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在馬背上,君正被顛簸醒來,看已出了皇宮,有心再回,被兩個孩子撕心裂肺的哭求聲攔住。離開那特定慘烈悲涼絕望的激人熱血上涌的場景,君正的理智慢慢恢復一些,默默隨兩人逃離,奔回那個小院子,天早大亮。寒雲,春如沖到門前,打開反鎖的院門。
「賢弟,小花。」春如先喊。小花听出是春如聲音忙跑出,雲霞也隨之出現,雙方都各自松了一口氣。君正進院一見雲霞,家仇國恨齊涌心頭,猛抽了身邊春如的寶劍就劈去。寒雲忙攔腰抱住,春如奪下寶劍。
「左春如,是不是那兩國的計謀,要將我活捉?」君正大怒道。
「陛下,她現在已不是貴妃,春如也不曾投靠別國。是她騙來令箭,此番才能僥幸月兌險。」春如解釋。
「那個要她來救,我死也不受她恩惠。」君正掙著去奪劍。
寒雲出聲住持公正︰「此非大丈夫行徑,許你興兵犯在先,怎不容別人來奉還?你能立志一統解民難,怎不知他國君主也有此願。都是一國之君各逞才智把宏願展,願賭服輸有何言?既然輸不起,為何起戰端,你恨敗景慘,可知譽月兩國也是一般血侵染,誰將他們憐?」
「你若是個明白人,快隨我們離此村,你當年未曾放過譽月皇宮人,以心測心旭沛必也斬草要除根。你若不想將這一根血脈存,左兄,咱也不必拼了性命反惹別人恨,放了小皇子,帶著你的妻子,咱們逃命去吧。」雲霞勸人善以毒攻毒,
「父皇,我們一起走吧,母妃沒有了,我們只有父皇了。」兩個孩子牽衣哭道。
「願賭服輸!」寒雲和雲霞的話,讓君正正視這種帝王霸業的殘酷,做皇帝享受人間富貴尊榮,揮霍無上皇權的同時,隱伏的不就是滅門的代價麼。
「陛下,快走吧。」春如從屋內抱出藏匿的財物和食物。
「既然服輸了,那里還有什麼陛下,你們也別再稱父皇了。」君正暫時不再糾纏和雲霞的恩怨,對一雙兒女交待。
「是爹爹。」**還是知道百姓稱叫的,馬上先改口。
寒雲把兩匹馬又套上那兩破車,小花把雲霞扶上車,君正也把兒女送進去。『**言*情**』春如想讓君正也上車,一時不知該叫什麼。雲霞從車內看他著急卻又遲疑不決的嘴張了又張。忍不住笑道︰「左兄,提前叫聲爹爹也沒什麼。」
春如瞪她一眼。君正道︰「人前就叫個叔父什麼的吧。」
「春如久尊陛下,難改敬仰,以後寒雲我們叫你一聲老爺更近平常。」春如終于想出一個能出口的稱呼。
雲霞更笑︰「我還是叫老哥吧,這就是左兄的主子輩了。」她一笑,按著胸口喘氣。
君正對她的恨一時半會消不了就沒鳥她。
寒雲贊同︰「這樣很好,陛下你們就扮作主子,小花我們扮作下人,老爺,請上車吧。」
君正上了車內,春如去前面趕車,便征詢意見道︰「咱們往哪里去?」
雲霞此時才問寒雲︰「寒雲,咱們的家你建在了那里?」
「在旭沛交界處。左兄,先按來時的路走。」寒雲上車,有了目的地,春如牽馬趕路。
「寒雲真有遠見,現在也就旭沛兩國還能居住。最好就是交界處。」雲霞半是恭維半是感慨。
「那也是我前兩年做藥材生意時去過那里,現那里偏僻安靜,民風更加淳樸,感覺適合咱們隱居,就在那里建了一處住所。」寒雲解釋道。
「不知隔了兩年房子怎麼樣了?」雲霞有些擔心,這里的房子不是水泥建築,沒個人氣熱鬧著,別做了蛇鼠蟲窩,想想就嚇人。
「別擔心,我走時托鄰居照看,且給他們留了銀兩,讓他們打理,算是對雙方都有利的事情。」
「寒雲你真聰明。」雲霞擺出一副無限崇拜的表情。
君正听得雞皮疙瘩掉一地,不忍看她還有這麼白痴的一面,把頭一扭頭。
寒雲坐到車內雲霞一邊。君正一家坐在另一邊,君正正對雲霞,見一大一小兩人都扶著她,不禁諷刺道︰「你不是潑皮的像個男人嘛,幾時學會裝著弱不禁風。」
「別說風涼話,我這上下中了好幾支箭,剛去鬼門關和閻王聊會天回來。」
「還有人能傷你?令人佩服呀。」君正點頭贊嘆。
「唉,飛鳥盡,良弓藏,別告訴我,你沒用過。」雲霞怎麼也不會相信洛平會殺她,可那分明是一支要她死的用旭箭的人。
「晉弘會殺你?你不是他貴妃嗎?不對,你是沛國貴妃,又怎麼會和金國使者一路合謀?」君正說完,覺她身上的迷還真不是一般的難解。現在又是一副逃命的樣子,君正斜眼看著她和身邊這個叫寒雲的男人的親密接觸,了然的「哦」了一聲。雲霞看他那種識破奸情的表情,極不舒服。
「別想太多,我不是紅杏是雲雀,從未在誰的籠子里待過。不過,以後會在寒雲這顆大樹上來築窩。」雲霞氣他般抱著寒雲膩歪一下。考慮到這里孩子多,就沒繼續,而是讓小花拿出干糧給君正。君正分給孩子們,**,余恩吃了些,余恩在君正懷里睡著了,**也直犯困。君正挪出一點,讓女兒睡下。雲霞又翻找衣服,**和自己身高出不多,但人家是年齡小,看那嬌女敕雖美卻還沒展開的身材,還有展空間。先穿她的衣服湊合,逃出一段,再給他們買衣服,馬車也得換成兩輛。雲霞邊計劃著,拿出自己和春如的衣服分出遞給君正。「先湊合幾天,逃出這一段再說。」
君正接過放到這邊:「你們打算去那里?」
「照這個局勢看,旭沛兩國暫時好點,去那里吧。」雲霞回道。
君正一下子又為眼前這種落差黯然,雲霞知他要有一段時間適應調整。
雲霞一行向東北走了幾天,便把那輛寬大豪華馬車,換成兩輛稍小輕便的馬車。春如和君正一家一輛。寒雲和雲霞,小花一輛。又給君正一家添置了合身的平民便裝。京城方向果然傳出了追緝皇室近族通緝令,他們也遇到數次盤查,只推說是逃避戰亂的。能用好話和銀子打的,雲霞決不使用令箭,出了戰區,再用令箭,極易被人查到他們的行蹤,畢竟這種金批令箭是極少的。一路順利通過,重要是銀子的功勞。足夠的銀子也保證了他們在這戰亂逃亡中,還過著富裕的生活。
**長小花一歲,余恩少小花一歲。三個年齡相差無幾的孩子,三兩天熟悉以後就黏在了一起,尤其小花露出魔術表演以後,立刻把兩人迷住,有了兩個鐵桿粉絲。
現在縱然分了車,小花幾乎被兩人捆到了他們車上。三人恨不得日夜黏在一起,**從小受到的淑女教育,很快敗給了雲霞的天性自然教育法。被小花帶的返璞歸真,人為的雕琢沒有了,更添一種純真可愛。眼饞的雲霞摟著小花一個勁教導︰小花呀小花,姐姐老了,不肖說了,你可一定要照著**的樣子長,變成一個嬌媚的小美女。雲霞過于羨慕的表情,看的寒雲實在不忍,私下摟了她安慰︰小東西其實是最可愛的。
由于三個孩子密不可分,君正嫌和他們一車太熱鬧,又對雲霞有許多不解,經過十幾天的適應期。對雲霞的恨不那麼強烈了,這天啟程時,君正登上了雲霞的馬車,趕車的寒雲有些不放心,雲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催他上路了。
「雲老弟。」君正十幾天來第一次又開始了他對她的稱呼。「旭國皇後和沛國貴妃都是你吧?」
雲霞決定無論君正問什麼,她都說實話,算是對他失去帝位的一點小小心理補償。讓君正明白他輸給的是一個有幾千年計謀智者積累的知識時代。而非一個人。「以老哥的智慧,早該猜到了。」
「我猜不到的是,你這樣的女子究竟是從哪國來的?這智謀膽量從何而來?」君正決定要把一切問個明白。
「老哥難道未听人傳言,我是天降神女來人間。」雲霞笑道。
「老弟真當自己是神仙?」君正以為她要搪塞他。
「老哥,神仙自是假,從天而降卻非虛言。」雲霞就把自己如何因心里有疾,身上有病而輕生說起,听得君正目瞪口呆,到了吃飯時間還未說完。君正恍然道︰」怪不得老弟與眾不同,原來根本就不是這里的人,你們那里是什麼樣子?真的像你那次醉酒時說的那樣麼?」雲霞有心減緩君正對自己失敗的羞愧與打擊。打算把自己知道的歷史加電視劇的戲說,以及人們對人類未來的可能結局,就當說書給他講一遍。可天色已晚。「老哥,快投宿了,你要想知道,我明天路上再給你從歷史講到人們預測的人類進化的最終結局。」君正像听故事上癮的孩子︰「那晚上再講一會吧。」
「不行,不能讓寒雲,左兄听到。」雲霞可是編過寒雲和她前世的故事,要是被寒雲知道是騙他的,可就不可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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