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耳的鈴聲驟然響起，讓皇甫奕清醒了許多，迷離的眼漸漸清明，這才發現是宋雪包里的手機在響。
接了電話，「喂」了一聲，那頭的人大概听到是男人也愣了一下，然後沒好氣地問︰「你是誰啊？小雪電話怎麼在你那里？」
皇甫奕禮貌地問，「你是……？」
「我是小雪的父親，你是誰啊？」宋隆昌突然想起什麼來了，「你是不是就上次送小雪回來的那個窮小子？」
皇甫奕怔了怔，「您好，伯父。」
「小雪呢，趕緊讓她接電話！」宋隆昌的聲音明顯加大了怒氣，對于自己女兒跟一個窮小子在一起很憤怒。
皇甫奕看了一眼床上睡得很熟的宋雪，「對不起，伯父，宋雪她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有什麼不方便的？」宋隆昌打斷，「趕緊讓她接電話，听到沒有？」
「伯父，宋雪真不方便接電話。」皇甫奕看著宋雪，「她睡著了。」
「睡……」宋隆昌火冒三丈的怒罵聲突然從電話那頭傳來，「你說什麼？我告訴你，臭小子，我是不會承認你這個窮小子做我女婿的，你趕緊讓小雪給我滾回來！」
皇甫奕有些好笑，自己有說要做他女婿嗎？只不過說宋雪睡著不方便接電話而已。
「你們現在在哪兒？我現在就過去……」
「伯父，您冷靜一點，一會兒宋雪醒了，我會送她回去，您不用擔心，時間也不找了，您也早點休息吧。」說完掛斷電話。
宋隆昌沖著手機暴吼，「臭小子，你給我走著瞧……」
「你沖電話吼什麼，小雪發生什麼事了？」姜雲芳見丈夫打個電話一直在發火，抱怨了句，「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怎麼好好說？小雪都上了人家的床了，還怎麼好好說？」宋隆昌沖妻子發脾氣，「都是你教的好女兒，半夜三更不回來，跟別的男人在外頭鬼混，簡直豈有此理！」
「這究竟是像誰啊？」姜雲芳陰陽怪氣地問，「成天在外頭鬼混不著家。」
「姜雲芳，你說話別陰陽怪氣的，我現在一肚子的火氣沒處發，你小心點！」宋隆昌已經在忍了。
「你沖我發什麼脾氣？你自己生的女兒是什麼樣你自己不知道啊？沖我吼什麼？」姜雲芳故意挑火刺激丈夫。
「難怪小雪成這個樣子，都是你這個當媽的害的！」
「小雪跟你一德性，就是遺傳的你，你還好意思回來說我？你自己在外頭跟表子鬼混，到處拈花惹草，生的女兒也跟你一樣，有臉回來說我……」
「姜雲芳，你找死啊！」宋隆昌被妻子說急了，上去就是一巴掌，姜雲芳抬手就抓破了丈夫的臉，「你自己有臉做還不準別人說嗎？你這個不得好死的畜生……」
「姜雲芳，你趕緊住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你打啊你打啊，我跟你拼了。」姜雲芳又抓又撓，兩人又廝打在一塊。
家里能砸的又全給砸了。
*
宋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對于前夜的事情完全不記得了。
她撓了撓頭，頭痛欲裂，難受的很，知道這是宿醉。
掀開薄被準備下地時，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襯衫不見了，只穿了內衣，大腦思緒瞬間回籠，緊張地看著周圍，剛剛扣好最後一個襯衫扣子的皇甫奕看到她醒了，朝她打了招呼，「喲，醒了？」
宋雪的臉色突然變得很不好，急忙四處看著，不知在找什麼。
皇甫奕示意手邊的桌幾，襯衫整齊地疊放在那里，「你是在找這個嗎？」隨手將襯衫遞給她，宋雪一把搶過自己襯衫，迅速穿上，然後看著他，「我昨晚喝多了，你沒對我做什麼吧？」
皇甫奕並不接話，由著她亂想。
宋雪有些急了，「我們什麼也沒發生對不對？」
看著宋雪急得眼楮都有些紅了，才放過她，「你昨晚喝醉吐了我一身，你自己的衣服也吐髒了，我讓酒店工作人員幫你月兌下來拿去干洗。」
宋雪仔細檢查自己，確實沒發現有什麼異樣的跡象，應該沒趁自己喝醉對自己做什麼，心里有點點放松下來。
皇甫奕不緊不慢地又說，「你父親昨夜打電話過來。」
宋雪吃驚地睜大眼楮看著他，「你接了？」
「我看你睡著了，就幫你接了。」
「誰準許你接我電話了？你跟我爸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我就實話實說告訴伯父，你睡著了，不方便接電話。」皇甫奕也故作一臉無辜。
宋雪氣憤地瞪了他一眼，拿了自己的包就走。
「我送你……」
「走開！」
*
宋家的夫妻大戰早已落幕，姜雲芳正在客廳里收拾客廳的一地狼藉，房間里宋隆昌拿出了自己最好的一套廉價西服，平時只有過年或參加親戚朋友婚禮才舍得穿。
穿好西服，換上黑色皮鞋，對著鏡子仔細梳了梳頭，噴了發油，一切都弄妥當之後才走出來。
「老婆，你看我這樣子怎麼樣？」宋隆昌走出臥室問，「我穿上這身西服，感覺自己一下子好像年輕了十幾歲，難怪那些有錢人都不顯老呢。」
姜雲芳眼都沒抬，繼續收拾一地狼藉。
宋隆昌尷尬地撇撇嘴，碎碎念了句，「女人真是小心眼，我都主動跟你說話了，還愛答不理的。」想了想，自己還有求于她，走過去，討好地喊了一聲，「老婆！」
姜雲芳當沒听見。
「親愛的！」宋隆昌厚著臉皮一臉討好，「昨夜都是我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急脾氣，脾氣一上來我自己都管不住自己，其實我還不是擔心咱們女兒嗎？」
「你哪里擔心了？整天就知道……」
「好了好了，都是我錯了，是我不好，你就再原諒我這一回，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這樣了。」
「你哪次不是這樣？動不動就保證！」
「這次是真的，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這樣了，要是我再這樣就天打雷劈。」
「要是發誓有用，你早讓雷劈死幾十回了。」
宋隆昌有些不高興，硬忍著討好地勸說，「老婆，一大清早的，你就不能不咒你老公死嗎？」
姜雲芳不再搭理丈夫，繼續收拾客廳。
「老婆！」宋隆昌拉住妻子，又說了一堆好話，才轉到正題，「一會兒我要去跟小雪她們總裁道歉，總不能空手去吧，老婆，你能不能……」宋隆昌別扭地做了個錢的手勢，一臉討好，「你也不想人家找小雪的麻煩吧？」
姜雲芳回臥室拿了二百塊錢出來，宋隆昌嫌棄地念了句，「怎麼就這麼點……」
「不要還給我！」
「要要！」宋隆昌碎碎念地收好二百塊錢，大聲喊著另一個房間里的二女兒宋琳，「小琳，準備好了嗎，我們該走了。」
宋琳打開房門不情願地說，「爸，姐闖禍，干嘛讓我陪你去道歉啊？姐自己怎麼不去？」
「別提你姐了，一會兒等你姐回來看我不打斷她的腿。」提到宋雪，宋隆昌還是一肚子火氣，「我們走吧。」
「我不想去，又不是我打了人。」
「又沒讓你去道歉，就是陪爸走一趟而已。」宋隆昌有些不耐煩地說。
「那你自己去吧。」宋琳要回房間。
宋隆昌有些面子掛不住地說，「爸一個人去緊張，你就陪爸去一趟不會少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