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意見的話,就這樣,我就先走了,預祝你們好運。」邱程遠說著,特地多看了蘇君諾一眼。
就是這小子打得他兒子,上一次他兒子被打的仇他沒有辦法報,因為找不到凶手,這一次,他跟蘇家舊賬新仇一起算!
邱程遠離開了,候場區安靜了一會兒。
蘇沫然走過去,拿起邱程遠留下的出場安排看了一眼。
君諾被安排在了最後一個出場,用意何在?
「姐,有什麼問題嗎?」蘇君諾見蘇沫然好像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沒事。」蘇沫然嘴上沒說什麼,心里卻是有自己的思量的。
邱程遠一走,顧月憐就忍不住碎碎念,「這個邱程遠,明明自己只是一個連戰氣都修煉不了的外行人,還擺出一副自己好像很懂的樣子,做給誰看呢?」
顧月憐心里藏不住話,有什麼就說什麼。她就是覺得邱程遠那樣子太多討厭了,他們比他們的,干嘛要看他邱程遠的臉色。
「小心禍從口出。」蘇景明瞪了一眼顧月憐,她嘴巴大別連累他們,邱程遠是當朝丞相,得罪了他沒他們好果子吃的!
「你瞪我干嘛?虧你還是蘇家的人,膽子就那麼一點點大。」顧月憐冷哼蘇景明。
「你!」被顧月憐諷刺了的蘇景明有些生氣,「算了,我不跟你這個凶婆娘計較!」
莫銀桑也瞥見了蘇沫然手上拿著的出場安排,若有所思地模了模自己的下巴,南宮炎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西遲國這一次的舉動的確讓人有些費解。
南宮炎既是西遲國的大將軍,為何不和西遲國的使團一起光明正大地來,西遲國的使團來了,南宮炎也來了,南宮炎卻不在使臣之列,而是悄悄進的京城,還藏匿在了邱家。
看來這一次蘇家似乎是有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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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人準備比賽的時候,蘇沫然一個人出來,有意往西遲國候場區走去。
四處都查看了一番,西遲國的候場區由他們西遲國自己的人看守著,蘇沫然沒有辦法靠近。
在蘇沫然徘徊著,思考著要怎麼混進入的時候,皇甫逸看見了她。
皇甫逸走過來,「菁韻郡主?」
蘇沫然抬頭,對上皇甫逸探究的目光,「太子殿下,您也來看比賽啊……」
「是的,過來看看。」關系到兩國之事,茲事體大,身為太子的皇甫逸自然是十分重視的,當然,今天來主持大局的人是他的父皇。「我看你一直在這邊走來走去的,是有什麼事情嗎?」
這附近是西遲國的候場區。
「嗯,是有那麼一點事情。」蘇沫然想了想,又端詳了太子皇甫逸一會兒,「殿下可有辦法帶我進入那里面。」
蘇沫然手指指著的地方是西遲國候場的地方,門口守著的人也是西遲國使團自己帶來的人,並非東華國的侍衛。
「你要進那里去做什麼?如果是去看你弟弟的話,他不在這一邊。」皇甫逸知道蘇沫然的弟弟蘇君諾今天也會參加比賽,蘇沫然過來可能是因為她弟弟。
「我知道,不過我想要進那邊去。」蘇沫然很肯定地說道。
皇甫逸看著蘇沫然,從她的眼神之中皇甫逸知道她不是鬧著玩的,似乎是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
「好,我帶你進去。」皇甫逸點頭同意了蘇沫然的請求,「不過你得告訴我你想要做什麼。」
對方是西遲國的人,蘇沫然要做的事情不管是什麼,都不會只是她一個人的事情,皇甫逸也不希望蘇沫然卷進麻煩里面去。
蘇沫然點點頭,雖然她現在還只是有些懷疑,但如果跟皇甫逸講的話,以皇甫逸的聰明,應該也會有所警覺。
蘇沫然就將自己的幾個疑點同皇甫逸講了一下。
皇甫逸頓了頓,目光幽深。
南宮炎也來了奕京城?
這不算是一件小事情了,尤其是西遲國特地隱瞞了他們這件事情。
皇甫逸看向蘇沫然,不管她的一些疑慮到底是不是真的,單憑南宮炎出現在奕京城這一點,他們也不能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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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程遠讓人將自己的兒子邱志豪給抬到了比賽現場來,為的是可以讓邱志豪親眼目睹他大仇得報的一刻。
「爹,你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嗎?不會出什麼亂子吧?」邱志豪有些不放心地問他的父親。
「你爹我辦事你還有什麼可以不放心的嗎?」邱程遠對于自己的安排十分有信心,「你放心,安排十分妥當,到現在,蘇家那邊都還不知道呢。」
「那就好!」邱志豪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又想起一個問題,「父親,這一次我們暗中幫南宮炎,會不會被連累到?」
這也是邱志豪擔心的事情,和南宮炎接頭是他父親的主意,他到目前為止也都是听他父親的吩咐做事,但是他總覺得有些不放心,要是讓皇上知道他們父子兩人做的事情,他們邱家會不會被連累呢?
「這一點你也放心,你爹我早有考慮到了。」邱程遠混跡官場這麼多年,這些事情怎麼可能沒有想過,「南宮炎的目標是蘇易澈,比賽的輸贏對南宮炎來說一點兒誘惑都沒有,西遲國這次來,也沒有打算要在東華國討要到什麼好處,比賽的事情听天由命,南宮炎的話,我事後會想辦法除掉他的。南宮炎私自潛入奕京城,企圖對東華國朝廷重臣不利,死了也是活該,到時候我向朝廷奉上南宮炎的人頭,還是大功一件。」
邱程遠謀劃得很好,想要一箭雙雕,一方面,利用南宮炎除掉蘇易澈,另外一方面,自己除掉南宮炎,大功一件。
邱志豪聞言笑了,「爹,你真厲害!」爹不愧是爹,這樣的方法都想得到,一箭雙雕,太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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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南宮炎在邱程遠的掩護下,進入到了西遲國候場區里面,與西遲國明面上的使臣大人在一起。
「南宮大人,這一次的安排你應該清楚了吧?」使臣大人怕南宮炎急著報仇,壞了他們的大事。
「我拒絕暗殺蘇易澈,我要贏他,並且是光明正大地贏他。」南宮炎冷著臉回答道。
他要的不只是蘇易澈的性命,還有被蘇易澈奪走的他們南宮家的榮耀,他的父親敗在了蘇易澈的手上,這份屈辱,要讓蘇易澈來償還,他要蘇易澈死,但他要光明正大贏蘇易澈。
「南宮大人,皇上花費這樣大的力氣,派遣我們配合你的計劃,一同來奕京城,不是為了讓你意氣用事的。」使臣大人板起臉來,「我們這一次來的目的是要蘇易澈的命,不管是光明正大的在比試場上還是在背地里用見不得人的手段,皇上要的只有結果,不求過程。」
只要蘇易澈一死,東華國的半壁江山就算是垮了,他們西遲國的鐵騎便再無人能攔!
南宮炎冷眼看著使臣大人,「如果我堅持,你打算怎麼辦?」南宮炎來的時候就知道他們西遲國皇帝的打算的,但是別期望他會遵從旨意,他一定要殺蘇易澈,還是堂堂正正地殺他!他要他南宮家的屈辱一並清洗!
父親死得這麼屈辱,這種痛,沒有人能夠理解,他相信,他的父親在天有靈,也希望他這麼做的。
使臣大人見南宮炎這麼固執,便警告他說,「南宮炎,你可要弄清楚了,我若是壞了皇上的大事,這後果,你承擔得起碼?」
「將在外,皇命有所不從。」南宮炎無視使臣大人的警告。
既然來了,南宮炎就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就算是賠上這條命也在所不惜,又何懼皇上的命令。
只要能報仇就行,就算代價是要他的命,那也是值得的。
爹,孩兒會為你報這個仇的。
南宮炎的決心,是使臣大人沒有辦法理解的。
「南宮大人,你……」使臣見南宮炎油鹽不進,有些急了,若是真由著他胡來,壞了皇上原本的計劃,那還了得?
如果沒有南宮炎,他們想要取蘇易澈的性命根本就是毫無勝算。
使臣大人思來想去,妥協道,「好,不暗殺也行,但是你得答應我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讓我們知道。另外邱家那邊暫時穩住。」
邱程遠想要利用西遲國的人幫他除掉心頭大患蘇易澈,西遲國這邊哪里又不是在利用邱程遠的這個心理呢?
「還有,今天的比賽,你無論如何都要贏。」使臣大人十分鄭重地告訴南宮炎道,今天的比賽關系到他們西遲國的榮譽,絕對不能輕視了,「我打听過了,東華國今天出賽的人之中有一個五段的,是候府公子,他就交給你來對付了。」
「我只負責蘇家的人。」南宮炎很冷淡地回答,蘇君諾,或者蘇景明都沒有關系,他只對蘇家的人感興趣,其他人,他不想交手。
「蘇易澈的兒子蘇君諾只有四段,交給其他人對付就行了,你要對付莫銀桑!」使臣大人考慮到比試的最終勝負問題,讓南宮炎來對付莫銀桑才是最為穩妥的。
「我再說一遍,蘇家以外的人,我沒有興趣。」南宮炎面對使臣大人的警告,依舊面無表情,有的,只是他眼楮里面深藏著的復仇決心。
使臣大人不得不再一次妥協,想著,听說蘇君諾不但有四段的實力,還有精妙的劍法,應付力氣來也是一個棘手的,讓別人去也不太放心。
「那好吧,蘇君諾就交給你了。按照邱程遠給我們的信息,蘇君諾是最後一個上場的,我會給你安排好。」
使臣大人不得不在心里面思量著,要讓誰去應付棘手的莫銀桑。
五段,距離六段戰師之境只有一步之遙了,除了南宮炎,他還真的不知道該讓誰來對付莫銀桑,不管是誰,似乎都不能勝任這個位置。
無奈,只能嘆息一聲,輸掉一場就輸掉一場吧,好在,其他幾人他都還有把握能夠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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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逸與蘇沫然來到西遲國的候場區外。
守衛向皇甫逸行了禮,然後進去通報了西遲國這次的使臣,過了一會兒,使臣親自來到了門口迎接皇甫逸。
「太子殿下,您怎麼過來了。」使臣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身形瘦削,面對太子皇甫逸他以笑臉相迎。
「我來看看不知道使臣大人與眾位一切都還習慣,若有不適之處,便是我東華國招呼不周了。」皇甫逸溫文爾雅。
「哪里哪里,皇上和太子的安排我等都十分滿意,絕無不適之處。」使臣大人十分客氣地回答道。
「那就好。」皇甫逸微笑著點點頭,然後向使臣介紹自己身邊的蘇沫然,「這位是我的義妹,菁韻郡主。」
那使臣看了一眼蘇沫然,見她坐在輪椅上面,也沒有多問,有禮貌地跟蘇沫然問了聲好,「見過菁韻郡主。」
「使臣大人好。」蘇沫然微微頷首,笑容可掬。
「使臣大人,菁韻郡主她听聞西遲國的高手一個個身手非凡,十分憧憬,想要過來親眼見一見。」皇甫逸對使臣大人說道。
「我從來都沒有去過西遲國,听別人說,西遲國出青年高手,比如說那位南宮大人,還不滿三十,就坐上了大將軍的寶座,才學過人,自從听了南宮大人的事跡之後我對西遲國便很是向往,奈何無緣親自去看一看,我想趁著這一次機會,去親眼瞧一瞧西遲國被眾人稱贊的眾位高手。我知道比賽在即,不知道使臣大人願不願意滿足小女子的這一個小小的請求呢?」蘇沫然有殷切地目光看著那使臣。
「這……」使臣稍稍猶豫了一下,目光有些閃爍,看了皇甫逸和蘇沫然好幾眼,思考良久,才很是勉強地點頭同意了,「既然是菁韻郡主的請求,我當然很榮幸,不過比賽在即,不好耽擱太久,還請太子殿下和菁韻郡主見諒。」
「沒關系,我不會耽誤他們太久的。」蘇沫然淺笑道。
「那太子殿下和菁韻郡主隨我來吧。」使臣大人將皇甫逸和蘇沫然邀進了他們西遲國這邊的候場區。
皇甫逸和蘇沫然相視一眼,剛才使臣那一剎那的猶豫蘇沫然和皇甫逸都沒有錯過。
很顯然,使臣心里面是不希望皇甫逸和蘇沫然在這個時候進來的,但是因為沒有辦法拒絕,只好勉強同意了。
使臣的態度印證了蘇沫然心中的猜想。
進了西遲國這邊的候場區。使臣將今天要參加比賽的西遲國的選手都叫了過來。
「菁韻郡主,他們四位便是今天要出場的我西遲國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使臣向蘇沫然介紹道。
蘇沫然的視線首先掃過候場區的一桌一椅,然後再掃過這一行四人。
四個身強體壯的男人,身材高大威武,但是四人都穿著斗篷,臉都被遮住了半張。
「太子哥哥,他們看起來都好厲害的樣子!」蘇沫然沖著皇甫逸說道。
一聲「太子哥哥」,讓皇甫逸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雖然知道眼下蘇沫然現在是在演戲,但听到她這麼叫自己,皇甫逸還是難免得生出了一絲絲的心酸來,淡淡的,不明顯,卻很真實地,在心底蔓延開來,化在心湖里面。
「不過,使臣大人,為何他們的臉都被遮著呢?」蘇沫然問,四個人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除了一雙眼楮。
「菁韻郡主不用奇怪,他們將會代表我西遲國參加這次的比賽,我西遲國皇上十分重視此番的比試,特地挑選了他們四名精英,在比賽正式開始之前,我們自然不希望他們暴露出自己的實力來,所以特地讓他們穿著嚴實。」
使臣大人的回答也合情合理,這場比試關系到兩國榮譽,理應慎重對待,而為了避免過早地暴露實力,做一些隱藏也是有必要的,並沒有什麼不合常理的地方。
「我小小地看一眼也不行嗎?」蘇沫然表現得像一個好奇心滿滿的女人,想要一窺四人的真容。
「菁韻郡主不必著急,等到比賽開始,菁韻郡主不但能夠見到他們的真容,還能夠看到他們出色的表現。」使臣大人向蘇沫然保證道。
蘇沫然狀似失望地扁了扁嘴巴,「那好吧,我可以問他們幾個問題嗎?」
蘇沫然不等使臣大人同意,就走了過去,問那四個人,「我想問問,你們都有成親嗎?」
這問題問得還真是特別!
蘇沫然的問題讓使臣大人心里面暗暗地感嘆著,這個菁韻郡主,莫非是想要挑一個當她的夫婿吧?
皇甫逸笑得無奈,她這麼問問題,還真是不安常理出牌。
四人都搖了頭。
蘇沫然推了推輪椅,來到四人跟前,「可以把你們的手伸出來給我看看嗎?」
「菁韻郡主想要看手做什麼?」使臣大人奇怪地問。
「听人說,男人的手要是斷掌,以後就會打老婆。」蘇沫然很認真地回答。
蘇沫然的回答讓人無風凌亂,听著她好像真的是來選夫婿的。
四人伸出雙手,蘇沫然一一看過,然後笑著評價道,「看來大家以後都不會打老婆。」
這是什麼評價?
使臣大人干巴巴地附和著笑了兩聲,「菁韻郡主真愛說笑。」
「使臣大人真客氣,你不知道,我自己雙腿殘疾,修煉不了戰氣,做不成武士,但是很崇拜強者,使臣大人可能不知道,我的父親就是東華國的大將軍蘇易澈,就是當年把你們的那個南宮鶴打敗的蘇易澈,有這麼強大的一個爹爹,我當然希望我以後的夫君也要是個絕頂的高手。」
聞言,使臣大人臉色驚變。
蘇沫然跟著又呵呵一笑,「哦,不好意思哦,我好像說了什麼不太好的話,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個人心直口快,你應該不會介意的對嗎?」
使臣大人看了一眼皇甫逸,只能笑著說不介意。
心里面卻是對蘇沫然有了極不好的印象,好在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
躲在暗處的南宮炎在蘇沫然說出那口無遮攔的一句話的時候,手中寶劍緊握,那一刻,他有一種要出去殺了蘇沫然的沖動。
★
蘇沫然果真如之前承諾的那樣,沒有耽擱太久,但是就她耽擱的那會兒,估計也讓使臣大人覺得夠嗆了,她要是再多待一會兒,怕是會事兒!
皇甫逸和蘇沫然從候場區出來。
「你有什麼頭緒嗎?」皇甫逸問蘇沫然,她剛才在西遲使臣面前一通胡鬧,看似亂來,卻應該是有用意的。
「那四個人里面沒有南宮炎,但是,南宮炎當時人就在候場區里面。」蘇沫然回答道。
「你怎麼知道?」皇甫逸有些驚訝。
「有人告訴我,南宮炎是個左撇子,但是我查看那四個人的手的時候,四個人都是右手的繭子比左手的多,慣用右手,四個人應該都不是南宮炎,但是後來我故意提及蘇易澈和南宮鶴的時候我感覺到了殺氣,我很確定南宮炎當時人就在那里,听到了我的說的話。」
那種寒意,和那一日在老夫人的壽宴上面感受到的很像。
那個人恨蘇易澈至深,面對蘇易澈的女兒,他不可能無動于衷,更何況蘇沫然還那麼輕蔑地提了南宮鶴的事情。
「那也就難怪西遲國的人一開始會提出讓你的父親參加比試的請求了。」
皇甫逸對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有懷疑,如果說西遲國的人自大提出這樣的要求來,其實也無可厚非,關鍵他們帶來的人之中,並無可以與蘇易澈相的人。
如果南宮炎在的話,那麼這個提議就顯得很順理成章了。
皇甫逸的心中還有一個困惑,如果真是奔著蘇易澈來的,南宮炎為何一定要鬼鬼祟祟的?怕只怕,他們此番不單單只是想要贏一場比賽這麼簡單。
「太子殿下,我有個想法,你要不要听一下?」蘇沫然忽然對著正在深思著的皇甫逸說道。
蘇沫然一雙明亮的眸子透著些許狡黠的光芒,皇甫逸看著這雙靈動的眼眸,頓了頓,然後點頭附耳過來……
听完蘇沫然的,皇甫逸心領神會地一笑。
然後皇甫逸又在蘇沫然的耳邊低語了些什麼。
蘇沫然听完瞪著眼楮看了他一會兒,也跟著笑了。
★
比賽開始。
東華國這邊,第一個上場的人是蘇景明。
蘇景明一出來,觀眾席上面的蘇三爺就激動了。
自己的兒子第一次出席這麼重要的場合,他怎麼能夠不激動呢?
蘇二爺則有些不是滋味了,自己的兒子沒能參加,蘇景明卻參加了,心里哪里還能平衡得了?
「哼,出場是出場了,就怕最後給我們東華國丟了臉面!」蘇二爺酸溜溜地說道。
蘇三爺冷哼一聲︰「那也比有些人連上場的機會都沒有的好!」
「若不是大哥偏心,清輝又怎麼可能輸給景明?」蘇二爺不服氣地說道,他的清輝到底哪里比不上蘇景明了?
「要真說偏心,大哥偏的恐怕不是我家景明,而是他自己的兒子吧。」蘇三爺嘲諷道,「蘇君諾是個什麼樣的苗子我清楚,你也清楚,可是他卻在短短的幾天時間里面,變成了四段高手,你想想,這有可能嗎?」
蘇二爺听蘇三爺這麼一說,也覺得不對勁,「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還需要我明白說嘛?當然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就不信大哥沒做點什麼!」蘇三爺咬著牙說道,心里面認定一定是蘇易澈在背後搞了什麼,興許是給蘇君諾弄來了什麼稀有丹藥,就算不是也差不到哪里去了,不然的話,就蘇君諾,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進步?
蘇三爺反正是說什麼都不相信蘇君諾會比他的兒子蘇景明還要優秀的,一口認定這事情一定是因為蘇易澈搞的鬼,給他自己的兒子用最好的丹藥輔助,交給他最為精湛的劍法,對他們這些弟弟,以及他們的孩子就有所保留。
蘇二爺听蘇三爺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道理,心里更是恨得牙癢癢。
他家清輝若是能有更好的條件,現在的實力肯定能夠更上一層樓,年前的時候,他就跟大哥說了,希望大哥留意一下,若是有好的輔助丹藥,記得幫他兒子清輝留意一下,清輝現在處于修煉的瓶頸期,十分需要一個助力幫助他突破這個瓶頸。
上次問大哥的時候他還說沒有遇到合適的,敢情不是沒有遇到合適的,而是有的都讓他自己的兒子女兒用上了,難怪他的孩子一個個的都進步那麼快,而同樣身為蘇家人的他們的孩子就實力平平,他現在算是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
這個時候,蘇景明的比賽已經開始了。
然而,一交手,誰優誰劣就見了分曉,蘇景明戰氣三段,而他的對手,戰氣四段,一段的差距,天壤之別,更別說蘇景明招式不如人了。
蘇三爺緊張了起來,「哎呀,怎麼搞的,為什麼給我家景明安排這麼棘手的對手!」
蘇三爺不怪自己兒子不夠優秀,只怪沒給蘇景明安排一個容易對付一點的對手。
兩人交手不到十招,蘇景明便落到了比賽場地之外,十分狼狽。
如此毫無懸念的比賽結果,引得眾人一陣唏噓。
這個蘇景明也太弱了吧。
太丟人了!
皇上看見自己這邊的參賽者輸的如此狼狽,面對對手的時候毫無招架之力,臉色也變得有些不好。
此時西遲國的使臣大人就坐在他左手邊不遠的位置,看到第一場比試的結果,使臣大人笑盈盈地同皇帝皇甫霖說道︰「承讓承讓,皇上這般禮讓我西遲,臣代我西遲國眾位將士先謝過了。」
皇甫霖面上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點頭,「不過是第一場,使臣大人不能太早放松警惕,這後面會怎樣我們都還不知道呢。」
「皇上說得是。」使臣大人笑著說道,心里卻是十分有把握的。
第二場是顧月憐的比試。
顧月憐出場的時候,蘇沫然也回來了。
蘇君諾看見蘇沫然回來,忙問,「姐,你去哪兒了去了那麼久?」
「去確認了一些事情。」蘇沫然回答,然後看向比賽場上,第一場比試以火速結束,現在是顧月憐和比試,但是顧月憐也比得很吃力。
顧月憐的對手也是一個戰氣四段的高手,而顧月憐才剛剛達到三段不久。這情況和第一場蘇景明遇到的情況很相近,不過相比之下,顧月憐的實戰能力要更好一些。
看見顧月憐明知道自己不敵對方,還硬是與對方硬拼,蘇君諾便急了,「這個顧月憐,怎麼這麼笨呢!她就不知道跑嗎?」
嘴巴上面罵顧月憐笨,心里面其實是擔心顧月憐的,蘇君諾和顧月憐混熟了,也把她當成朋友看待。
顧月憐修為不及對方,卻倔強地要硬拼,她的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住對方的進攻!
實力不在同一個等級上面,蘇沫然眯著眼楮,在心里對這場比試做出了評價,也料定,顧月憐沒有贏的可能性,她的堅持,只能拖延時間,不能改變什麼。
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顧月憐的這份堅強很值得肯定,盡管知道自己打不過對方,但是站在了比武的台上,顧月憐便拼盡了自己的全部力氣。
顧月憐遇上的對手沒有直接對顧月憐下狠手,而是像是貓玩弄被它捉到的老鼠一樣,開始玩弄起顧月憐來了。
不將顧月憐打出比賽場地,也不直接打得顧月憐起不來,而是耗著她,慢慢地玩弄她。
「姐,那個男人是故意的。」蘇君諾也看出來了,顧月憐的對手是享受折磨顧月憐的樂趣。
蘇沫然點頭。
「姐,讓顧月憐認輸吧,她已經不行了。」蘇君諾看著比賽台上面,明顯體力不支的顧月憐,眉頭皺了又皺,小小的年紀,卻露出了像小老頭兒一樣的表情來。
「她自己並不想認輸。」蘇沫然道,顧月憐很要強,一股子比男人還猛的蠻勁。這種情況下,想要顧月憐自己認輸的可能性似乎並不大。
「再不認輸她會沒命的!」蘇君諾有些跳腳,這女人干嘛一定要這麼笨!
蘇沫然不說話,一雙眼楮看著身上多處染血的顧月憐,上場的時候的顧月憐是一身月白色的騎馬裝,精明干練清秀,但是這會兒,她月白色的騎馬裝破了多處,有近一半的地方都已經染上了獻血。
就在這個時候,莫銀桑點足而起,突兀地闖入了比賽場地。
莫銀桑站在了已經倒地的顧月憐的身前,對著她的對手抱拳道︰「她已經輸了,你們的比賽已經結束了,現在是我的比賽了,閣下請回吧。」
本來在顧月憐之後就應該是莫銀桑的比試。
對方看了莫銀桑一眼,這個男人就是候府公子莫銀桑?戰氣五段,距離戰師只有一步之遙的男人。
勝負如何,已經是明擺著的事情了,男人覺得自己再玩弄顧月憐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了,便給了莫銀桑這個面子,下台去了。
莫銀桑回過頭,去扶顧月憐。
顧月憐遍體鱗傷,見莫銀桑來扶她,她想要推開莫銀桑,卻使不上力氣。
「莫銀桑,不用你來,你給我滾開!」顧月憐狠狠地瞪著莫銀桑。
莫銀桑不理顧月憐的反抗,不管顧月憐對他有多少的敵意,為了她的姐姐,他今天也不能讓她在這里出事。
「莫銀桑你听到沒有?我不要你假惺惺,我們顧家的女人不需要你的關心!」她顧月憐不要莫銀桑的幫忙,她不需要!
「都說你們姐妹不像,但在脾氣上,你們還是如出一轍的。」莫銀桑喃喃道。
「你閉嘴!我不準你提我姐!」顧月憐恨恨地說道。
莫銀桑干脆將顧月憐抱了起來,抱到了候場區,交給了蘇沫然和蘇君諾。
然後他又回到了比賽場地上面。一路上,顧月憐都沒有停止對莫銀桑的漫罵。
第二場比試,顧月憐也輸了,但是和蘇景明不同,顧月憐雖然輸了,卻沒有遭到大家的唏噓聲,她的堅強她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反而有不少人贊嘆她。
兩輸了兩場,皇甫霖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了,若是再輸一場,那就算是徹底輸了。反過來,剩下的兩場比賽西遲就算全部都輸了,那也只是平局。
使臣大人笑得更歡了,「皇上,承讓了承讓了,這一連輸給我們西遲兩場,皇上,要是我們再贏一場,這一場比賽,可就是我們西遲贏了啊!」
皇甫霖淡淡地回了一聲,「使臣大人,這結論不要下得太早,最後的結果出來之前,什麼可能都有的。」
使臣大人笑了笑,「是,皇上說得是。」嘴上這麼說,心里卻是笑得很高興的。
第三場比試,東華國這邊是莫銀桑,而西遲國那邊,上來的卻是他們唯一個三段的選手。
「邱程遠還說這是他們深思熟慮後的出場順序,這哪里好了?」就算人受著重傷,顧月憐還不忘要罵人。
讓莫銀桑對付一個三段的,太大材小用了!
這樣的安排,不但不是最優的,而且是最次的,莫銀桑至少可以贏一個四段的,這樣一來,其他幾人就會對上一個三段,對他們來說,勝算就會更大一些。
但是作為他們這邊最強的莫銀桑卻對上了對方最弱的一個,而將其他三個強者留給了蘇君諾蘇景明和顧月憐,這種安排簡直就是糟糕透頂了!
比前面兩場比試還要沒有懸念,對莫銀桑來說,他的對手弱得不堪一擊。
這第三場,贏得毫無懸念,眾人歡呼,前來圍觀的東華國的百姓總算是看到他們這邊贏了一場了,熱烈地歡呼著。
但是皇上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如果這一場讓蘇君諾上,下一場讓莫銀桑來上的話,這兩場比賽都會贏得毫無懸念的,但現在的情況,蘇君諾的比賽就危險了。
使臣大人見到自己這邊輸了一場,卻是一點兒失望的感情都沒有,因為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莫銀桑這一場他就沒有打算要贏。
「東華國當真是藏龍臥虎,五段高手,佩服,佩服!」使臣大人不忘表達一下自己對見到東華國五段高手的激動欽佩之情。
皇甫霖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另外一邊同他一起坐著觀賽的蘇易澈。
不知道他的兒子有沒有把握贏下這場比賽。比賽若是輸了,他們東華國將會顏面掃地,同時還要按照約定割讓邊界處的十座城池給西遲國,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使臣大人胸有成竹,下一場比試,他們肯定不會輸,不光不會輸,還會贏得很精彩。不知道蘇易澈親眼看著他的寶貝兒子死在他的面前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第四場比試開始。
西遲國這邊上來的選手和前面三個一樣,都穿著斗篷,從頭到腳都遮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手和一雙眼楮。
而東華國這邊要上場的選手卻遲遲都沒有出現。
怎麼一回事?蘇君諾呢?
大家東張西望,等了又等,還是沒有見到有人出來。
使臣大人有些等不及了,「皇上,你們東華國的參賽選手呢?」
皇上也不知道為什麼蘇易澈的兒子蘇君諾遲遲沒有出現,正打算讓人下去催催,就見比賽台上上來一個人,奇怪的是,來人和西遲國的選手一樣,全副武裝,從頭到腳,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半張臉都讓面紗給遮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
蘇易澈看見那人的第一眼就知道那不是蘇君諾,蘇君諾今年只有十三歲,個子還不高,而現在站在比試台上的,個子高出蘇君諾不止一點點,絕對不可能會是蘇君諾。
這個時候,一位公公匆匆忙忙地跑到皇上的身邊,「啟稟皇上,太子殿下命奴才過來告訴皇上,由于蘇公子臨時身體不適,最後一場比試換了人。」
臨時換人了?
聞言,蘇易澈皺了皺眉,使臣大人則猛地站了起來,「怎麼回事?」南宮炎可是奔著蘇家的人來的,要是對手不是蘇君諾,怕是他要不高興了!
蘇易澈很平靜地回了使臣大人一句,「使臣大人這麼激動做什麼,這比賽也沒有規定一定非要誰來,這換了的人也是我東華國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不會辱沒了你們西遲國的高手的,使臣大人完全沒有必要激動。」
蘇易澈對使臣大人說得平淡,心里面卻有一個困惑,這個被換上去的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