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陪我回廂房,我們換個‘姿勢’過去。」蘇沫然指了指他們兩人現在的姿勢。
「你這算是要欺負我到底了?為什麼我給你做了免費‘苦力’不算,還要陪著你出入‘龍潭虎穴’?」
「有免費的戲看,你不看看麼?」柳含葉不想去蘇沫然也不勉強,不過她的確有一點希望柳含葉一同過去倒是真的,有些事情有一個「外人」在要比沒有「外人」在好處理得多。
蘇沫然已經在腦中將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情況預算了一邊,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柳含葉沒有錯過蘇沫然嘴角的壞笑,她在盤算些什麼?這個女人,似乎有不少小秘密,或許還能給他帶來不少小樂趣。
「哎,跟你去就跟你去吧,誰叫我現在都已經是‘你的人’了呢!」柳含葉看似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蘇沫然倪了柳含葉一眼,心道,有很勉強嗎?為何她一點都沒有從他的眼楮里看到勉強的意思?反而是看到了不少看好戲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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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沫然和柳含葉來到蘇婉茹住處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不過蘇婉茹的房間里依舊燈火通明,而且還擠滿了人,不光是蘇老夫人和蘇易澈在,蘇家其他幾房的人也來湊熱鬧了,再加上進進出出照顧蘇婉茹的丫鬟小廝大夫,還真不是一般的熱鬧。
蘇沫然剛剛進門,就受到了屋里幾乎所有人的注目。
有不少探究的目光,蘇沫然今早才剛剛回府,蘇家很多人還都沒有見過這位已經闊別三年之久的長房嫡女。
說一點意外都沒有那是假的,畢竟換成過去的蘇沫然,今天讓她踏進這道門怕是也困難,但是眼前的蘇沫然在眾人的注視下依舊泰然自若,渾然沒有一點不自在,仿佛此時此刻,只有她自己一人而已,其他人,如同虛設。
但要說期待有什麼奇跡能在蘇沫然身上發生,那可能性也幾乎為零,概率比同時升官發財死老婆還要低。
蘇沫然不討喜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有些事情,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就像她這一雙腿,天生走不了路一樣,那是命啊!
蘇易澈看向蘇沫然的目光有點復雜,本來,蘇沫然回到蘇家大宅他是有打算和蘇沫然談一談的,至少要問清楚,她這突然從別院失蹤又出現在蘇府大宅門口是怎麼一回事情,但是由于門口再見之時心里面起了一點波瀾,讓他變得有些煩躁,故而他想先將蘇沫然的事情放到一邊。
不想這還不到一天,蘇婉茹便病了,不等蘇易澈心疼蘇婉茹,責問蘇沫然,蘇家老夫人就來了。于是便有了眼前的事情。
蘇家老夫人看見蘇沫然,一張滿是皺紋的滄桑老臉上面頓時布滿了怒意!
「蘇沫然!到底是誰準許你回蘇家來的!?」蘇老夫人不由分說一上來就質問蘇沫然,蒼老的聲音中飽含怒意,「你看你看看,婉茹她都讓你害成什麼樣子了?!」
聲聲指責,在蘇老夫人看來,蘇婉茹會這麼突然地病倒就是因為蘇沫然這個「不祥之人」回來了!
老夫人一發話,全場鴉雀無聲,空氣仿佛被凝結,眾人連呼吸也變得小聲了。
蘇沫然則是不緊不慢,毫無壓迫感,「準我進府的人是父親,我想父親應該還沒有這麼健忘。」
「少在這里強詞奪理!」蘇老夫人耳朵可靈著呢,今早的事情她大概已經知道了,她才不管蘇沫然今早是怎麼從蘇府正門回來的!「我現在只給你一個選擇,就是立刻回到別院去,不準你再踏入京城,不準你在出現在婉茹的面前禍害她!」
「祖母這罪名我怕是承受不起,妹妹下午病倒的,而我那時候人都不在府上,怎麼能說是我禍害了妹妹的呢?」蘇沫然很平靜地回答道。
「你還想狡辯?!若非你這不祥之人回來,一向健健康康的婉茹怎麼會生病!?」蘇老夫人愈發生氣道。
同樣是孫女,一個是掌上明珠,另外一個,恨不得早點死了。
「這麼說來,看來我與妹妹八字相沖是真的了,不然也不會我早上剛回來,下午妹妹就病入膏肓了。」蘇沫然跟著說道。
「你知道就好!」蘇老夫人冷哼一聲,算她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自知之明,知道的還是趕緊滾出大宅,別再來禍害蘇府,禍害她的寶貝孫女了!
還以為蘇沫然是明白過來了,蘇易澈沉默半晌之後,見蘇沫然自己也這麼說了,便道︰「沫然,我不管你這一次是為何要離開別院的,我也知道你這回自己一個人回蘇府途中吃了不少苦,但是從今往後,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蘇府,你不要再回來了。」
蘇易澈做了決定,三年前是怎麼處理的,三年後,他的決定依舊沒有改變。
蘇沫然聞言卻出人意料地微笑了一下。
她笑什麼?這個時候有什麼值得她笑的?該不會是傻了吧?
「既然我與妹妹八字相沖,蘇府不能同時容下我們兩個,我遠離蘇府能夠保住婉茹妹妹的命,婉茹妹妹離開蘇府遠離我不也一樣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嗎?既然如此,為何祖母與父親不將婉茹妹妹送走呢?」蘇沫然質問蘇老夫人和蘇易澈。
她蘇婉茹是蘇府的小姐,可別忘了,她蘇沫然同樣是蘇府的小姐,不是蘇府的丫鬟小廝。
蘇沫然問得平靜,听到人的卻沒有辦法平靜。
是的,兩個都是蘇易澈的女兒,如果真的只要分開兩人就沒事的話,那為什麼就要送走蘇沫然而不是送走蘇婉茹?是不曾想到過這個問題,還是從一開始,對蘇易澈和蘇老夫人而言,蘇婉茹和蘇沫然的重量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所以他們從沒有思考過要讓蘇婉茹離開!而只是想著要怎麼做才能保護好蘇婉茹!
有些事情,不提,便好像是既定的事實一般,毫無疑問,一旦被人提出來,揭露出來,就像是撕開了正在結痂的傷口,一片鮮血淋灕!
此時的柳含葉就站在蘇沫然的輪椅背後,安靜地听著蘇家人之間的對話。
他現在明白蘇沫然要他留下來的用意了,除了他自己可以看一出好戲之外,還可以讓這蘇家長輩們有所顧忌。當著外人的面,他們總不好顛倒是非了吧。
從柳含葉的角度看,蘇沫然是長房嫡女,蘇婉茹是妾室所生,兩者誰輕誰重該送走誰留下誰,怕是再清楚不過了。但是很顯然,蘇沫然的實際處境卻不是這樣一回事。
不過短短幾分鐘,柳含葉便見到了蘇沫然在蘇府的處境,看向蘇沫然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