概兩米長,一米寬,鋪著整整一大塊雪貂皮毛,踏上去軟軟綿綿,雪貂皮薄,下邊定然還鋪了其它東西。最里角落里放著四只團絨靠枕,同樣是雪貂皮做成,蘇芮格一個撒歡就撲了上去,靠枕立即凹陷了一大塊,像陷進雲朵一般。
暮風正為月初晴撩車簾,看見蘇芮+激情小說格在雪白地毯上落下一串黑腳印兒和被她折騰得不成樣子的靠枕,頓時面皮抽搐。
蘇芮格卻得意沖他汪汪兩聲,奔著一角的小榻而去。暮風心里不祥之感掠過,快速將車簾落下,不忍再看下去。
吸引蘇芮格的並不是琉璃制的小榻,而是小榻上那盤糕點。翠綠玉盤中整整齊齊擺放著五層各色各式的糕點,樣式之精致比臭小子帶的糕點還要好。
蘇芮格啪嗒啪嗒掉著口水,叼起兩塊來趴到地上就開吃,兩只小爪子緊緊抱著,糕點屑掉了一地。
傻主人一上馬車就拘謹地坐到一邊,看地蘇芮格吃的香噴噴得,終于斗不過饞蟲,也大口大口吃了起來,碎屑掉的比蘇芮格還多。
暮風好像一點也不著急,駕著馬車慢慢悠悠晃蕩著,大概過了一個時辰才咯 一聲停了下來。月初晴和蘇芮格吃的飽飽地睡的正香,被馬車一震悠悠醒轉。
「小姐,前邊就是棲梧林了,您該下車了。」柳大娘撩起簾子探過頭來催著月初晴下車。
暮風也快速湊過臉來,緊張地望著車內,小榻上一堆碎屑,玉盤翻倒落在一旁,盤內糕點早已不知所蹤,只剩下滿地毯的糕點碎屑。一人一狗睡眼惺忪地從靠枕上起來,月初晴正吧唧吧唧舌忝著嘴,一道口水從嘴邊流下,靠枕上濕了一片。不僅如此,靠枕上雪貂毛也被扒下來幾塊,而那紅毛狗正舉著掛著貂毛的爪子舒服地撓脖子。
暮風按在馬車上的指甲深深刻了進去,饒是他再沉穩,也受不了了。黑著臉看著一人一狗大喇喇下了車,暮風悶悶踹了車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