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下的一瞬,我才發現我的腳被馬鐙拖住,黑馬仍然飛馳,而在地上的我失控地被黑馬狠狠地拖著往前。
此時,前所未有的恐慌讓我合上了眼,而身體卻在激烈的震蕩中感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就在此時,白馬上的男人熟練地換乘到黑馬上,就在此時,失控的黑馬終于在男人的控制下驟然停下,而我無力地躺在了草地上,好像全身上下的皮膚都火辣辣的疼痛。
當我被一個男人攔腰抱起時,我只能開口,微弱道︰「痛,好痛……」
真的好痛啊!!
我發誓,我長這麼大還沒有感到這麼痛的時刻。
而抱著我的男人不斷說︰「許夏,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馬上就不痛了!」
他,是宋遠晟。
這個聲音就是他!剛剛的他好像就是從千里之外騎著白馬的王子拯救落難的公主一般。
可惜,我不是公主,最多是月兌了毛的野雞。
我緊緊依靠在宋遠晟的懷中,好像那麼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而這種溫暖和安穩似乎只能在這個男人的懷中可以感覺的到。
側耳貼在男人的胸前,那一下除了全身漫無邊際的疼痛感之外我還清晰地听到了他心髒有力的聲音,一下,一下,越來越快。
男人越跑越快,而心髒激烈的竄動,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他的喘息聲越來越激烈,我想讓他慢些走,不要走那麼快。,可是偏偏喊不出聲。最後我只是听到‘噗通’一聲,那個牢固的懷抱突然轟然倒下,而我卻在他倒下的一瞬,依然被他保護著,安穩地躺在他的懷中。
宋遠晟,宋遠晟……?
我不斷搖頭,不斷喊著他的名字,可當睜開眼楮的一瞬,除了看到白色的天花板和嗅到空氣中刺鼻的藥水味之外居然看到了朱珠。
我有些震驚,挪動了體,卻感到了筋骨拉扯的疼痛,咬唇艱難道︰「你……你怎麼會在這?」
這也太奇怪了吧,如果我沒記錯是宋遠晟救了我,可是朱珠怎麼也千里迢迢地來到這里,她該不會有先知,知道我會墜馬吧?
她端起面前的粥,兀自吹了吹,自己先嘗了一口,倏然皺眉道︰「這也太難吃了。這些護工也太不負責任了,老娘給了她那麼多錢,她就熬這種粥。」
她忿忿不平地擱下碗,起身一副要去算賬的模樣。
「必須讓她再給我做一碗!」
我無力地扯了扯她,有氣無力道︰「能別折騰了嗎?」
「怎麼能叫折騰呢?這是做事的態度,不能將就,知道嗎?許夏。」
我實在無力和她爭辯這些,只能解釋道︰「又沒叫你將就,我快餓死了,快喂我吃。」
她只能妥協,扶起枕頭,讓我靠著,邊喂我喝粥邊抱怨道︰「你說你干嘛偏偏得到這里騎馬,好吧,這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鬼地方想找家高檔的餐廳都難。」
我腦袋疼的厲害,好不容易咽下粥,低聲道︰「能別一直說話了嗎?我的腦殼疼的厲害。」
「該不會摔成腦震蕩了嗎?要不要叫醫生?」朱珠緊張兮兮道。
我慌忙豎起右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懇求道︰「姑女乃女乃,你少說兩句就是對我的恩賜了。」
「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看看你,在異鄉發生意外來照顧你的不是你爸媽,而是我,不心懷感恩,還嫌七嫌八的!」朱珠擱下碗筷,遞給我紙巾,冷不防地白了我一眼。
「我謝謝你還不行嗎?」我稍微動了動脖頸,疼的我嗷嗷叫了幾聲,又突然想到了什麼,轉向朱珠,瞪大眼楮問道,「對了,你,為什麼會在西寧?」
她也毫不回避,道︰「我來找魏唯。」
我有些震驚地看著她,她是怎麼知道魏唯在西寧的啊?她卻使勁戳了我額頭一下,沒好氣道︰「裝什麼傻啊?」
「痛,痛!」我大聲嚷嚷道,「你能別亂戳我了嗎?我現在是傷殘人士,現在全身的肉都快不是我的了。」
「活該!」她絕情異常地剜了我一眼,又尖銳地質問道,「看到魏唯,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吞吞吐吐了半天,還是困惑不已︰「你到底怎麼知道我見到了魏唯。」
「你在電話里頭說的,說完這兩個名字就掛了電話,再打你的電話就沒有人接,所以我就買了張最早到西寧的機票。
「你是瘋子嗎?」哪有人為了電話里頭的一個名字千里迢迢地來到了另一個地方,而這樣的人似乎只有朱珠,她總是想一出是一出。
這一我下才記起在塔爾寺,我看到魏唯的一瞬,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卻忘記了合上電話,應該是那一刻,朱珠听到了他的名字。
「那你看到他了嗎?」我又問。
她卻顯得有點黯然失神︰「許夏,他在躲我。」
我望著朱珠,似乎我和她之間總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她和我一樣人來瘋,習慣性地展示給大家好的一面,卻把最內心的部分深深埋藏。
當年我只是知道魏唯劈腿任可俞,導致他和朱珠分手,而現在看來,她當年似乎隱瞞了些許秘密,而這些她都沒有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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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撫了撫脖頸,突然想起了宋遠晟,有些著急問道︰「你看到那個救我的男人了嗎?」
「你說宋遠晟啊?」
朱珠對遠威集團副總裁的名字一點也不陌生,這也不奇怪,這份工作本就是她介紹的,可是她喚起這個名字卻好似多年好友一般,這卻讓我有點莫名的疑惑。
「對啊,他人呢?」他救了我,可是我還沒有感謝他。
「他啊,他傷的比你還重!」朱珠又道。
他,怎麼了?
我迷迷糊糊地想起了他抱起我一直在說,許夏,沒事的,沒事的。可是最後的印象卻是我同他一起倒下了。
我慌忙起身,攜著那只還打著石膏的左手,跌跌撞撞地走了幾步,活月兌月兌的一名傷殘人士。
「帶我去看看他吧。」我懇求道。
我在朱珠的攙扶下來到了醫院的高級病房,我以為宋遠晟最多是皮外傷,可是出乎我的意料是,病房外有著兩個保鏢,一副官方嚴肅的表情。
而一旁長椅上坐著的二人正是宋遠晟的妹妹宋叮嚀和秘書林雲。這一下,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否則這二人斷定不會千里迢迢地趕到西寧。
我著急走到林雲跟前,語無倫次問道︰「宋先生,怎麼了?他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林雲抬頭看我,仍然鎮定如常道︰「許夏,宋總沒事,只是例行的體檢,你好好養病,不要擔心。」
我轉頭看向病房,隔著玻璃,宋遠晟的身上插著各式的儀器,並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我又轉向了宋叮嚀,著急地問道︰「叮嚀,你哥……他真的沒事嗎?」
「嗯……」她低頭不敢說話,只能默默地說,「他,沒事。你,不要擔心了」
他們越是在遮掩什麼,我越是覺得問題的嚴重性,不甘心地又追問道︰「叮嚀,你們能告訴我,宋遠晟他到底怎麼了?」
在我來回詢問下,宋叮嚀終于沒法壓制情緒,她突然起身,眼角還有淚痕,半天才從通透粉女敕的嘴唇蹦出了一句話︰「你別問了好不好?我哥……他為了救你,舊病復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