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又陷入了那個夢境,黑暗,光點,人影。
只是這一次那個身影卻變得清晰了起來。
依舊是撐著油紙傘背影,這次卻能明顯看出從他腳底下蜿蜒出的不知名的紅花,乍眼看去似乎是如血一般的艷麗猩紅。
那人轉過身來,秦子泠卻因為他手里的傘擋著依舊沒能看清他的臉色,只是仿佛腳下生花般,在那人走過的路上都綻放了一路的猩紅,看似妖冶,卻帶著無法言喻的壓迫和強大的氣息。
秦子泠暗暗戒備,凝神注意著那人的動作。
然而下一秒,微微抬起的油紙傘,和著忽然低落的水滴的那一聲滴答聲。一瞬間讓秦子泠大腦一片空白,連那聲輕輕的滴答聲都變成了一聲轟鳴,慢慢地,在她的腦海里炸開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可以美到這樣的地步,一個眉梢一個動作都是渾然天成的魅惑,偏偏還不帶一絲女氣。而他此刻滿臉的冷然更是添了幾分高貴不可褻瀆的氣息,眼角微微上挑,更顯得那邊上的淚痣熠熠亮,似乎在那顆淚痣上都盛開了一朵花。『**言*情**』
即使是美,也是強大到無懈可擊的美,似乎只要一靠近就能感受到在他身上所流動的力量和氣息,讓人不禁為之臣服和瘋狂。
秦子泠拼了好大的力氣才咬舌借助疼痛來喚回自己的神智,而現在更是要支撐著自己不要在他的威壓下倒下來。
「不自量力。」魘斜眼看著那小小的人卻拼命抵抗著來自他的威壓,從他這個角度看下去,簡直像是在俯視。
秦子泠即使再不爽,也沒有辦法對他嘴里吐出的話做出什麼反應來,現在她連支撐下去都吃力的狠,根本就沒有力氣再來反駁些什麼。
魘冷冷地低頭,更是加強了自己的威壓。人類就是那麼脆弱,自己不知道在這里沉睡了多久,醒來就是無邊的黑暗和強大到連他都無法突破的結界,如果不出他所料,估計是被封印在這丫頭的身體里了吧。
以人類作為媒介,魘冷哼了一聲,他還真是大膽。
魘已經忍不住要沖破這個不見天日的牢籠了,微微一抬手,秦子泠不但感覺剛才的壓迫感更重了,而且連呼吸都似乎被一雙無形的手給掐住了。漸漸地連空氣都開始稀薄起來,她咬緊銀牙,這什麼鬼世界,穿越過來不是要她傷就是要她死。
可這次就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好運氣再讓她活一回了。
想到這個,秦子泠用盡全身的力氣擺月兌了那力量的控制,可還沒能靠近那人的身體,秦子泠就被重重的花給纏上了身體。她越是掙扎,那花藤就越是勒緊著,力道大的像是要嵌進她的體內。
而且那花藤上還帶著細密的小刺,踫到皮膚上是針扎一般的疼痛。
秦子泠拼了好大的力氣才咬緊銀牙沒讓痛呼聲溢出來,反而是用盡自己全身力氣瞪著那男子。一時間氣血翻滾,聚集所有的玄氣打算拼最後一把。
然而當她的目光看向魘時,魘卻愣了愣。
紅色的……流轉著熟悉的光華的眸子,和記憶中的那人幾乎要重疊起來了。
而那眸子里帶著的不甘和仇恨,以及隱藏都沒有隱藏的狠辣,讓魘幾乎都要松開了手。
當秦子泠滲著血的下巴低下幾滴血的時候,那血一觸及纏著秦子泠的花藤,那花便一瞬間像是觸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瞬間縮回了魘身邊。
魘看到這樣的畫面,反而笑了起來,只是那笑聲中,怎麼都顯得有些詭異和蒼涼。
怪不得有人竟敢把他封印在這里,原來就是依仗著這個。真是可笑,真是可笑。
那背後的花似乎都能感受到主人的情緒,忽然漫天的瘋長了起來,而天上更是下起了猩紅的雨,雖然有一種妖異的美,但更多的是悲傷和壓抑。
秦子泠還沒能反應過來著一切的生,就因為渾身錯亂的玄氣上涌而暈了過去。在暈過去前,她還看到,漫天的紅在她的眼里流轉著,流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