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門外站著的人,我似乎被點了穴,全身僵住不能動彈,不知該怎麼收回這奇怪的動作才算正常。我還是趕緊收回雙手,站了起來,余光一瞟到桌上的牌︰林飛揚。
這三個字多久沒再在腦子里想起,這面孔多久沒在面前出現。
五年了,我曾想過無數種相遇相見的場景。
沒想到居然是這種見面方式。
他去英國後,我有一段時間在瘋狂地想念,可是他卻從未寫過信,我也不知道他的具體地址。他的名字我也不想再提,只是爸媽偶爾提起我才感覺心里抽了一下。
這就是好朋友,騙子!
站在門口的那人朝我走來,我望著他的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怔怔地現在原地。
他變成熟了,不再是年少輕狂的氣質。西裝革履,步伐從容。
我好久都沒回過神。
哎,我果然不是經理啊……喂這不是重點,我一拍腦子。
我正想打招呼緩解這靜默良久的尷尬。他湊了過來。
「坐得還舒服嗎?」他笑了一下。
「還、還行。」我有點不知所措。
「吃驚嗎?」他又挑了一下眉。
「吃、吃驚!」何止!簡直就是大吃十斤!不,我都快口吃了!
「吃飯嗎?」他湊得更近了。
「中午吃飽了……」我向後退了一下。
他突然直起身子,板起了臉,一本正經地說︰「林子喻,現在是上班時間,請認真對待你的工作!」
我在原地紅著臉愣住了。
他怎麼……翻臉不認人了?
對、對不起!」我挪開,站到一邊。
「身為助理應該做什麼你清楚。」說完便坐在了大椅上,一副強勢的樣子。
這是暗示嗎?呃……現在應該倒一杯咖啡給上司。
「您喝。」我畢恭畢敬地倒了一杯咖啡給他。
做完這一套一套的,你該解釋一下為什麼回來了都不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在這個公司?為什麼那麼多年都沒有聯系我?太多為什麼了。
「你……」我不知怎麼開口。
「拿這個去3樓人事部。」他遞過一摞資料。
我接過去照辦。
回來後,看見他玩弄著咖啡杯。看見了我,又說︰「拿這些去資料部。」又是幾份資料。
再次敲門進來,他又給我布置了任務,把這些資料拿到各種部門簽字。三番五次,我被累得氣喘吁吁。
你丫故意的吧?
準備到了下班時間,我終于忍不住了︰「林經理,你能先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突然回來了還不通知一下你的助理陳子喻呢?」
他緩緩抬起頭,平靜地說道︰「助理不需要了解上司的個人私事。」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
「如果是作為好朋友呢?」
「下班。」他吐出兩個字,把椅子瀟灑地轉過去看著窗外的風景。
我被噎了一下,快被氣爆了!我一肚子疑問你就這樣回答我?!你幾個意思?!
這是辦公室,我不好發作,只好忍著怒火轉身就走。
我一邊走一邊深呼吸以消氣,越來越多疑問。
他到底怎麼了?這些年發生了什麼?對我怎麼那麼冷淡那麼嚴肅認真?他真的是……林飛揚?會不會有人易容他把?為什麼要易容他?
晚上請表姐吃飯時,我把自己的疑問如數傾倒出來。
「我發現了一個問題。」表姐盯著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期待著︰「你說。」
我本以為她會有什麼新發現,她頓了頓,說︰「我發現你腦洞越來越大,五彩石都補不回來了。」我真想給她個板子!
「開玩笑啦,」表姐沒心沒肺,「可能是他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有什麼難言之一不可以告訴我嗎……他真的變了,變得好陌生,猜不透。但就下午的態度,即使問,他也不會說。
這幾天日子就是這樣過的,作為一個助理該干什麼干什麼。
我幫他倒了一杯咖啡,收拾著書櫃。
「我是不是太嚴肅了。」他突然開口,難得。
我雖然漸漸習慣了面前這個跟林飛揚有同樣外貌卻有不同性格的人,但還是奇怪他突然這樣問。
「我也是一周前才回來的。」他接著說。
你終于開始解釋了嗎?
「英國那邊的分公司就是這里。」
這麼說你早就進這公司了?
「如果上班時間不嚴肅一點……」
我忍著淚水,一聲不出,等他解釋。
「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說完捧著我的臉親了一口我的額頭又移開。
「自己。」
一切發生得太快,手里的文件掉在地上。他幫我抹了一下眼淚,彎腰拾起文件。
我渾身都顫了一下。感覺有什麼在我們之間變了質。
在一切都還在萌芽中,在一些不該發生的事情還沒發生時,我猛的後退了兩步,與他保持距離。
我怕突然驚喜地擁有,又突然不設防地失去。
我怕我們擁有的長久的友誼變了質。
我怕失去的不再回來,回來的不再完美。
我怕……
等等。
這句話怎麼這麼瑪麗蘇?
跟不要玩火意思差不多?你真當自己是霸道總裁了?我不要劇情這麼狗血啊!我們還有著純潔的友誼啊!醒醒啊喂!
我看著他心中咆哮著,當然我不敢說出口。
「這些事今晚再說吧。」他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