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端上了桌,陌陌給陶遠盛了一碗。
陶遠狐疑地看著碗里的湯,又看看陌陌,他有些不敢下嘴,陌陌努努嘴,「喝呀!」陶遠鼓起勇氣像是喝毒藥般呡了一小口,然後巴咂著嘴。
「怎麼樣?我第一次做飯哎!」陌陌眨巴著眼楮期待地看著陶遠的面部表情,他先是皺眉,又是搖頭,表情很是豐富。
陌陌心噗噗地跳著,看來效果不理想啊!
「咱家沒打死賣鹽的吧?」陶遠終于做出了評判。
陌陌自己也盛了一碗,喝了一口,隨之吐了出來,真咸!
「對不起,陶遠!」陌陌耷拉著腦袋,真是丟人,本想著在陶遠面前表現一下自己來著,結果就這麼華麗麗地慘敗了。
陶遠安慰地模模陌陌的手「沒事,第一次嘛!你不是還買了饅頭嗎?我給咱們重新做點簡單的湯!」
「陶遠,我是不是真的一無是處?」陌陌眼神黯然。
「怎麼了,陌陌,不就魚湯沒做好嗎?」陶遠覺得陌陌有些反常。
「我真的就是笨蛋+白痴+蛋白質嗎?我真的就什麼都做不了嗎?我真的就是一個要什麼沒什麼的剩女嗎?」陌陌居然抽泣起來,陶遠有點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不就一頓魚湯嗎?這陌陌用得著這麼大動干戈地哭泣嗎?真是女人心,海底針,一點也了解不了。
陶遠費了好大的勁兒,總算把梨花帶雨的艾陌陌安慰住,他準備重新做點飯。
陶遠走到陌陌身邊,本想把碗收拾回去,陌陌攔腰抱住了陶遠,臉貼在了陶遠懷里,陶遠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手里的碗差點掉在地上。
「陶遠,我一定什麼都學,一定做個合格的女朋友,一定讓你一進家門就能吃上熱乎飯!」
陶遠放下碗,安慰地模著艾陌陌黑亮柔順的長發,用手拭去她眼角的淚珠,真是個傻女人,至于嗎?
「陌陌,我從來沒要求你什麼都會啊?你不會做飯,我可以做,你不會收拾屋子我可以收拾的!」
「可是陶遠,我真的覺得我一無是處,我使勁走近你,可是老覺得我們倆中間總是有那麼一道鴻溝,我想跨越,可總無能為力!」艾陌陌抬頭看著陶遠,陶遠看著艾陌陌水霧彌漫的雙眼,心有些抽搐。
陶遠覺得自己和陌陌之間沒有那種激情,有的只是平淡真實的生活,陌陌也正是一個平淡的真實的接地氣的女人,她不嬌柔做作,有什麼都寫在臉上,她那麼簡單,讓人一眼就能看穿,不用挖空心思去討她歡喜,猜她心思,她和于橙真的一點都不一樣。
可是陶遠覺得對于于橙他愛得錐心也恨的錐心,對于陌陌他沒有那種刻苦銘心的愛戀,但是他覺得和她在一起很簡單很快樂。
「陌陌,你不要瞎想,好嗎?」陶遠長舒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陌陌讀不通他眼楮里流露出的那種神色,很復雜。
「陶遠,我知道,知道你還沒有徹底把我當你的女朋友,你還不願把我介紹給你的家人,不情願把我領著上街,我知道我和你不般配,可是我會努力,真的會努力做到最好!真的!」艾陌陌深邃的黑色眸子虔誠地望向陶遠。
「傻女人,你今兒怎麼啦?莫名其妙的,我沒有嫌棄你啊!」陶遠听著艾陌陌的表白有些心痛。
「陶遠,你要答應我,答應我你的肩膀只可以我一個人靠!誰也不準靠!誰也不準!好嗎?」
陶遠沉思了片刻,點點頭。
陌陌頭再次埋在陶遠懷里,「那咱們說好了,誰反悔誰是小狗!」
陶遠笑笑,刮了刮艾陌陌的鼻子,「好了啦!一向大大咧咧的,今兒怎麼小女人似的,多愁善感起來?我肚子真餓了,我去給咱們做飯!」
艾陌陌這才松開緊緊懷著陶遠腰際的胳膊,看著陶遠好看的身影鑽進廚房。
陶遠可真是一個巧手「煮夫」,一會兒工夫,香噴噴的拌湯就做好了,艾陌陌看著那盆讓人食欲大開的拌湯,真是慚愧的要死。
「陶遠,你怎麼這麼棒呢?跟著你真是有口福了呢?」陌陌邊吃邊由衷地贊嘆著。
陶遠看著陌陌的吃相,有點好笑。
「哦,對了,陶遠,你住這里幾年了?」
陶遠想了想說︰「貌似三年多了!」
「你們倆合租?」
「不,不是合租,這是魏子的房子,我借住!」
「借住三年,你也真夠可以的?你為什麼不和你爸媽一塊兒住呢?」
像是問到了陶遠的痛楚,陶遠沉默了半響,放下碗。
思緒拉到了三年前自己車禍出院後不久。
因為對爸媽多年來一直強烈的反對他和于橙的事情,他心里有些埋怨,畢竟于橙的背叛多少和父母決絕多少有關,他想靜一靜,于是帶著一整箱子衣物,在一個早晨,頭也不回地離開家,他清楚地听見母親在身後失望地喊著「遠兒!遠兒」的聲音。
從家里搬出來他就投奔到魏子這里,這一住就是三年多,三年了,日子是不短了!
三年來,父母和姐姐陶雲也不知道規勸過陶遠多少次了,讓他回家,剛開始陶遠一直對父母心存埋怨,不願意回去。
後來時間長了,陶遠靜下心來,覺得這麼做多少有點不孝順,也動過回家的念頭,但是因為家里離醫院太遠等諸多原因一直沒能回去,就這麼一直持續到了現在,也許父母早已經習慣了,陶遠也習慣了。
「陶遠!」陌陌看見陶遠沉思,手在陶遠眼前晃晃,陶遠這才把遠去的思緒又扯回到現實當中來,陌陌那雙大眼楮正撲閃撲閃地望著陶遠,期待著陶遠的回答。
「陌陌,我吃飽了!有些累,我先回房間了,碗你擱在池子里,我明天洗。」他那帥氣的臉上已經是愁雲密集,讓陌陌不寒而栗。
陶遠轉身回了房間,「你還沒回答我呢?」陌陌低聲嘀咕著,陶遠的避而不談,讓艾陌陌隱隱感覺到了在他內心里的確有著不願意企及的過往,到底過去在陶遠和他父母之間發生了什麼,能讓陶遠離家出走,一出走就是三年多!
也許,也許這個答案魏子知道,改天得向魏子側面打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