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牢房,洛薰又去了一趟空間,除了開始準備給巫老頭生肌的方子,還去泉水邊摘了一株蜂草。
蜂草的名字有兩重含義,一是說這種草特別吸引蜂類,尤其是毒蜂,還有一重意思就是說這種草本身就像毒蜂。
蜂草的葉片呈細小的針狀,有點像松針,但比松針更細更尖。細看,蜂草的睫上還有小刺,而且帶著倒鉤,因而摘蜂草的時候要特別小心,稍不留意,就會被刺破手指,那個時候,就不是像針扎的痛那樣簡單了,蜂草上的毒會順著傷口進入體內,先是手指,然後是手,最後整條胳膊都會腫起來。如果被毒刺刺中的過多,又不能及時救治,人就會死亡;就算刺得不重,刺痛也要七七四十九天才會完全消除。
洛薰自從看過這種蜂草的厲害後,平日是從來不敢靠近它三尺之內的,不過這次情況特殊,她也只能勉為其難了。她先拿布把手包了個嚴實,一層又一層地簡直包成了粽子,然後,湊近了蜂草,再小心翼翼地將類似于木乃伊的手伸過去,顫顫巍巍地急盡小心之能事地摘了一支下來。
大功告成!
這之後,洛薰像捧著炸彈一樣捧著蜂草出了空間,布置好後躺在牢房里靜侯老六的到來。
老六來給他送飯了,在牢房門口叫了她名字一聲,她不吭聲,也不動。老六覺得不對,瘦小的身子搖搖晃晃地湊近了一些,提著燭火一照,見洛薰雙眼緊閉,牙關緊咬。難道是昏倒了?!老六吃了一驚,趕緊再探探鼻息,竟然氣若游絲!老六慌了,這丫頭是國師特別交待了要好好看著的,要是死在她這里。他是要大難臨頭了!
想到這,老六也顧不得其它了,伸手就去拉洛薰的胳膊,那知手剛踫到她的前臂。突然一陣劇痛,好像數以萬計的小刺同時刺入了他的手指,手心,鑽心地痛!老六大叫一聲捧著手跳開去,就見剛才還昏死一般的洛薰伸了個懶腰慢慢地坐了起來,揉了揉眼楮,很無辜地看著他,「呃,你怎麼在這?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你的手!你的手怎麼了!」
就在洛薰驚呼的同時。老六受了傷的手也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腫脹起來,眼看著似乎要將皮膚撐得爆裂開來,比那日搶奪洛薰冷玉的時候還厲害,痛得也更厲害!
啊!啊!老六痛得鬼哭狼嚎地大叫!「你——你這個妖女!你又做了什麼!」
「我哪有做什麼!」洛薰站起來很委屈地說,「我好好地躺在這里睡覺。誰知道你生了什麼。讓我看看。」
「不要!你不要過來!」
「好,好,我不過去,」洛薰先安穩住他,再看看他迅速腫脹起來的手,砸了咂嘴,「不過我的提醒你。你這種情況我以前也不是沒見過,那個人也是意圖不軌,結果也是這樣一只手腫了,先是手指,再是手掌,最後是整條胳膊。你猜他最後怎麼樣了?」
「怎——怎麼樣了?」
「死了。」
「死了!」
「是啊,這叫做惡有惡報!」洛薰故作惡狠狠地樣子。
「是——是我什麼都沒有做!我以為你死了!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怎麼了!蒼天以作證吶!我冤枉啊!」老六快要瘋了,怎麼會踫上這樣一個女娃,身上總有些莫名其妙的異力!如果這次能逃月兌,他決定這輩子都不再靠近洛薰三丈之內的距離!決不!
「你真的沒有圖謀不軌?」洛薰很嚴肅地問。
「我以對天誓!我——我——」老六痛的話都說不完整了。
「好了好了。你也不用誓了。」洛薰擺擺手,變戲法一樣模出一罐藥膏,「我相信你,吶,這是以抑制腫痛擴散的藥膏,每天三次,抹上就好了。」
「你肯給我藥?!」沒想到老六到不信她了,「你會這麼好心!」
「嗨!」洛薰又好氣又好笑,「你到底要不要?」
痛的實在受不了了,老六把牙一咬,「要!」伸手要接,不想洛薰又把手縮了回去,「那就好,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老六痛得臉都變形了,「不管什麼條件我都答應,快給我!給我!」
「這是你說的。」洛薰呵呵一笑,「我的條件很簡單,地牢里的日子太悶了,我想每天以去看看巫大師,跟他聊聊天,如果你答應,這藥就給你,如何?」
「好!好!」老六一個勁地點頭,其實這個時候,就算洛薰讓他把地牢的門打開,他也會答應的。
「好極了。」洛薰一,把藥膏朝老六拋過去,趁老六接藥膏的時候,閃身出了牢房。
「你真得來了。」巫老頭看到她,到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剛才听到地牢里傳來老六的慘叫聲,他已經猜到了一定是那個女娃有所動作了,只是沒想到會如此順利。但是洛薰走路的樣子有些奇怪,一只胳膊好像木偶一樣一動不動。
「你的胳膊怎麼了?」
「沒事。」洛薰一笑,這才小心地把隔著幾層衣服的蜂草從袖籠中取出來。
巫老頭看了一眼,突然眼楮一亮,「這是——蜂草!」
「你怎麼知道蜂草?!」
「你怎麼會有蜂草?!」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這是我用來設計老六的,」洛薰不好意思地說,雖然目的達到了,但不得不說,這招有點損,而且現在老六還在那痛的大喊大叫,洛薰始終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這是我在一本古老的巫術書中讀到過的東西,據說其葉如針,睫帶倒刺,劇毒無比,但同時也是極好的毒物,只是,此種珍奇已經數百年未有人見到過了,所以我以為只是傳說而已。你是從哪里得到的?!」
「這個——這個——」洛薰卡了殼,事到如今,洛薰覺得空間的事情好像再也無法掩藏了,就把冷玉中隱藏了靈藥空間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巫老頭認真地听著,听完有些呆了,半晌才說,「原來天神留給我們西疆巫師的冷玉竟有此種特異之處!難道說百年前持有冷玉的大巫師去往仙境的事情竟是真的!只怪我資質太差,竟然不能參透其中的奧妙啊!」突然又哈哈大笑,「天意啊,真是天意啊!原來當年我將冷玉給了你不是沒有原因的!原來就是要讓你用冷玉喚出靈藥空間吶!真是上蒼垂佑,上蒼垂佑啊!對了!」巫老頭想起了什麼,「那你給我的藥?」
「就是我按照空間里的藥典上的方子配的,所有的藥材也都是在空間找到的。」洛薰不再隱瞞,一五一十都說了。
「太好了!」巫老頭開心地不得了,「如果是靈藥空間中的方子,那我的傷患必除無疑!」
洛薰不想巫老頭太觀了,就打擊他,「巫大師,方子是肯定沒問題,但藥是我配的,功效說不定會打折扣哦。」
「噯,怎麼會!」巫老頭一吹胡子,「我相信你!而且,實話跟你說,我已經感到些效果了。」
「這麼快!」
「是啊,昨晚我睡不著,就試著活動手指。我十八年來天天如此,但昨天卻是不同,我覺得手指比平時抬起的高了些,」巫老頭很是興奮,「才只服了一次藥就有這樣的效果,想來很快就以復原了!哈哈哈,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韓無涯那個老賊,抱這十八年的深仇!」
巫老頭情緒如此高漲,洛薰也就陪著他了兩聲,幫他涂了藥膏,又看著他服了一粒藥丸才放心地回去了。
這之後,洛薰在地牢中的日子變得自由多了,老六已經吃了兩次虧了,再也不敢輕易靠近她,每天按時涂她給的藥,跟她說話總在一丈開外。洛薰仍舊每天去送飯,不過不是送所有人的,而是只負責巫老頭的,順便就用這時間跟他說說話,看他服了藥,又幫他涂完藥膏才回去。
有這件事牽掛著,洛薰在地牢中的日子總算稍稍好過了一些,而巫老頭也因為十八年來第一次有了痊愈的希望而心情大好,每日跟洛薰講講西疆的風情,巫師界的奇聞,日子倒也過得飛快。
不覺間,用于斷筋續接的三十粒丸藥已經吃完了,洛薰在巫老頭的藥中開始加上用于生肌的藥。
藥的確起了效,巫老頭的手腕和腳腕已經能夠不憑借外力慢慢的轉動了,雖然還不是特別靈活,卻已經令巫老頭和洛薰高興了好幾天。靈藥空間果然從來沒有洛薰失望過!
巫老頭開始服用生肌藥後又過了十天,老六手上的腫痛也幾乎完全消除了。巫老頭已經能夠自己敷藥、服藥,洛薰每日的任務就從幫助巫老頭敷藥變為了幫他做手腳的力量訓練。
這天,洛薰正在巫老頭的牢房中說話,沒想到老六突然闖了進來,「快!快!」老六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一邊拼命揮舞著手臂。
「快什麼?」洛薰瞪著他,除了老六受傷的那兩次,她還從未見過他如此驚慌失措的樣子,他不是好好的嗎!
「快回你的牢房,有人要來看你!」老六終于蹦出一句關鍵的。
「誰?」巫老頭和洛薰異口同聲道。
「威冥——威冥大將軍!」老六驚慌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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