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人的一聲,四周忽然多出三十來個人,雖然都黑衣蒙面但絕對是兩伙人,因為又有一人向雲霞見禮道︰「小主人,莫听他胡言,我們才是老主人派來的.」雲霞就象是抗戰時期的特派員,遇到真假接頭人,誰是聯絡員?誰是特務?
雲霞看著這兩隊人馬犯難,沒等她從外形上鑒定完,兩撥人一言不合就打在一處.左春如一把帶過雲霞的馬向外沖,兩隊人的目標肯定都是雲霞,因為他們都拼了命來搶他,春如奪了兵刃護住他,打馬讓雲霞先跑,春如被纏在後面,真刀真槍拼命,立刻就有人死血濺.只見相搏處︰各秉忠義氣,拼將對手傷.頭斷魂歌唱,血撒成詩章.莫道史冊里,筆下有奸黨.我說無規章,皆是好兒郎!
雲霞沒見過這種慘烈的搏殺,根本就是驚的不知道跑,立刻就被人搶上馬往別處帶.這時又有兩個平民打扮的人也出刀襲向馬上,那人死帶了雲霞落馬,黃驃馬不認雲霞為正主,關鍵時刻撒腿跑了.雲霞摔的七零八落的爬起還記得問一句︰「你們又是怎麼一回事?」兩人答是救他的,拉起雲霞要跑.又被上來的眾人圍住,那倆人明顯勢單藝稍遜,在四方混戰中,最先全軍覆沒,春如看似無大傷,但身上布滿血跡.那兩撥人已死大半.雲霞被轉手拉扯的暈頭轉向,問不出誰是真的家人,春如是誰攔自己搶雲霞就對他下手,就還狠招,既然雲霞分不出敵友,那就不管他們喊的什麼;我們是真的,他們是假的。深得老蔣政策,寧可錯殺一千,決不放走一個.
雲霞被春如搶到,睜開暈眼朦朧喊出一聲︰「別打了,再爭下去,就沒一個活人了.」兩方此時也就余下七八人,暫時停了手.「我是誰?」
顯然沒人想回答她這個問題,雲霞又問︰「你們到底誰是我的家人?」
一人開口說︰「小主人可記得……」
雲霞打斷︰「別說以前,以前我都忘了.」怪不得柏子仁選擇遺忘.這血腥場面別說小孩,就是自己也受不了這個刺激.「算了,不管誰真誰假,你們各自回去復命吧,就說我已忘了以前的恩怨,都不要再來糾纏不清了.」
「小主人,老主人現在病重臥床,日夜懸望,小主人是單根獨子,此時不歸,還待何時?」一伙為首的人在身受重傷下,越發焦躁。
另一伙人看看自己剩下的人,也憂心忡忡的催道︰「小主人,讓你的朋友別亂打了,我們合在一處,殺了這幾個亂臣賊子,速速回去吧。」
雲霞感受到了決策者在生死關頭的不易,左春如真的不能再殺柏子仁的家人了。
「好,我來問你們,都說實話,你們都是誰派來的?」
「他們是三王爺的人。」兩隊人略有沉默,受傷的那個首領先指出對方來路。
「他們是奸相的屬下。」另一隊應道。
「你們說的可是沛國?」雲霞隱隱想起某些路上傳聞。試圖串連推理出來。
「小主人,還不明白麼?莫再猶疑,我們殺了這幾個奸人再說。」先開口的人催道。他感到自己已有些力不從心。
「兄弟們,先殺這幾個亂臣賊子。」三王爺這邊的人,發覺雲霞一直在注視自己,不知那眼中的探究是否多于懷疑,以現在論,搶人是不行了,只能希望在那個高手不參戰下,殺了對手再說。
「小主人既忘了以前不知避難,就更加危險,我等今日拼死也要帶小主人回去.」
雲霞只能看著那人一聲令下,余下七八人又打在一處,只是此時沒人來她身邊,左春如也就攬她在馬上沒動。
「怎麼辦?你要分不出好壞,不能讓歹人走,走了會有更多的人來.」春如低聲說.
「別催,我在分析判斷。」雲霞在凝思時,現場終于有了結果。看來這是一群死士,不死不休,同歸于盡的場面再次上演.看著剛才還好好的人,現在都躺成了一片.雲霞不知該如何向慈悲的柏子仁講,他的身世是如此的血腥.雲霞讓左春如帶自己下馬向前查看。
「小主人,你要拿玉璧去找沛國吳丞相.」有人臨死不忘向雲霞交代.
也有人氣若游絲的囑咐︰「小主人,快拿玉璧找沛國三王爺.」
雲霞到現在也不能確定,該信那撥人的,但能肯定的是這倆人指的路一生一死.春如喚回白馬,兩人月兌下染血的外衣,上馬回城.在城南門口遇到騎黃驃馬找來的柏子仁,雲霞把事情大概講了一遍.春如建議同去金國,柏子仁決定直接悄悄去譽國,先拿師傅留的手稿,再去月府編纂.
回到藥鋪,雲霞對柏子仁︰「大哥,我有一個想法,我們同去沛國,你的身世怕是皇子之尊,在丞相和王爺間我先去一家,我偏重先去找丞相,我若安然無恙再叫你,要是一去過時不出,你立刻去另一家搬救兵.」柏子仁表示他不想冒險也不想知道身世.
夜色已深,兩人將睡時,藥鋪跑進一滿臉急色的人,自稱主母病危,听說此處有一柏神醫,特來相請出診.春如聞聲趕來不放心,認為不能出診.柏子仁沒親眼見那份搏斗,少份怕意,況又是救命至上的醫生,答應隨他前去.春如要跟去護他們,雲霞說兩處的人不會來這麼快,趁行醫躲開也好.讓他留下應姓尹的約定.總不能與人約好了,結果都跑了.春如依依不舍,但也無奈就把自己的配劍贈與雲霞防身,持手問幾時能再見,雲霞笑說︰等你在金國混好了,我一定去找你過一過狐假虎威的日子.雲霞也把一把連弩回贈他,告訴他用法.三人就此別過.
雲霞和柏子仁趕自己的馬車,隨那人出了城東門,黑夜中隨火把不知跑了多久,不見村莊,出車正要詢問,忽然涌來幾匹手持火把的人馬,雲霞暗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