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醫女之藥香滿園 第七十六章 回村子、嫁給誰

作者 ︰ 樓上卷簾

卓青文穿著便衣,青衣磊落,他身形修長,氣質秀雅,就站在離姚善寶不遠的地方,靜靜看著她。他眼楮眨都不眨一下,一張俊秀的臉此時含著怒氣,拳頭也攥得緊緊的,似是有一股子怒火要隨時爆發似的。

旁邊的蕭皓容見了,趕緊揚聲喚道︰「小妹!」

姚善寶听到了熟悉的聲音,趕緊轉過頭來看,結果就看見一臉怒氣的卓青文正雙眼噴火地看著自己。姚善寶覺得,這卓三哥此時的表現,就跟自己是那紅杏出牆的小媳婦一樣,心里暗暗有些不爽。

掙扎著從大傻子背上跳下來,姚善寶跑過去跟蕭皓容打招呼︰「姐夫,你怎麼來了?記得你們八月就得考試了,不要留在書院復習功課嗎?」想了想,半開玩笑道,「還是想我大姐啦?」

蕭皓容堂堂七尺男兒,愣是被姚善寶說得不好意思起來,他看了卓青文一眼,也有些替好兄弟打抱不平起來︰「小妹,光天化日之下,你怎麼可以跟男子那般拉拉扯扯的?這麼多人瞧著呢,你一個女孩子家的,往後名譽往哪里放?」

說了小姨妹一頓,蕭皓容心想,算是給卓青文一個台階下了吧,又做和事老,拍了拍卓青文肩膀,笑著道︰「她連成人禮還沒辦呢,就是一孩子,你一大老爺們的,怎麼跟孩子較起真來?快些別板著臉了,來,握手言和吧。」

呵呵……握手言和,姚善寶有些無語。

卓青文動了子,果然伸出手去,不過他不是跟姚善寶握手言和的,而是……而是伸手輕輕撫了撫她耳邊散落下來的碎發。

姚善寶一怔,反應過來便退了一步,只笑著打哈哈道︰「三哥,二哥不是去叫你們的嗎?咦,他人呢?」

卓青文手尷尬地收回手,說道︰「他說兩位嬸子去街上逛了,怕她們迷路,先去找她們了。」

「哦~」算是應了一聲,姚善寶又問道,「這次回來,三哥打算在村里呆幾天啊?」

卓青文垂眸仔細瞧著姚善寶這張明麗的臉,這張臉他再熟悉不過,這具小小的身子,他也再熟悉不過。以前的時候,他每次從書院回去,都會偷偷將小可憐蟲帶到村子邊的小樹林去,然後拿出從城里買來的好吃的糕點給小可憐蟲吃。

那個時候的小可憐蟲有些呆呆的,可能是被欺負慣了,總是不愛說話,不過只要一見到吃的,她那雙漂亮的眼楮就會發出光來。

如果你不給她吃,她不會主動要吃的,她只會一直眼巴巴地瞅著食物看,眼楮都不帶眨一下的。他很心疼小可憐蟲,看著她瘦弱的身子,他就想將她養得胖胖的,他就下定決心,以後等自己有出息了,一定將小可憐蟲娶回家。

可是如今小可憐蟲長大了,她雖然依舊好好地站在自己跟前,但她再也不是過去的可憐蟲了。

以前的可憐蟲,總會跟一只小尾巴一眼,緊緊黏在他身後,粘糯糯的聲音喊著︰「青文哥哥,你什麼時候會再回來?」

那個時候的他,總會很舍不得地一把將她抱在懷里,寵溺地揉著她的頭發︰「你要等我,要一直等我,等我考中了,就回來娶你。善寶,等你十五歲了你娘就會逼著你嫁人,別嫁好嗎?你娘對你不好,她肯定會為了你二姐而將你隨便嫁了的,你說什麼都別嫁,就等著我。」

小可憐蟲趕緊點頭,很乖地說︰「不嫁別人的,就嫁給青文哥哥,想跟著青文哥哥一輩子。」

而昔日說想要跟著他一輩子的人,如今就站在他眼前,可他卻覺得她離得他好遠好遠。

卓青文很是想不明白,可憐蟲她到底怎麼了?莫非失憶不認識自己了?還是……她現在是真的喜歡上張家大傻子,想要嫁給他了?不可能!這不可能的!小可憐蟲怎麼會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真的很想知道。

卓青文覺得有些頭疼,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挑眉望了姚善寶一眼,回答道︰「沒幾天就是及笄禮了,等你過完及笄就回書院吧。」他眸光沉沉的,搭著眼皮子,目光一直落在姚善寶臉上,聲音很靜,卻很沉,「善寶,別忘了我們之間的承諾。」

姚善寶也抬眸望了他一眼,想著,反正自己不是真正姚善寶的這件事已經告訴二哥了,如果三哥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便也就告訴了他吧。姚善寶沒接卓青文的話,只是微微撇過頭去,此時大傻子走了過來,跟姚善寶並肩而站。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蕭皓容覺得,瞧著這架勢差不多真得打起來了。

好在此時兩位嬸子回來了,蕭皓容趕緊揚聲喊道︰「在這邊。」

姚何氏跟張大娘買了不少東西,大包小包的,都是一些村子里沒有的東西。姚何氏還特地去布莊給她們姐妹三兒一人扯了幾尺布做衣裳,現在有錢的日子,過得可真舒心。

張大娘不但給自家老頭子跟傻兒子買了東西,她還偷偷買個支蝴蝶簪子,趁沒人在意的時候,偷偷往大傻子手里塞去。

大傻子見娘往自己手里塞東西,他濃眉一挑,執起手來,便看見一支蝴蝶簪子。這支簪子雖然材質及其普通,但收工還算精致,在這樣的小縣城里,該是值不少銀子的。

「娘?」張君深手上攥著簪子,疑惑地望著自己娘親,可下一秒他就反應過來了,看了一旁姚善寶一眼,他唇角挑出一絲笑意來,「娘,我明白了。」

一行人,載著禮,叫了兩輛馬車,一路開開心心風風火火地往山清水秀的漣水村進發。

柳府中,柳相生的書房里,他淡紫華服著身,一雙鳳眸斂著光彩,正端端坐著,執筆作畫。

府上雖然出了這麼多的事情,但殺害父母的真凶已經伏法了,而父母也都安葬好,這事算是就這麼過去了。想到金姨臨死前跟他說過的話,柳相生攥住狼毫筆的手就緊了幾分,娘……她還在人世間,她還活著。

金姨說,娘活得很好,而且說不定有一天,自己這巨大的財富可以幫到娘親的忙,那說明娘親嫁的是達官貴人?或者是……王侯將相的妻妾。

轉眼間,一幅畫已經作好,這是一幅少女采花圖。

圖上的少女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妹妹,她所采的花,便是柳府花園里的花。少女明眸皓齒,身姿靈動,一雙漂亮的杏眼中透著智慧的光芒。唇角蕩漾著笑意,手肘處挽著竹籃,一邊俯身采花一邊嘴角好笑,唇邊淺淺梨渦煞是可愛。

柳相生此時的心里覺得暖暖的,雖然親娘還不知下落,可是,好歹是有個妹妹,跟他流著同樣血液的妹妹。他們是兄妹,關系應該是比誰都親的,他跟善寶之間的關系,應該比柳媚跟相州間還要好才對。

因為,他們是親兄妹,他們才是真正的親兄妹。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渴望親情,雖然二弟相州對他敵意頗深,但他還是真情相待。就算是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柳媚,他也是多方為她考慮的。自從娘走了之後,他一個人真的太孤獨了,他渴望有親人能夠陪在身邊,渴望!

好了,老天終于听到了他的心聲,給了他一個那麼完美的妹妹。

柳相生此時心情,就像外面的風光一樣,風和日麗,陽光明媚。

放下畫卷,揚聲道︰「細蕊,你進來。」

話音剛落,一個清秀的少女輕步走了進來,停在離柳相生一定距離的地方,俯身請安道︰「公子,您叫奴婢何事?」

柳相生先是問道︰「金姨的後事可安排妥當了?」

細蕊說︰「听了公子您的吩咐,奴婢都安排好了。金姨沒有兒女,奴婢也安排了府上幾個小廝為金姨哭靈。」

柳相生點頭,又說︰「沒有幾天便是姚姑娘的及笄禮,你去……」頓了頓,又擺手道,「算了,這事還是我自己來辦吧,你先下去。」

「是。」細蕊俯身行禮,想了想,又說,「公子,您今天還沒有去看二少爺呢。奴婢剛剛听紫菊說,二少爺的身體似乎好了很多,大小姐現在正帶著他在花園里面逛。」

剛剛心思一直撲在姚善寶身上,听了細蕊這番一說,才想起相州來。

父親沒了,他是家里的嫡長子,自然而然做了父親的繼承人。再說,父親在世的時候,一直培養的人是他,現在在跟各州生意場上打交道的人,也是他。父親沒有給他完整的親情,但是卻給了他堅強、獨立跟財富。

想了想,柳相生起身道︰「走,去花園。」

柳府花園里,病秧子柳相生看到什麼都覺得新奇,一會兒指著池塘里的鯉魚問那是什麼,一會兒又指著花問春天都過了為什麼它還在開,又問咱們府上為什麼這麼大……總之病秧子變成話嘮了,嘰嘰喳喳叫了不停。

「姐,我有一個想法。」柳相生眨巴著眼楮,一臉討好地望著自己姐姐柳媚。

「什麼想法啊?」柳媚望了他一眼,伸出手來牽著他的手,將他從池塘邊上拽回來,「那邊危險,你過來一點,好好走路。」

柳相州听姐姐的話,趕緊遠離了池塘,只嘿嘿笑著說︰「姐,我覺得我不適合呆在家里,你看,我身體都好了,我覺得我可以幫著柳相生打理生意上的事情。」

「我不準!」柳媚想都沒想,一口回絕道,「你以為你現在能站起來走路了就是身體好了?哼,善寶妹妹可說了,就你這身體,至少得養上個半年。我可告訴你啊,半年之內你不許出柳府大門一步。」

「憑什麼呀?」柳相州懊惱,不干了,一把甩開柳媚的手,「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親姐姐啊?為什麼那個黃毛小丫頭說什麼你都信,而我說什麼想做什麼,你都不肯,你到底是誰的姐啊?」

柳媚說︰「姐姐這還不是為了你好,你要是身體好了,愛怎樣怎樣,誰還管你?反正我不管,至少這半年來,你得听姐姐的。」

「反正我也不管,我就是不願一直呆在這里,跟蹲大牢似的,每天一睜開眼見的就是這些人。」他氣鼓鼓的,一**坐在一旁的石凳子上,賭氣道,「換人,我要換人,這些丫頭我見夠了,我要換新的丫鬟。」

要換人?紫菊白梅急了,紫菊說︰「二少爺,奴婢們侍候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您怎麼?」

「我怎麼了?」柳相生心情不好,抓到機會就開始數落,他一根細長的手指指著白梅戳戳戳,「我姐說我也就算了,現在連你們這一個兩個丫頭都開始數落我,是不是都在盼著我早死啊?哼,我就知道,你們早就想去柳相生那里伺候著了,不就是見我有病嘛啊呸!」他趕緊吐了一口,抬腳使勁踩,「誰有病啊?誰有病啊?誰敢說我有病我跟誰急!」

紫菊被罵得哭笑不得,心里也知道二少爺不過是孩子脾氣,她趕緊請罪道︰「奴婢知錯了,不過,奴婢願意一直侍奉在二爺身邊,也從沒有打過離開二爺的主意。」又用手肘搗了搗白梅,用眼神小心示意,「你呢?」

白梅呆了一呆,趕緊點頭︰「是的,奴婢跟紫菊姐姐一樣,奴婢也願意一輩子都候在二爺身邊。」

「一輩子?」柳相州可能是寂寞慣了,又找到茬了,開始數落白梅,他虛眯著眼楮,呵呵呵笑了幾聲,又伸出細長的手指來指著白梅,「哦~小爺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見小爺長得俊俏,想做爺的妾對不對?」

「啊!不是的不是的!」白梅嚇死了,也羞死了,趕緊伸手使勁亂揮,「奴婢可從來不敢那麼想,也從來沒有那麼想過。」

柳相州更怒了︰「你憑什麼不那麼想?你有什麼資格不那麼想?你不想做小爺的妾,那你想做誰的妾?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哼,你一準是想做柳相生的妾!你見他有錢有勢,見我沒錢沒權沒勢,所以你就想背叛我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白梅嚇死了,覺得二少爺現在越來越恐怖了,她將手直揮,「奴婢,奴婢是說一輩子留在二爺身邊當丫鬟。」

柳相州嗤之以鼻,哼道︰「丫鬟都是年輕貌……」瞥了眼白梅那張貌不算太美的臉,撇了下嘴巴,「貌不是太美也罷了,再說了,誰老了還當丫鬟啊,老了的女人都成巫婆了。」

「相州,那你的意思是說,姐姐再過幾年也成巫婆了?」柳媚抿著唇,抬手便去擰弟弟耳朵,「我還真不知道,原來我不在的時候,你便是這麼罵自己的丫鬟的?柳相州,你真是能耐啊!」

柳相州被擰得哇哇直叫,這個時候,柳相生走了過來。

白梅紫菊見大少爺來了,趕緊給大少爺請安,柳相生抬了抬手,示意她們不必行禮了。

柳相生道︰「柳媚,相州剛剛張口閉口都提小妾的事情,他是不是想納一房妾氏了?他年歲也不小了,如果想的話,就在身邊幾個丫頭中挑一個手腳伶俐的出來,也好近身伺候著。」

柳媚松了手,瞪著弟弟問︰「是不是想了?」

柳相州飛瞪了柳相生一眼,昂著頭說︰「誰想啊?誰說就是誰想!大哥,你自己想娶媳婦了,何必拿我出來當幌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爹娘剛走,我哪能娶親?你是不是故意的!」

柳相生點頭說︰「是,按理說需要替父母守孝二十七個月,只不過,你若真是想娶媳婦兒,在百日內給你娶親,也不是不行。」

柳相州嘟囔道︰「想娶你自己娶去,總之我不娶,我替爹娘守孝三年,你以後少拿我當幌子了。」白了柳相生一眼,齜牙笑道,「大哥,你是不是還想娶那個姚姑娘啊?人家都不搭理你,你還惦記著人家。」

柳媚望了柳相生一眼,也問道︰「相生,你是不是?」

「不是!」柳相生一口回絕,若是擱今天之前,他確實是想的,可是現在,他只拿她當做親妹妹看待,他望了柳媚一眼,說道,「柳媚,跟你商量個事,我想收姚姑娘為義妹,你覺得怎樣?」

柳媚睜圓了一雙眼楮,隨即笑著道︰「你自己拿主意便好了,你做事還需要問我嗎?」她說,「只不過,相生,被你搶了個先,不然,我也想要善寶這個妹子。」

柳相生輕笑了一聲,又道︰「你我本來就是姐弟,我的妹妹自然也就是你的妹妹,還分得那麼清做什麼。」

柳媚輕微點了下頭,神情頗為恍惚道︰「是啊,爹娘不在了,往後就我們姐弟三人相依為命。相生,我不可能一輩子都呆在家里,往後相州還要多靠你照顧照顧。」

「他本來就是我的弟弟。」柳相生說,「照顧他,是應該的。」

柳相州覺得跟自己沒什麼事兒了,氣得暴走,剛走沒幾步,就听柳相生說︰「六月初六是姚姑娘成人禮,我呆會兒去選禮物,到時候帶著禮去認妹妹。柳媚,你跟那個漣水村的趙阿牛到底打算怎麼辦?我已經派人打听過了,那趙家老兩口根本從來沒有承認你是他們的兒媳婦。」

柳媚苦笑道︰「不管怎樣,總之我跟葉信誠是再也沒關系了,不可能再回葉家去。而虎子,我也是不會放手的。葉信誠他不只虎子一個兒子,所以,他任由我帶著虎子回來,這樣薄情寡義的男人,我柳媚,倒也是不稀罕。」

柳相生凝眸沉思,柳媚又說︰「相生,我跟葉信誠這人生活了幾年,他是個城府及深的人。我知道,你當初將我嫁給他是為了我好,我可以相信你,但是我不能相信葉信誠說的話。他這個人,沉浮商海多年,最善偽裝跟演戲,有的時候,真不知道他那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對了相生,我听說咱們柳家在京城的生意出事了?」

柳相生頗為疲憊地點了點頭︰「是的,不過你放心,這事我已經著人去打理。」

柳媚唏噓道︰「多半是葉信誠背地里搞的鬼,當初他娶我,是為了葉家生意。如今休我,怕也是尋得了更好的合作伙伴。咱們柳家,一直以來都遠離權貴,可是葉家不同,他們是攀附權貴。」

柳相生眸子深了幾分,想到金姨說的話,他打算先去金姨房間里看看母親這幾年來跟金姨的來往書信。

「姐,你們是不是要出去玩啊?」見柳相生走了,柳相州嗒嗒嗒又跑到柳媚身邊,挽住她的胳膊,親熱地搖晃起來,「姐,帶著我一起去吧。」

柳媚質問︰「剛剛不是還說善寶妹妹是黃毛小丫頭的嘛?既然如此,她的及笄禮,你何必去?」

柳相州嘟囔一聲,小聲嘀咕道︰「既然大哥都說收她做妹妹了,那我這個當二哥的怎能不帶上禮物去?世人都知道這富甲一方的柳家有個能干的大公子柳相生,卻從來沒有人知道還有一個厲害的柳家二公子。現在我身體好了,也得走出去,讓別人都知曉知曉我的名聲!再說了,姐,那姚姑娘不也說要我多出去走走才好的嘛。」

「好了好了,真是的,嘰嘰喳喳的,頭都被你吵疼了。」柳媚揉了揉眉心,伸手戳了下弟弟眉心,應道,「答應你便是。」

柳相州開心地拍起掌來,圍著柳媚轉圈圈︰「好哦~有姐姐的感覺真是好啊!對了姐,我那小外甥呢?」他指的是虎子,「咱們柳家人的孩子,總不能一直留在別人家養吧?這次去了,得將虎子帶回來。」

柳媚說︰「漣水村的趙阿牛不是別人家,他是你姐夫。」

「我姐夫不是葉信誠嘛!」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捂住嘴巴,眼巴巴望著自己姐姐,又幽幽開口道,「姐,就算你跟那葉信誠再沒有關系了,可是也不能嫁給一個村夫吧,這要是說出去,多不好啊。」

其實柳媚對趙阿牛這個人倒不是真有多少感情,只不過,當時在她跟虎子絕望之際,他救了他們母子。這趙阿牛待她是真心實意的好,只不過,她柳媚心里早已經有人了,以前葉信誠走不進她心里,現在趙阿牛依然不會。

「姐,你在想什麼啊?」柳相州見柳媚痴痴望著某處,似是在想著什麼心事似的,柳相州伸手在姐姐眼前揮了揮,「姐,其實我知道,你其實一直喜歡的是……」

「你住口!」柳媚秀眉皺起,斥責一聲,見弟弟似乎被嚇到了,她抿了下唇說,「好了,相州,姐姐的事情你也別管了。姐姐想了想,相生說的也對,得趁爹娘百日里給你找個媳婦,往後讓你媳婦照顧你。」

「為什麼啊?」柳相州不肯,一副恨恨的樣子,咬牙切齒道,「相生說的對!相生說的對!怎麼他說什麼都是對的啊?我不管,反正我不娶媳婦,我好不容易身子大好,我不得趁機玩一會兒啊?娶了媳婦,肯定得管著我!」

「你!」柳媚身子也剛剛好,站得時間長了頭有些暈,她覺得眼前有些黑,險些沒站穩。

「姐,你怎麼了?」柳相州趕緊伸手去扶,將她扶到一邊的石凳子上坐下,「姐,你也別替我操心了,我現在已經長大了,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總之,姐,以後你也別太辛苦,我可以照顧你跟虎子的。」

「好啦,相州。」柳媚順了口氣,虛弱地說,「姐姐今生沒有別的願望,只希望你跟虎子能夠平平安安長大,希望相生可以幸福快樂。只要你們好了,姐姐就無所謂了。」

「姐……」柳相州很听話,輕輕抓起姐姐的手左右搖了起來,賣乖道,「放心吧,姐姐以後說什麼我都听。」

「真的?」柳媚淺笑道,「那好,等善寶妹妹及笄禮過了,我便給你選門好的親事。」

「啊?」柳相州扶額長嘆,「蒼天啊。」

漣水村內,村里的人見著了豪華寬敞的馬車,個個都擠破了腦袋來看。

馬車停在了姚家大房院子門口,然後從馬車里出來了一群俊俏公子哥兒,看得村子里人眼楮都花了。

村里的年輕男子,大多是腳踩牛糞的莊稼漢,哪里有這般讀書人的氣質?

幾位年輕男子中,村民們只認識卓家兄弟,都道那楊杏花是個有福氣的人,男人那般出息。一邊說著楊杏花,一邊又想,這卓家三公子可還沒娶媳婦呢,個個心里都打起了如意算盤來。

許紹清見周圍圍了不少村民,他很好奇,跑到姚善寶跟前問︰「姚小妹,你說這些人圍在這里嘰嘰喳喳都說的什麼啊?他們好像都在指著我呢,是不是覺得我長得俊啊?」

姚善寶撫了撫額,順便白了他一眼︰「真沒見過你這麼臭美的男人!」

許紹清撇了下嘴巴,一雙桃花眼又四周瞟了一下,他就覺得這些人是看著他的!隨即朝著四周的少女們拋了幾朵桃花,羞得那些少女個個捂著臉就跑了。

許紹清得意,越發覺得這些女子是來看自己的,于是快樂的哼起小歌來。

家里來的這麼多城里的貴客,姚何氏覺得臉上十分有光,笑著張羅了一番,又扯著嗓子往院子里喊︰「君寶,蓮寶,娘回來了,快出來,看娘給你們帶了什麼好東西。」

姚君寶聞聲就跑了出來,見著門口站了許多男子,她倒是有些害羞起來,在人群中找到蕭皓容,她開心地跑了過去,抓著蕭皓容的手說︰「相公,怎麼……他們不是衙門里的官差嗎?怎麼來我們家了?」

蕭皓容伸手揉了揉妻子的頭發,十分寵溺地道︰「衙門里剛剛辦了件大案子,魯縣令高興,就放了卓雲他們幾天假。卓二哥是回來看嫂子的,他衙門里的兄弟剛好沒事,就跟著來村里了。至于為什麼一直站在我們家門口,怕是,想吃小妹做的菜吧。」

姚君寶屬于怕生的人,再說姜榮跟許紹清上次來的時候,是穿著捕快衣服的,所以她還有些怵,只微微朝著那幾人笑了笑,又道︰「一群大男人站在咱們家門口也不好啊,二妹三妹還沒有嫁人呢,叫村里人見到了,怕是會說閑話的。你也知道,村里家家戶戶的都愛嚼舌根,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是我欠考慮了。」蕭皓容凝眉想了想說,「這樣吧,我跟卓二哥還有青文一起,將他們帶到村長家。嫂子還在月子里,小妹去看嫂子該是沒問題的。剛好卓二哥家有弓箭,現在趁著天還沒黑,我帶著他們一起上山打獵去。」

「相公說什麼便是什麼。」姚君寶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巧笑倩兮地依偎在自己相公身邊,舌忝了舌忝嘴唇,有些羞澀地道,「其實我也饞小妹做的菜了,晚上相公打了野味回來,可一定不能忘了我。」

蕭皓容喉間溢出一絲輕笑來,拍了拍姚君寶的手後,轉身朝卓雲走去。

「二哥,我們這群男子站在這里怕是不好,還是先去二哥家吧。」蕭皓容笑著道,「到底是女人心思細密,還是君寶提醒了我,我才想得起來的。」

卓雲望了眼外面圍著的一眾村民,朝著蕭皓容點了點頭後,朝著姚何氏說︰「嬸子,我先帶著兄弟們回去,你跟叔叔晚上來我家吃飯。」

姚何氏正在將東西從馬車上往地上拖,聞聲回頭,看了看外面,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好。」又道,「呆會兒我帶著善寶一起去,免得人家說閑話。」

卓雲點了點頭,又吩咐手底下幾個兄弟們做事︰「你們幫著兩位嬸子將東西搬進家去,完事去我家,我先回去準備弓箭。」

許紹清眨了下眼楮,趕緊抱著卓雲胳膊說︰「卓大哥,我跟你一起去,搬東西這事兒,交給木頭臉跟大傻子就行了,用不著我。」見卓雲也不說話,只用質問的眼光看著他,他氣勢立馬弱了下去,只微微道,「還是我去吧。」

姚何氏抓著姚君寶跟姚善寶倆姐妹進屋子,沒瞧見姚蓮寶,便問姚君寶道︰「蓮寶呢?」

姚君寶撇了下嘴巴︰「不清楚,今天中午剛剛吃過飯的時候,她就出去了。我問她去哪兒,她也不理我,娘,我覺得二妹變得越來越古怪了。她現在是將我跟善寶都看成了她的敵人,總覺得我們會害她似的。」

「你妹妹就是這樣性格的人,也都怪娘,打小將她給寵壞了。」姚何氏坐了下來,面對姚善寶,她有些愧疚地說,「善寶,娘知道,娘因著你不是一個男孩子,打小便不待見你,叫你受了不少委屈。娘當時也是因為不甘心,你二嬸她有什麼啊,不過就是生了倆兒子,她就憑什麼騎我頭上來!當初明明大家都說你是個兒子的,娘也是這麼期待著的,可誰知道……」

「娘,今天多開心的日子,你提這個做什麼啊。」姚君寶望了姚善寶一眼,笑著說,「娘,你今生能生到小妹這麼好的女兒,是你的福氣,可知足吧。」

「是啊。」姚何氏伸手抹了把眼淚,擠出一個笑來,「娘現在算是明白了,什麼兒子不兒子的,真正貼心才是好的。只是,這明白的或許晚了些……娘到底是虧欠了善寶的。」

姚善寶不是一個婆婆媽媽的人,遇事也不喜歡哭哭啼啼的,所以,她本能地不喜歡姚何氏總是一副愧疚的樣子。

「娘,你放心吧,我也不是一個記仇的人。再說了,你們將我養到了十五歲,養育之恩,不可不報的。」

「娘,您瞧,小妹都這麼說了。」姚君寶趕緊給她娘擦眼淚,笑著說,「娘,東西就先放這邊吧,我去田里喊爹,再順道去找找蓮寶,您帶著善寶先去村長家去。那些兄弟們都是沖著善寶的手藝來的,若是吃不著善寶做的菜,怕是會失望,別叫卓家二哥為難了。」

姚何氏站起身子來,見姚君寶說著話就往外走了,她喚道︰「這天這麼熱的,你給你爹帶點水去,他一準沒水喝。」

姚君寶應著就往廚房去,打了水,用瓢舀著就往田里去了。

姚何氏回頭對姚善寶道︰「早就听村長夫人說了,那楊杏花一直念叨著你,村長夫人也念叨著你。前兩天,村長夫人還跟娘提了你的親事……」姚何氏話說了一半,輕手輕腳地走到姚善寶身邊,輕聲問道,「善寶啊,你跟娘說實話,你是想嫁給卓三公子,還是想嫁給張家那小子?」

姚善寶道︰「娘,您今天不是都看到了嘛?」

姚何氏搓著手笑道︰「其實娘覺得那張家小子還真是不錯,尤其是今天在公堂上的時候,怎麼看怎麼英俊。哎,唯一可惜的是,他咋是個傻子呢?你說他要是不傻的話,那該多好啊。」

姚善寶道︰「娘,他不是張家老兩口從山上撿回來的嗎?他要是不傻的話,說不定就去找自己爹娘了,哪還有我們什麼事兒?」

「善寶你說的也對。」姚何氏想著往事,說道,「三年前的時候,這個地方發生一場戰亂,哦對了,就在兩座山的那邊。還好有山護著,我們這幾個村子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我記得,有一次我跟你爹爬到山上去看,山的對面全是尸體,敵軍的、我軍的,尸橫遍野,早已經分不清楚了。這張家小子是你張大娘從山上撿回來的,而且這兩年來都沒有人找,他的親人應該都死了吧。」

姚善寶眼眸暗了暗,心里微微有些疼,也有些酸楚。

她不敢想象君深到底受了多大痛苦,也無法想象,他一個身中劇毒的人,到底有怎樣的忍耐力才能活得下來。師父說了,君深他克制力非常人可比,而君深武功又及高,莫非是當年統領梁軍的大將軍?

按理說,南梁朝廷損失一員大將的話,天下人不會不知。

想到此處,姚善寶問道︰「娘,那當初兩國是怎麼息戰的呢?」

姚何氏搖著頭說︰「不大清楚,再說了,我們老百姓只要能吃飽能過上好日子就行。國家大事什麼的,我們也不夠資格去想。善寶啊,娘是想問你,既然你想嫁的是張家小子,那卓三公子那邊……娘怕不好跟村長夫人交代。」

姚善寶道︰「這事娘不必管了,我會去跟三哥說清楚的。」

母女倆人在房間里說著話,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姚善寶聞聲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堂屋里,姚蓮寶正摔得趴在地上,她看見了姚善寶,大驚失色,趕緊爬了起來,手里似乎抱著什麼東西就跑進自己房間去了。

剛剛雖然只看了姚蓮寶一眼,但姚善寶總覺得這姚蓮寶今天有些奇怪,不只是行為舉止上的奇怪……

姚何氏走過去敲門︰「蓮寶……蓮寶啊……」

房間里傳來姚蓮寶微微有些顫抖的聲音︰「娘,怎麼了嘛?」

姚何氏說︰「晚上一家子去村長家吃飯,娘喊你一起去。」

「我去干啥子啊?」姚蓮寶一口就回絕了,聲音里似乎還有些急促地抱怨,「哎呀,你們煩死了,想去就快點去,別磨磨蹭蹭的。」

姚善寶覺得好生奇怪,也走了過去,刻意說︰「二姐,卓三哥回來了。」

屋里靜默了一會兒,良久傳來姚蓮寶的聲音︰「替我向三哥問好。」

姚善寶眯了眯眼楮,推著姚何氏說︰「算了,呆會兒帶點吃的回來給二姐吃吧,餓不死的。」

姚何氏還想說什麼,姚善寶道︰「娘,二姐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餓不餓冷不冷的她自己心里清楚得很,根本不必你事事操心。你想操心她到什麼時候?嫁了人為止,還是操心一輩子?不是我潑冷水,就二姐那脾氣,若是再不改改,以後會吃虧的。家里面姐妹讓著她,出去後誰讓著她?不是一個娘生的,誰會讓著她?公主病不要太嚴重!」

姚何氏嘆了口氣說︰「罷了罷了,你二姐不去就算了,善寶,我們走吧。」

姚善寶又往屋里瞄了一眼,推著姚何氏往外走,剛走進院子,她又道︰「娘,你先去吧,我想起來要帶點東西給杏花嫂子的。」

姚何氏走後,姚善寶又折了回來,透過破了一個洞的窗戶紙往里看,只見姚蓮寶偷偷打開一個紙包,從里面拿了一粒藥丸出來,往嘴里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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