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簾因是單騎出來,卻打算買個馬車回去,下次來的時候便要拉著不少衣裳回去了。故而來的時候馬是拖著蘇簾一人,回去的時候是拉著個車廂回去的,好在這馬有些靈性,蘇簾不費力就趕著回去了。自然了,帶了一車雜七雜八的物什,有漂亮的斗彩花盆,有精致的紫砂壺,有好幾大包的茶葉,栩栩如生的木雕擺件,還有北京城里有名兒的點心好幾大包……這麼一堆東西,統共卻只花了不到三兩銀子,蘇簾真心感嘆銀子強大的購買力。
看樣子她買綢緞花的錢還真不是個小數目,也是,綢緞在古代永遠是達官顯貴才穿得起的料子,尋常平頭百姓用的都是棉布、葛布,再窮一些的便只能穿麻。
五日後去拿回來清爽的散花綾襦裙,上襦下裙的款式,做得十分合身,針線也細密,一身淺天藍的,一身粉紫色的,和一身顏色淡淡的水紅,都十分合宜。
蘇簾換上女人的衣裳,倒是把端午膳過來的王嫫給下了一跳︰「東、東家?!」
蘇簾不會梳古代的發髻,就只好扎了兩個大辮子,笑著看了一眼王嫫,道︰「以後可該改口了。」
「哎!」王嫫應了一聲,「姑娘,該用午膳了!」
蘇簾抿嘴咯咯笑了,「叫我夫人吧。」——她可不是什麼小姑娘了。
王嫫不解,蘇簾便說了自己早就編造好的身世,說自己是揚州人,夫君一家都死在戰亂中,獨她一人逃到北京雲雲。王嫫是實在人,蘇簾說什麼她都信了。
待繡娘針線都做好,蘇簾便穿著男裝去結了尾款,凡是出門的時候為了方便自然做男子裝束,若是呆在宅子里,蘇簾更願意穿一身飄逸的漢服。王嫫也給自己多安排了一項工作,就是早晨早早過來,給蘇簾梳發髻。
蘇簾看王嫫一個人忙碌得很,來回,便想著再聘一個丫頭伺候。王嫫便舉薦了自己的小女兒四嫚,她前頭幾個女兒都嫁了,只剩下這個小閨女才十三。
四嫚是個手腳勤快的丫頭,有了她果然王嫫輕松了很多,基本負責廚房里的差事就夠了。四嫚是個皮膚稍黑些的丫頭,眼楮大大的,很機靈的樣子,她來的頭一天就瞅上了蘇簾的黑球,沒撒開過眼楮。蘇簾把團子、毛球、黑球都從桃源世界里帶來出來,照例說是團子和毛球最可人,可四嫚偏生喜歡一身沒半點雜色的黑球。
這一日四嫚來報說是她的故友「福爺」來了。
蘇簾道了一句「果然」,十數日前,她去買綢緞的時候,就听人說宮里的昭聖太皇太後鳳體違和,召了近支的幾位王爺晚輩入宮侍疾,前天她去取回衣裳、被套被褥條褥的時候,又听說太皇太後病愈,皇帝嘉獎賞賜了二位王爺雲雲。
蘇簾忙問︰「可是馬駒有什麼不好?」該不會是生病了,或者不肯吃草了吧?
「不是不是!」福爺連忙擺手,「唉!是我弟弟看見了那馬,喜歡得緊,我便送給我弟弟了。」
蘇簾不禁凝重了眉頭,想也知道,他口中的弟弟絕不是那天傲嬌的那位,而是送他裕德園的那位。
蘇簾心下一緊,急忙問︰「福兄,你不曾對你這位弟弟提及我吧?!」她最怕的就是這個了!要是入了那人的眼,可不就等于是重歸牢籠嗎?弄不好小命兒都有危險,甚至還會連累家人——烏蘇里氏的父親、兄長和弟弟。
不知為何,每每獨自一人只是,烏蘇里氏記憶總會不由自主地翻涌上來,酒糟鼻的阿瑪,憨厚的兄長,調皮的弟弟,總在不知不覺中影響蘇簾。故而蘇簾此事不由自主便擔心起他們來。
福爺急忙道︰「他還不曾問起……只是他若想知道什麼事,就算我不說,他想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
蘇簾一時間很是頭疼,被那位關注到,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妹子啊,那汗血馬駒,你這兒還有沒有了呀」福爺一副討好的神情。
蘇簾現下煩躁得很,怒瞪這個不干好事兒的人一眼︰「你以為這是大白菜啊!想要多少有多少啊!!沒了!!!」說完,蘇簾立刻扭頭送客。
「妹子——」福爺也是急了。
四嫚急忙不客氣地攔上去,不許他進內室︰「福爺,俺們夫人請您走呢!」
「什麼!!夫、夫人?!」福爺也是愣住了,「她、她是嫁了人的女子?!」
四嫚硬是把福爺給推出門去,「俺們夫人是人,寡、婦門前是非多,您還是少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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