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霞一怒當眾說下大話,柏子仁想攔已是遲了.那老者揮手有人跑出,竟從後院牽出一匹白馬,當真扣環墜蹬,橫寶劍,掛銀槍.連環盔甲包內藏,一副武將家當.雲霞看的發呆,被那人撲身在地的拜謝驚醒,看到一點亂世英雄的意思.柏子仁把他攙起,雲霞幫忙推到馬上趴著,只能先拉回客棧再說.
柏子仁本自打算在此停留,為雲霞治病,選的是家較偏靜,價錢便宜的小客棧.為那人開了和他們相臨的房間,店小二送來熱水,雲霞準備給他洗梳.柏子仁先自端了水盆給他洗發修面,現出原來的面龐,從基礎輪廓看,若調理豐盈起來,也是武藝欺趙雲,風雅笑周郎,縱橫千軍無人擋,神采飛揚一良將.那人感激啼零.自言原是譽國的一員大將叫左春如,因看朝廷皇帝幼小,太後掌權任人唯親,朝堂軍營一片昏暗,自己壯志雄心無處施展,就向元帥請辭,意欲另擇明主.不想元帥暗下黑手,傷在腿部,只因他們追殺甚緊,他逃到東寅後才就醫,傷口感染潰爛難以醫治.雲霞听後大笑︰「虧你還自稱大將,無有心計,哪個跳槽另尋明主的人,不是悄悄掛印,偷偷溜走.象你還去請辭,不是自找死路?我若是那個元帥用什麼黑手?直接就亂箭射死干淨.」
左春如爭道︰「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走也走的堂堂正正.」
「得,得,你大丈夫,真豪杰,別落到這種地步.」雲霞調笑道。
說著雲霞看柏子仁為他清洗傷腿,剪除壞死肌肉,那一片爛洞深可見骨,幾乎將腿骨剝離.雲霞看的心生懼意,也不知左春如痛不痛.想起自己的大話,就對他實言相告︰「我曾經見過別人醫治這種情況的,但我們沒治過,只有十分之一的把握,你要不要試?」其實雲霞是擔心消毒那一關,這里無法培養出無菌的幼蟲,只能寄希望與這里沒那麼多細菌.
左春如毫不猶豫的說︰「我相信你們,但憑神醫醫治,生死不論.」
雲霞被他說的豪氣頓起,昂身就去找要用的東西.雲霞溜到廚房,知道這里的人們還沒達到太講究的地步,也沒冰箱,衛生條件也差,應該有那種東西.雲霞東翻西找,不但在剩肉上找到了蒼蠅的幼蟲,連閹制的菜里也有,雲霞一邊撥出一邊想,從下頓飯起,他們三人的飯就自己做了.
端著自己找到的東西,叫出柏子仁,邊讓他用這里的方法消毒,邊給他講用它吃腐肉.它的唾液內有一些物質可殺死致病性細菌且促進傷口的愈合.
背著左春如把蟲子放到傷處,用消過毒的稀布包了一圈.幾天後看,腐肉清除得差不多了,可喜的是不再向里蔓延了,左春如的體溫也降下來.又換了一次蟲,左春如驚喜的發現傷口有了感覺,竟看見稀布上有細微的鮮血絲.雲霞高興的直叫︰「成功了,有治了.」
左春如含淚低喃︰「救命之恩,我可該如何報答.」
「還有做飯之恩呢?也別忘了,看你都胖了十幾斤了.」雲霞拿過銅鏡讓他看漸見血色的臉.
听雲霞用一句調皮的話來化解自己負情難安的心,也笑道︰「賢弟想讓春如如何報答?」
左春如生的希望大增,隨之心情也開朗起來,接觸中和雲霞很是投緣,兩人已是稱兄道弟了.對雲霞的大哥他也是很有好感和滿懷感激,但總覺得柏子仁對他盡心盡力外有種戒備排斥,令他不能靠近.
「等你能站直了,教我槍法吧!」雲霞心內多少有些武俠夢。
「你想學槍法?學起來很吃苦的,你年齡也有些過了。」左春如打量著雲霞說。
「我沒望著能學到提槍上戰場的地步,只要達到強體健身就行.」自己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好,你先去找個木棍來,我現在坐床上就能給你說左家槍法,就從出世三十六式學起吧.」左家槍法不讓外傳,但救命之恩,左春如覺得就該拿最珍貴的報答.
雲霞本沒想那麼多,只是幼年時在看梁紅玉,那些女英雄頭扎羅帕,身系絲絛甲的造型,印成了心底唯美的畫,現在忽然泛出就想體驗一把.
雲霞歡快的跑出房,去找趁手的樹枝.隔壁門口的柏子仁听的悵然若失,雲霞曾問過他,會武功嗎,當時回答不會的時候,並沒覺得有不足和遺憾.可現在怎麼這樣後悔沒學武?雲霞之所以做連弩,會想學武藝,原來她感到不安全,在自己身邊不安全,他保護不了她,柏子仁為發現自己的缺憾而難過,為別人的完美而憂心.
雲霞拿著修好的樹枝,在左春如悉心的教導下,開始了身、眼、手、步伐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