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是獨自一人
鶯蘿在飛機上心髒莫名其妙狠狠的疼了一下,泛著難以言說的感覺,她淺笑搖頭,原來心真的會受傷。她繼續閉上眼,期待能快點離開這個城市的領域。
一下飛機她就開始不適應,不適應這個城市如此的炎熱,這種熱,鶯蘿無所適從,腳心已經冒著熱汗,原來這個新的城市是熱情的,沒她想象的冰冷。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繼續獨自前行。沒有送行的人,也沒接機,她是孤單的個體,獨立的很落寞。
終于,按著通知書的地址來到了z大,學校門口人滿為患,本就炎熱的夏天,此刻已經讓她胸悶了起來,大概是中暑的前兆。每個新生都衣著鮮麗,他們都不是一個人前來,陪伴他們的是強大的親友團隊,那些人行李更是多的出奇。無數的車輛停在了路口,擁擠得無處前行。
只有鶯蘿是孤軍奮戰,她一向獨立,從高中起就自己報名,自己尋找住所,獨立得不像一個真實的小姑娘。
當然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的父母沒有健全的身體,她不想他們勞累,更不想他們總是受到沒必要的嘲笑。其實,她不在意流言蜚語的習慣是從小養成的。
鶯蘿的父親左腿有一點瘸,就只有一點點,原因是左腳的兩個腳趾連在一起,影響著正常的行走,但就真的只是一點點。他是一個很棒的園藝師,不是真正的殘疾,至少心理上比很多人都健全。
而她的母親有一只眼楮其實是看不到的,雖然裝了假眼,但還是不能把這個世界看得完整。但即便如此她的母親也還是熱愛生活,追求美食,是一個真正的甜點師傅,沒有人會覺得她是殘疾,即使有。鶯蘿也不認同,她的媽媽比誰都過得健康。他們拒絕了政府的補助,因為他們不是殘疾,和正常人一樣依靠自己過得很好。
初見他們時也許會憐憫他們。可是接觸過他們的人都知道,他們過得比很多人幸福,沒有過得饑寒交迫,他們的女兒也被養的肥肥胖胖,當然現在變成了出水芙蓉。
歐陽濬見到他們時,只是驚訝了一小會,隨即就羨慕起他們,因為他們並不把自己的殘疾當一回事,反而有著常人無法比擬的相愛和默契,到處中充滿著幸福的因子。這種幸福很多正常人都無法觸及。
而黎穆辰和秦雨同他們相處過後。更是無法釋懷,因為他們把幸福過多那麼簡單,唾手可得。怪不得鶯蘿可以這麼健康的成長,原來她擁有這麼不平凡的幸福。這種幸福是黎穆辰和秦雨一輩子追逐不得的,他們沒有鶯蘿的幸運。沒有如她一樣擁有這麼完美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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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痛哭
鶯蘿拉著行李往人群擠了擠,卻終究被擠了出來。她索性找了附近一個咖啡廳坐了下來,她看到飲料單上的美式咖啡,情緒突然堵在了胸口,但這一次她沒有執意的喝美式咖啡,而是選擇了滿是女乃泡的卡布基諾,盡管她從不喜歡喝這種花色咖啡。但這種陌生城市,改變一下舊的自己也未嘗不可。
她看著窗外陌生的街道,人群為什麼總這麼擁擠,人來了又走了,都是不相干的人。她的行李箱孤的獨立在她的座位旁,像是在同情她手中的咖啡。鶯蘿並沒有喝那杯用巧克力醬寫著foreverlove的咖啡。不是不忍心喝,只是厭惡,她不再相信有什麼永恆的愛。
咖啡廳的音樂突然播放起了那首熟悉的《好朋友只是朋友》,鶯蘿覺得厭煩的很,記憶差點又一次翻涌。她拉著行李就要奪門而出,卻看到了身旁的留言牆,全都是情意綿綿的話語,她覺得虛假的很,嘴角揚起譏笑,恨不得把那些虛偽的字眼全部撕碎。那收銀員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鶯蘿,大概在想著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美女。
外面溫度的還是一樣的炎熱,好像要把人烤干一樣。鶯蘿用手擋了擋炙熱的陽光,拉著行李又來到了校門口,此時人群已經散去不少。
她抬腿邁進那大門,然後,就看到幾個曬的黝黑的年輕小伙,他們高舉著牌子,牌子上寫著一些歡迎的詞。他們如此的賣力,鶯蘿最初不懂,後來才知道原來把一個新生的名字記在他們的招生名下是有錢的,金錢真是個好東西,無論在任何場合都適用。
「學妹,歡迎歡迎,我們帶你去報名啊!」幾個男生蜂擁而至,很是主動,看鶯蘿的眼神都放著光,這可是他們今天見到最美的女生啊,不施煙粉卻輕靈得月兌俗,尤其是眼眸透亮的可以照進別人的心里。
鶯蘿禮貌的點頭微笑,她不喜歡他們的眼神,那是審視的苛刻,有著讓她不舒服的成分,也許是跟秦雨熟了,這種看人的本領也學得那般透徹。
一切手續辦完之後,鶯蘿輕聲發自內心的道了聲謝謝。正當她為自己開始對他們不友好的揣測羞愧時,其中一個男生笑得油頭粉面對著鶯蘿說︰「可以給學長你的電話嗎?晚上請你吃飯可以嗎?」他的表情很自信,大概以學長的身份拿過不少人的電話吧,所以才會那麼有自信她一定會給。
鶯蘿低頭皺了皺眉,遇到不喜歡的事她就會皺眉。可思索了片刻她還是果斷的搖頭,她拒絕交不必要的朋友。以前她就說過,她交朋友是要花一輩子時間的用心,她從來不是個隨便交朋友的人。以前的無數經驗告訴她,交錯一個朋友,就會帶來無數不誠懇的謊言。
「怎麼,你看不起我啊!交個朋友有必要擺這麼高姿態嗎?」那滿臉油膩的男生用力的推著鶯蘿的肩膀,眼神都是對她的侮辱。
旁邊的幾個男生也上前,鶯蘿還以為要圍攻她呢,正擺出防備的架勢。卻听見其他幾個男生對著那要電話的猥瑣男得意的說︰「願賭服輸,電話號碼沒要到,一人一百,錢拿來,快點啊!」
原來只是一個賭,又是一個賭。有那麼好玩嗎,為什麼人人趨之若鶩。她莫名其妙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哭了起來,眼淚洶涌的打濕著她泛白的藍色布鞋,她努力忍住卻反而接近崩潰。想念一個已訂婚的人,是犯罪不是嗎?這些她都知道,可是她控制不了。原來來到陌生的城市卻不能減少熟悉的回憶。
鶯蘿的哭聲把那幾個男生嚇了一跳,尤其是那個油頭粉面的男生,他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人。因為他此刻正在自責,卻尷尬的不知道怎麼道歉,只好拿出那皺巴巴的紙巾遞到鶯蘿的面前︰「開始對不起啊,不應該推你的,不過扯平啦,因為你,我輸了五百塊錢,該哭的是我好吧!你別哭了好嗎?」這一次他只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鶯蘿邊哭邊說︰「謝謝你……」,她知道自己的哭聲一定把這個人嚇到了,哭過之後也開始有點不好意思了。
她承認這一次也許是她自己太過防備了,面前這個長相難看動作粗魯的人,應該不是什麼壞人,至少此刻不是。也不排除有的人天生眼神就那般的不友好,所以鶯蘿笑著原諒他開始的不禮貌,但她還是不需要太多的朋友,此刻她只希望獨自遺忘,不希望有人打擾。
「我叫齊峰,以後可以來13屆服設(6)班找我,記得啊!以後我罩你哦!」齊峰對著鶯蘿的背影粗魯的喊著。
齊峰的確是從小眼神就不透亮,因為小時候被他哥不小心打傷過,沒瞎已經是萬幸,所以眼神多少有點渾濁,給別人感覺就很猥瑣的樣子,其實他是不一個不錯的純爺們。這個事實鶯蘿之後的日子里,逐漸的知道。這個齊峰以後會對鶯蘿的有很大的影響……
但此刻鶯蘿只是淡漠的走自己的路,沒怎麼理會齊峰的叫喊。不過,她帶著哭紅的眼笑了,因為感覺遇到了一個看似無賴其實不錯的人。
鶯蘿找到了自己宿舍的住處,宿舍里有一大堆人在忙活著,應該都是他們的親人,有的在釘蚊帳,有的在洗床板,有點在一旁叮囑。她也只好整理起自己的床鋪,這種簡單的事情不至于需要這麼多人幫忙吧!她實在不能理解,只是釘一個蚊帳、洗一個床板……這些小事為什麼需要全家出動啊!是她太女漢子還是別人太嬌氣,鶯蘿實在覺得不可思議。
大家都忙得不亦樂乎,唯一悠閑的是兩個衣著鮮麗的女孩,她們兩手環著胸在那里抱怨著——環境太差。都是因為學校不讓外宿,她們才被迫住學校的。這兩個濃妝艷抹的女生,應該是她的新室友吧!大家能夠在一起就是緣分吧,鶯蘿希望以後能夠好好跟她們相處。
「小姑娘,你就一個人來啊?」對著鶯蘿說話的是一個中那中年男子,應該是那個穿粉色裙子女孩的爸爸。
「嗯,對啊!我的父母想來的,可怕他們辛苦就沒讓他們來。」鶯蘿微笑禮貌的說著實話。
那粉孩好像很嫌棄鶯蘿,隨即對她的爸爸說︰「爸,你怎麼跟什麼人都聊的來啊?快點弄好啦,我累死了!」
「好好,雪兒,你再等一下啊!馬上就好了!」
那個叫雪兒的女孩白了一眼鶯蘿,嘴上還嘲笑道「真寒酸!」
葉鶯蘿明明听見,卻一笑置之。別人的言論從來傷不了她,能傷她的只有她的心。鶯蘿倒真希望有什麼比心更厲害的傷,但是都沒有。她的心傷已經是極限了,再沒有可以超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