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輪到蝶鳶震驚了,自己什麼時候栽贓陷害了,論理,落羽一個家人子,自己有什麼理由要去害她,論情,蝶鳶在宮里兩年了,落羽剛進宮半年不到呢,她們倆能有什麼交集以致深仇大恨?
「落羽,」皇後不緊不慢的抬起頭,「華婕妤只是說你把館陶的衣物轉贈給了玉姬,沒說你有罪,為何一進來就大呼冤枉?」
落羽愣住了,顯然她不了解皇後,不知道死摳字眼的重要性。
「還能有什麼呀,做賊心虛,就先制人!」玉袖冷哼,對蝶鳶,她百分之百信任。椒房殿里所有怪異的目光都集中在落羽身上,落羽心里恨死玉袖了……
「婕妤夫人,館陶公主的鴛鴦戲水緞一直在尚衣局庫房里保存完好,夫人的東西奴婢怎敢怠慢?是傅蝶鳶威脅奴婢,說玉姬正得聖眷,她喜歡的東西要是奴婢不給,就找皇上告狀去,讓奴婢在永巷消失,奴婢真的害怕,請夫人恕罪……」落羽轉向華婕妤,楚楚憐的模樣讓人心生愛憐,縱使華婕妤心中狐疑,卻還是被這一通聲淚俱下的訴說弄得心軟了
「你胡說……」這回蝶鳶真的著急了。
「傅嬙,真的是這樣嗎?」華婕妤神色轉為凌厲,拿施兒的雲錦緞已經不成體統了,竟然還敢僭越尊卑不把自己的婕妤位置放在眼里。
「不是的,婕妤大詢問管夫人,奴婢只是更換玉姬的衣物,這緞子是落羽拿給奴婢的,奴婢其他的一概不知。」蝶鳶努力辯解道。
「管夫人也知情,說說你知道的吧。」皇後看著管夫人,一如既往溫和。這些老宮女都是她一手提拔的,怎麼會不寄予信任?
管夫人福身,正要開口,余光瞥見落羽正用一種哀求般的目光看著自己,有一些憐,有一些自傲,更多的,還有狠戾絕決。
這是拿楊夫人壓自己的意思麼?管夫人腦海里閃過一絲猶豫。直系上司是楊夫人,她的佷女出事,自己幫一把以後肯定有提拔。是如果不幫,才是站在皇後這一邊,讓她看到自己的忠心耿直,也許自己的位置就以超過楊夫人了……不過因此和楊家結下梁子,會不會給自己增添仇家?
「回稟皇後殿下,」管夫人福身道,「蝶鳶的確因為玉姬衣物不合身來找奴婢更換,也的確是落羽負責庫房。」
「不過落羽與蝶鳶之間有什麼私人恩怨,奴婢是不知曉的。此事錯同在她們倆身上,若是辦事都默契了,也不會生今日之事。皇後殿下聖明,孰是孰非,對此事展自有決斷。奴婢謹遵本分,不敢妄議,僭越尊卑。」
「你……」落羽咬牙,對于這種明哲保身的行為,真想叫姑姑把她千刀萬剮了。
蝶鳶沒有話,起碼覺得,管夫人這簡單幾句話都沒有說錯,避重就輕,問題又丟給了皇後,也巴結了皇後。
皇後點了點頭,不管管夫人說這些話出于什麼目的,所了解的是管夫人很注重自己的聲譽地位,不會對自己輕易撒謊。
「這件事還有沒有完?」華婕妤惱怒,眼看著椒房殿的後門多了一群悄悄來看熱鬧的宮女內監,才覺丟人丟到下人那里了。
「你們倆都說是對方使絆子,現在還不認錯就是給本宮使絆子!這狗咬狗互掐本宮是見多了,看來不給點懲罰措施你們就是不招啊!」華婕妤怒道。
「此事讓華婕妤受委屈了,你便做主吧!」皇後見事情沒有什麼頭緒,略有失望。雖然直覺告訴她蝶鳶是無辜的,落羽有問題,是無憑無據。
「來人,把底下這些人全拉去暴室1反思!」華婕妤見皇後放權,說話瞬間有了底氣。底下這些人,當然指蝶鳶、落羽,還有無辜中招的玉袖。
「夫人!」落羽驚呆了,長這麼大連爹娘都沒舍得懲罰自己,管夫人也不敢對自己怎麼滴,怎麼遇到一個老女人,說罰就罰?
「婕妤夫人,奴婢沒有罪,為何也要去暴室?」玉袖一本正經看著華婕妤,那理直氣壯的模樣讓華婕妤吃東西都覺得會立刻噎死。
為什麼你也要去暴室?華婕妤心里也理直氣壯,誰叫你穿了施兒的衣服,讓趙容華那個小賤人看到,讓本宮失了面子。
「既然事情沒有了截,誰知道你和傅嬙是不是一伙的,全部暴室待命。」直到現在,蝶鳶才現,找個名堂治一個人的罪真的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听起來……有點道理。」玉袖盯著華婕妤,一直盯到她冒虛汗,才幽幽開口說完那個有點道理……你要整我啊,早說嘛,先讓你失態一下下……
皇後忍俊不禁,心中不由得遺憾,若當初帶回宮的是玉袖,而不是玲兒,一切會不會更好……
蝶鳶自始至終還處于迷迷糊糊的狀態,莫名其妙的,和玉袖落羽一起被送進暴室了——
1漢代官署名,屬掖庭令管,其職責是織作染練,故取暴曬為名。宮中婦女有病及皇後、貴人有罪,都幽禁于此室,因亦稱暴室獄——
題外話——
晚上還有一更,求收藏,求推薦,(qq上面那個賣萌憐表情,自動腦補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