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玉面刺客如風般接近,暮風暮雨將玉玨護在中間,區區二十個刺客還不足以玉玨動手。
蘇芮格就是個不安分的主兒,有熱鬧可看哪里還在衣服下藏得住,剛露出個頭竟不想迎面一只利箭襲來,箭風絕快,堪堪到達面前三寸處才被玉玨手指夾住原路甩了回去。
「就這點膽量?」
蘇芮格一口濁氣還未呼出就听得玉玨戲謔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這貨原來是故意的!
二十個刺客被暮風暮雨牽制住,不想這之後竟然又涌來四十人,玉玨眯了眯眼楮剛要招出隱衛,卻見遠處山腳下一道墨黑色身影一閃即到,輕功之高連玉玨都忍不住贊嘆一聲。
那人手中並無武器,只執了一只翠玉長笛,足尖剛剛落地便加入戰斗,一人便分去了二十個對手。雖身形在人群中快速閃過卻並未下殺手,而是抽空給了玉玨一個挑釁的眼色。
玉玨唇角動了動,立即接受挑戰,大掌在馬背上一拍飛身而起,將剩下二十個刺客收入囊中。
直到玉玨加入戰斗,那人才認真起來下了殺招。
蘇芮格扒在玉玨身前,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他殺敵,卻是第一次見識到他的厲害,招招致命,冰玉劍光流轉,見血封喉。
二十個刺客對于玉玨而言只是小菜一碟,最後一人倒下的瞬間,那男子手中玉笛翻轉,正中對手死穴,一招斃命。
「戰神,不過爾耳。」男子的玉笛未沾染一滴血跡,看向玉玨的目光中帶著幾分不明深意的笑意。
玉玨濃眉單挑,冰玉劍尚未入鞘,指尖一點一縷劍氣向不遠處而去。再看時,只見地上一個黑衣刺客還保持著發暗器的姿勢,兩只眼楮狠狠瞪著玉玨。
男子手中玉笛動了動,不可思議地看向玉玨,眸光里多了一分敬佩︰「沒想到本公子手下還有漏網之魚,崢甘拜下風。」
那邊暮風暮雨也已經結束戰斗回到玉玨身邊,暮風在玉玨耳邊低語一聲,玉玨了然道︰「既是赫連公子的魚便由公子動手。」
赫連崢斜眼瞅了那刺客一眼,卻被他狠狠瞪了回來,夸張地撫了撫胸口︰「這麼凶的刺客若是留下來試驗本公子新開發的十八大刑具,肯定很好用。」
蘇芮格見他像是看實驗室小白鼠的樣子,心里一陣惡寒,卻對他所說的十八大刑具十分感興趣。
這黑衣玉面刺客個個都是被割了舌頭的死士,實在是問不出什麼,既然他想要玉玨也不理會。若他之前還在懷疑赫連崢就是玉面羅,那麼在他向他發出挑戰時便已經打消了這個猜想。
「公子的魚自然公子做主。」
赫連崢手中玉笛敲了敲手心,嘴角笑意甚濃,三兩步來到刺客面前,伸出拳頭對著他下巴 砸去,那刺客面露痛苦之色,終于一口鮮血噴出連帶著顆顆牙齒!
滿意地看了看地上的牙,赫連崢才回到玉玨面前,邊笑邊自言自語︰「這下不怕他咬舌自盡了。」
暮風嘴角抽搐,暮雨一臉驚艷。
蘇芮格卻嗚嗚揮著小拳頭為他喝彩,赫連崢一眼就看到了她,雙眸亮了一下,嘴角笑意更濃︰「九王爺果然與眾不同,上陣殺敵不帶兵士卻帶只小狗子,哈哈。」
小狗子,蘇芮格十分不待見赫連崢眼中的輕視,喝彩的小爪子立即伸出尖銳的指甲向他抓去。
玉玨怕她摔著將她按回懷里,轉而翻身上馬︰「赫連公子身為北戎人,卻要學那江南才子用笛,豈不是比本王還要與眾不同。」
赫連崢美滋滋地看著自己手里玉笛,正要炫耀一番,忽覺得玉玨話里帶刺,待反應過來三匹馬早已離開,恨恨踹了身邊刺客一腳,突地感嘆道︰「找了這麼久,竟然在他手里。」
……
燕城內,燕王氣急敗壞地將復命之人暴揍了一頓,他派出去的四十個死士就這樣折在了玉玨手里,無一生還。
玉澤銘手中酒杯晃了晃,不復人前的酒色之態︰「父王何必動怒,若是區區幾個死士就能殺得了他,還用得著等這麼久嗎。」
燕王揮手命來人退下,頹廢地坐回到椅子里,雙手捏了捏眉心︰「幸好听了你的建議,將他們偽裝成了玉面刺客,才不至于引火燒身。」
「呵。」玉澤銘一杯酒下肚,對父親的話不甚贊同︰「若是您一早就听了兒臣的,只怕現在早已坐上了帝都的龍椅。」
燕王咬了咬唇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最終敗下陣來︰「罷了,梁王兄是指望不上了,就按你的法子辦吧。」
玉澤銘胸有成竹一笑,揮手寫下兩封紙條,各自用了信鴿送出去,眸子里晦暗深沉,似乎看到了自己登上皇位的一刻……
靖城,月利功肩膀帶傷出城迎接九王爺,雖只幾天未見,但蘇芮格明顯看出月利功好似好了十歲,這一路凶險可想而知。
玉玨親手將月利功扶起,伸手探了他脈搏,須臾才道︰「岳父大人辛苦了。」
月利功面露感念之色,隨副將一起請玉玨回城,靖城位于大雍西北,與北戎、西陸相接,雖現在正處于太平盛世,但因靖城地勢較高又溫度較低,實不適合百姓耕作,故而靖城亦是八大屬城中最為貧瘠之所。再加上最近西北盜賊有成災之勢,各地難民涌入,故而城中更顯貧亂。
玉玨進城時正巧看到一起互爭食物之亂,本也不是什麼大逆不道之事,卻引起眾人氣怒,只因爭搶食物的是兩個健壯大漢子,為了幾塊饅頭兩人打得不亦樂乎。
月利功正要副將拉開二人,卻被玉玨攔住,只靜靜看著。
那兩個漢子越打勝負越分明,精瘦的漢子最終勝利,碎了一口唾沫從另一個漢子身上起來,拿起旁邊地上的饅頭擦了擦上邊的塵土,隨手扔給了旁邊怯怯看著的幾個瘦弱小孩子。孩子們得了饅頭歡喜地道了謝蹲到一邊吃起來,漢子嘿嘿一笑,揚長就要離開,被暮雨一把拎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