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論打倒渣攻的三十六計 第13章 攻以類聚

作者 ︰ 山下竹團

宣文帝八年,邊國奉將欲犯大寧,入西北邊陲為寇,佔永曲城,殺其守備都尉。帝大怒,乃遣唐國公唐裕為帥,領軍十五萬,至西北臨州與地方兵力及慶襄王親兵相匯合,力逐奉寇。歷時兩年余一月,終大敗奉將,其軍損九萬,撤回奉將國境。

慶襄王周崇協戰有功,予其十萬兵權鎮守西北,其嫡子周黎軒入京為官。

唐國公攜獨子征戰沙場,父子屢立戰功。帝感其忠勇,遂賞唐家丹書鐵卷、黃金千兩,唐國公之子唐澤為參將,享二等公爵位。

以上,是大寧的史官們記載在史書上的內容,以及街頭說書先生們用以大肆渲染的最初範本。

「要說這四個月前,我大寧軍隊和那奉將賊寇的最後一戰,打得是風起雲涌、驚心動魄。各位客官可還記得,上回咱們說到那奉將的主帥用調虎離山之計,害得寧軍主帥唐國公身邊的得力副將及四萬軍隊命喪永曲城外之後,唐國公和慶襄王集結手頭的兵力,準備與奉將決一死戰。

當時的情況可謂是緊張萬分,一觸即發,雙方兵力相差無幾。結果決戰之際,氣候突然轉冷,下起了大雪。那奉將國本就常年寒冷,軍士自是早已習慣這種天氣,生活在西北的寧軍亦是如此。可這麼一來卻苦了唐國公帶去的那十幾萬士兵,眼看因此不利的天時,我寧軍的兵力有所減弱,與奉將軍隊對戰,處境岌岌可危之時。唐國公之子唐澤卻兵行險招,率三千精兵,隱遁至敵方本營,直搗黃龍,與在外圍的寧軍里應外合,取了那奉將主帥的性命。這才使得我大寧軍轉危為安,贏了最後這場硬仗。果真是少年英雄,虎父無犬子啊。」位于京城西郊的一座酒樓的二層處,台上的說書先生吐沫橫飛、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講述著由他個人編纂的,大寧和奉將兩軍對戰的版本。

「噗——哈哈哈哈哈!」台下忽然傳來一陣響亮的笑聲,眾听客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穿著貂皮袍子,皮膚略顯黝黑,劍眉入鬢的青年一邊接著笑,一邊與其穿著形象極為不符地用袖子胡亂擦著嘴邊方才噴出的茶水。見眾人望向他,這才抱拳一笑,道︰「對不住,對不住哈,這位說書先生的口才當真是極好,在下一時沒忍住。其實這是在下一貫用以表示滿意的方式,大家一定要相信我。今日听這位說書先生一席話,才知那唐國公之子果真是氣宇軒昂,勇冠三軍,在下佩服、佩服。」

這怪異的神情那里像是佩服了?眾人見那青年的樣子,心里不由犯了嘀咕。

「你給我閉嘴!」與那青年同行,一直坐在他旁邊的穿著藍底雲紋勁裝,腰系寬邊錦帶的俊朗公子一個白眼,從桌上的點心盤子里的拿起塊綠豆糕就往那青年嘴里塞去,又隨手從腰包里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惡狠狠地拽著那青年的衣領子往外走去。

「你急什麼,我們不是還沒听完嗎?這就走了,多浪費銀子。」趁著下了個樓梯的空當兒,周黎軒嚼完嘴里的綠豆糕,不緊不慢地對還扯著他的衣領子不放的唐澤笑眯眯地說道。

「綠豆糕還吃不死你?話這麼多。」唐澤一記眼刀飛過去。

「唉,那說書先生的客人要是知道當時的真實情況是你唐大少爺自告奮勇去探路,結果帶著兵士探著探著就迷了路,這才誤打誤撞地從一條偏僻無人的近道闖進了奉將軍隊的中心大營,你說,他們會作何感想?」周黎軒看著唐澤,一臉揶揄道。

「切,要不是你當初老是在我旁邊插科打諢,影響我的判斷,本少爺如此精明聰慧,又怎麼會犯出迷路這樣的蠢事來?」

「我不是見當時情勢不利,想說幾個笑話讓你放松一下嘛。真是那什麼東西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唐澤不怒反笑,盯著周黎軒,一字一句道︰「你再多說一個字,日後就別想去唐國公府蹭飯了。」

「哎,別別別,咱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周黎軒慌了,「你兄弟我初來乍到,在這京城人生地不熟,有舉目無親的,你忍心叫我一個人去飯館吃飯?多寂寞啊。」

「放心。反正你又不缺錢,餓了可以去秦樓楚館之類的地方花錢買酒菜,一疊銀票扔過去,包管你軟玉在懷、左擁右抱,吃的絕對一點都不寂寞。」唐澤扳回一局,壞笑道。

這周黎軒乃是奉將之戰時與唐國公一同領軍的慶襄王的嫡長子,亦有隨父一同參戰,與唐澤結識于軍營之中,二人個性半斤八兩,意氣相投,倒是相見恨晚,短短兩年便成了莫逆之交。

慶襄王周崇于戰爭中立下功勛,也是接任守備西北邊陲的上選,他本是異姓郡王,先前手中不過兩萬親兵,不足為懼,現下握有十萬兵權,自是要付出代價的。

于是身為慶襄王世子的周黎軒隨著唐國公父子一同入了京,被封了個清閑官職,留在了京城。

市井上人聲鼎沸,攤販的叫賣聲不絕于耳。唐澤不注意被人擠了幾下,不快地推了推一旁的周黎軒︰「我說,這京城遠近聞名的臨安寺你已經去過了,酒樓里的特色名點你也吃過了,總該不要再拉著我陪你做什麼了吧。我這回來京城還沒兩天,時間都給你浪費了。」

「我這不是方才被你硬從酒樓里扯出來,肚子還沒填飽呢麼,你看前面還有那麼多賣吃食點心的攤子,我們再去逛上一逛,邊走邊吃。」

「去去去,還逛,我說你怎麼跟個女人似的,不逛。何況本少爺還有要緊的事……」唐澤話未說完,聲音忽然低了下來。

不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若隱若現一個穿著月白緞衫的男子背影,落在唐澤眼中,只覺得莫名眼熟,與記憶中的某人重合了起來。

「什麼要緊的事?!我看你就是在找借口,唐澤,你這樣可不厚道啊。身為曾經一起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兄弟,花點時間來陪陪我,又不會讓你掉塊肉。」周黎軒沒有發現唐澤的異樣,繼續嚷嚷道。

唐澤分神瞪他一眼,再回過頭去時,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兩年前臨走的時候,他便交代過留在唐國公府的阿福,叫他時常注意些秦府的動靜。回來的時候,他把阿福叫過去問話,得知這兩年秦府也沒有什麼大的風波,秦維葉亦是無事。還在半年前的科舉殿試上,一舉中的,金榜題名。如今也是朝廷的許多官員試圖拉攏的對象。

回來的第一晚他就有像兩年前一般來個「夜襲」秦府的打算,才剛從唐國公府的牆頭上翻出去,就又翻了回來。隨後蹲在自己屋子的房頂上發愣,猶豫許久還是打算過幾日再說,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的的「近鄉情更怯」。

這兩年在西北,他覺得自己被磨的著實忒像個古人了些。對這個世界竟產生了一種真實的歸屬感,再也無法像兩年前一般抱著無謂和游戲的心態來面對一切了。

就像那個山寨系統說的,無論怎樣,他這一輩子,都得呆在這里了。要去喜歡的人,就是真的要喜歡,要放在心里,而不是像穿越之前在路上隨便搭訕美女妹子那樣敷衍了事了。

「喂,唐澤,你這一動不動的,撞邪啦?」周黎軒拿手在唐澤眼前揮了揮。唐澤不理他,徑自朝前走去。

「哎,你去哪兒?」

「喝酒。」壯壯膽,今晚就去秦府。

秦維葉剛回到府中,便被秦牧山派人叫了過去。他來到秦牧山的書房,路上卻迎面見到了孫氏。

「維葉,听聞這兩日又有幾位朝中的大人邀你一聚,呵,真是不枉費你爹平素對你的教導,給我們秦府長臉啊。」孫氏面帶笑意道,仿佛真是為此而欣慰不已。

秦維葉垂頭頷首︰「母親謬贊了。幾位大人不過是遍邀諸如維葉一般的新科進士,例行公事罷了。」

秦維葉說著,暗下里卻眉頭微皺。那些請柬並未直接送到秦府,且不過是帶著目的性的私邀酒宴,他本對那些沒有興趣,又不勝酒力,所以也就一一婉拒了。卻不知孫氏倒對此事上了心,這麼一來,大抵也知道一向對他不聞不問,就連他新科中的之時亦是反應冷漠的秦牧山,為何會在這個時候要見他了。

果不其然,一進書房,便迎來了秦牧山的訓斥聲︰「不孝子,連尚書大人的邀請你都敢拒絕,是打定主意要丟我的臉嗎。」

「不是。「秦維葉只淡淡地回答道,半句也沒有替自己多解釋。看這樣子,秦牧山已篤定了孫氏告訴他的事實真相,而他又一貫對自己不信任,多說無益,只不過是白費口舌罷了。

「既然不是,今晚戶部尚書的酒宴你就必須給我去,不然你這般不識抬舉,豈不是讓我以後在官場上給人笑話?!」

「是,兒子知道了。」

唐澤和周黎軒搖搖晃晃從街頭的一家小酒館里出來的時候,夜色已深,唐澤邊揉這有些發痛的太陽穴,邊感慨自己真是誤交損友,本想少喝兩杯,壯膽即可。誰知周黎軒硬要跟來一起喝,還喝出了興致,害的唐澤一時把原本的目的拋在了腦後,同他劃拳行酒令。待到喝的有些頭昏腦漲之時,方才想起還要去秦府。可是看這情況,難保等到了秦府,他不會醉意大發,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來。萬一惹惱了秦維葉,豈不是前功盡棄?不成不成,還是明日再去。

周黎軒喝得比唐澤還要醉些,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搭在唐澤的肩膀上,嘿嘿地笑︰「來,兄弟,為了慶祝我活了這麼多年,頭一回嘗到做人質的滋味,干杯!」

唐澤看向他,顯得有些無奈︰「唉,皇帝老子也忒不厚道,你爹那戰功,立了還不如不立。」

周黎軒聞言,醉意稍微醒了些,低聲道︰「唐澤,雖說你有時言辭頗為奇特,但這樣的話,還是不要說得好。」

「哈,習慣,習慣了。」唐澤點點頭,余光忽然瞥見不遠處一個人影,正是白天看到的那人,心下不由一動,對周黎軒道︰「我忽然想起還有些事,你先自己回去吧,咱們明日再聚。」

說罷便撇下他往前追去。

或許是天生體質的問題,秦維葉每每只要稍微沾些酒,便會覺得頭疼不適,這也是他極力推辭酒席宴請的原因之一。可秦牧山不會管這些,只會當他是借口。

他強撐著應付完酒宴上別人的敬酒,爾後孤身一人回秦府。

不想路上,卻遇到了一個人。

秦維葉並不是第一次同那人打照面,但卻實在不想見到他,有所警覺地後退了兩步,這才行禮道︰「見過三皇子。」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穿書]論打倒渣攻的三十六計最新章節 | [穿書]論打倒渣攻的三十六計全文閱讀 | [穿書]論打倒渣攻的三十六計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