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在宣室殿的台階上緩緩踱步,那握住長劍的手上滿是傷痕,禁衛軍有侍衛看到他悶著頭,揮汗淋灕一個下午,據說副都頭因為嬉皮笑臉上前逗弄而被林楓追著砍,沒人敢阻攔他,于是也沒人再敢打攪他。
蝶鳶遠遠站著,林楓的側顏是夜月皎皎的時光里印刻出的完美藝術品,她喜歡他的凌厲,喜歡他的嚴肅,微光中的眼眸泛濫,仿佛是一個無底洞,永遠無法忘穿。為何他的背影,會顯得如此落寞?
林楓回過頭的一瞬間,蝶鳶驚異差點捂嘴尖叫,他眼角盡是紅血絲,那張俊美的臉不知何時變得蒼老。
蝶鳶止步不前,她猶豫了,玉袖的離開,到底應不應該去安慰他。有的人,不敢打擾,因為明知自己在他的心里不重要。
「誰在那里?」林楓的听覺很好,厲聲責問。
蝶鳶一驚,不緊不慢還是從樹叢中走來。
「是你?」林楓愣了。
「楓哥哥還在為玉袖憂心嗎?」蝶鳶緩緩道。妹妹送進宮得到皇上寵幸,本是舉家歡慶之事,而皇帝年事已高,怕是活不過多久了,以後的日子,將是常伴青燈吧。
「玉袖自有她的命數,」林楓的臉偏向一側,「皇城再是凶險,我也力保她安然無恙。無論以後皇上如何,她依然還是那個天真爛漫的玉袖。」
蝶鳶眼角酸澀,何時,你也能把對玉袖的好分給我一些?
「玉袖真是好福氣,有你這般疼她。」蝶鳶幽幽開口。
「我不夠疼她,」林楓黯然,「若是疼她,一定會阻止她進宮。」
「她再好也是妹妹,你還要娶妻不是麼?」蝶鳶不明白,為什麼林楓的心,總是掛在自己的親妹妹身上?
林楓沉默了,腰間,玲瓏小巧的香囊依舊。
「一年了,」蝶鳶望著那個自己曾經半夜添燈,金針挑起銀線蠶絲,用最好的檀香而凝結的心血,心中的遺憾被滿足取締。「你依舊帶著這個香囊。」
「有這一個足以。」林楓的眼神盡顯溫柔。
「那就天天貼身佩戴著,防蚊蟲,除異味。算是一片心意哦。」一年前,玉袖抱著林楓的胳膊,一臉霸道無賴,要求自己不準拒絕的模樣歷歷在目。時光是個狠心的美人,回眸一剎,最美的模樣都印在了舊時流光。再回首,早已物是人非。
林楓的心狠狠抽動著,心有多痛,傷口就有多深。
一個人,始終不能與心愛的女子緣定今生,便要遺憾今生。
「听聞長安鹽商張氏千金琴棋書畫精通,是個難得的女子,以後定當好好珍惜啊!」蝶鳶的愛已經深入骨髓,寧願自己痛苦,也希望他過得幸福。
「我不想娶什麼妻子,別再和我提!」林楓厲聲道。
蝶鳶的心顫了一下。
「諾!」小心翼翼回答。
「你走吧。」林楓閉上了眼楮。
「楓哥哥,我很擔心你!」蝶鳶沖口而出。林楓的情緒牽動著自己的每一根神經,他幸福,甚好,他不快樂,自己如何安心?
「我叫你滾哪!」林楓驟然間吼道,那是從未有過的失儀,更是從未有過的對女子的不尊。
蝶鳶沒能克制住,任眼角的淚水經臉頰滑落——
題外話——
明天要回合肥勾搭,啊呸,迎接學弟學妹了,努力存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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