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善寶已經連著幾天沒有睡上一個安穩覺了,現在不困,但也累得很,根本不想起床。她睡得半醒不醒的,听了大姐的話,只兀自翻了個身,就又沉沉睡去。很快,屋里又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小妹!」姚君寶見自己小妹**一撅,竟然又睡了過去,趕緊過去拉她起來,「你不能再睡了,你看外面的天,早過了睡覺的時辰了,快些起來吧。」又推又拽,最後直接用手去將姚善寶的眼皮子給撥拉開,「還有,方大夫今天就要回城里去了,他老人家還等著你一句話呢。」
「什麼?」姚善寶坐直身子,拍了拍腦袋瓜子,立即睜圓了眼楮,「方大夫要回去了?」想著趕緊穿了鞋,噠噠就往外跑去。
姚君寶見狀,驚呼一聲︰「小妹!你尚未梳洗呢!」可惜已經遲了,姚善寶跑得特別快,幾步就已經到了堂屋。
堂屋里擠滿了人,形形色色的都有,原本都在吃水聊天,忽然見有個「人來瘋」跑出來了,個個都張著嘴巴瞧姚善寶。那嘴巴張得,差不多可以塞進去一個鴨梨。
姚善寶現在大腦發暈,兩眼發黑,她伸手使勁揉了下眼楮,將眼楮四周的眼屎摳干淨了,方眯眼笑著對坐在上位的姚家夫婦說︰「爹啊娘啊,听大姐說方大夫今天就要進城了,他人呢?」
「哎呦,美芳,這丫頭是誰啊?」一個穿戴尚算不錯的中年婦人瞥了姚善寶一眼,嘴巴一歪,像是得了中風一樣,「你們姚家是怎麼教女兒的啊?睡到日上三竿不說,竟然沒有梳洗打扮呢就跑出來了。哎呦,可真不知羞恥呢。」
這人誰啊?姚善寶火氣有些大!
眯眼瞅了中年婦人幾眼,伸手胡亂抓了幾下頭發,問道︰「這位大媽,請問您也是來看病的嗎?」
中年婦人手在桌子上一拍,派頭十足的樣子,眼楮翻了翻,哼道︰「什麼大媽?我是你大舅媽!」說完理了理衣裳,直接下命令道,「趕緊收拾收拾吧,你大表嫂這些日子快要生了,你去我家里候著去。」
「呵呵……」姚善寶干笑兩聲,然後左右看了看,眼珠子一轉,嗖一下跑出去打水刷牙洗臉去了。
整理妥當,這才氣勢洶洶地又走了進來,左右望了望,方說︰「各位父老鄉親們,請問你們都是來看病的嗎?」
堂屋里的人,除了這個大舅媽,其他人都是幾個村子的普通村民,穿著樸實,模樣也老實。姚善寶就算要行醫治病,也會優先選擇給這些平民百姓治病,而不是那些慣會狗眼看人低的極品親戚。
中年婦人一張臉涂得雪白,眉毛畫得又細又長,顴骨還老高,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她眼楮半睜不睜的,只抬了抬眼皮子,懶懶說道︰「瞧你這個樣子,倒是比剛才順眼多了。」說著起身道,「走吧,這就隨我前去。」
「去哪兒啊?」姚善寶笑眯眯的,面上倒也恭敬,只笑著說,「我說這位……大舅媽?呃,真是不好意思得很,我給人把脈看病的話,從來不看人臉色,也從來不認親戚的。」
中年婦人從一開始就是昂著頭的,自以為高人一等,可被姚善寶這麼一說,氣得直抖。她惡狠狠看了姚善寶幾眼,回頭沖著姚何氏說︰「美芳,公爹說你家老閨女或許是個出息的,這才給了你臉。可你看看這死丫頭!她是怎麼跟老娘說話的?」
姚何氏平時或許還有些霸道,可跟極品親戚站在一起,氣場明顯就有些下去了。她趕緊站了起來,低眉順眼道︰「大嫂子,爹娘身體可還好?」
「誰是你大嫂子?」中年婦人一口黃痰吐在地上,囂張得很,「你一個被賣掉的女人,也有資格跟我論親戚輩分?我呸!」又來質問姚善寶,一臉凶惡的樣子,「死丫頭!你不過是個被爹娘賣掉的女人生的孩子,有什麼可傲的?我告訴你,你今天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臥槽!真他媽的霸道!姚善寶抓了抓頭發,有些煩躁,沒理會她。
蕭皓容原是跟卓青文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念書的,听得喊聲,都拿著書卷走進來。
姚君寶膽子小,怕事,見家里又有人吵架了,她趕緊跑到自己丈夫身邊。
姚善寶可不怕,面對賤人的挑釁,她依舊雲淡風輕地問蕭皓容︰「姐夫,方大夫現在人在哪兒?」
蕭皓容一手握著書卷背在身後,一手護住姚君寶,皺眉回道︰「方大夫還在青文家里,一大早就過來了,見你沒醒,便沒說什麼。」又望向那中年婦人,眉心蹙得更深,「這位大媽,若是真心前來尋醫的,請你擺出個姿態來。若不是誠心的,便請回吧……」
這位大舅媽比起極品二叔一家,真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听了蕭皓容的話,不但沒有走的意思,反而將手一伸︰「行!要我走也成,你們得拿銀子來!」
呵,終于扯到正題上了,姚善寶鄙視一笑。
老娘去年買了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