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了模高媛媛的腦袋,發現姑娘並不抗拒,趙丹峰沉默片刻,「小時候,隔壁鄰居是電影廠的造型師,沒事的時候,就會說點片場有趣的事。那時候我就想著,既然這麼好玩,為什麼她老婆還帶著孩子跟他離婚了呢。長大了我才明白,其實拍電影只是一項工作,是賺錢養家的生計。只有那麼一小撮人才會將這項工作當作生命,當作靈魂去愛它。所以大部分以此為生的人感受不到它的美,感受不到它的魅力。」
高媛媛看著趙丹峰,「你是說我不適合當演員嗎?」
「我說過你是我見過最不像演員的演員,那位導演說的沒錯,你是個天生的演員,但也許你要花很長時間才能發現它的魅力。」趙丹峰倒是知道高媛媛對于拍戲一直都是當作一項工作,並且將這事兒地位放的很低。算是一線演員里,很少有的不甚在意拍戲這事兒的。
「那你呢?你發現它的魅力了嗎?」高媛媛問著。
趙丹峰點點頭,「發現了啊。」
「美在哪兒?」
「每部戲,都是一段不同的人生,我的人生因此擴展,延伸。我不用用一輩子的時間去重現故事里人物的人生,就能體驗他的酸甜苦辣。我也將這些人生展示給了其他人看,我喜歡看他們探討我人生的模樣。這樣會讓我感覺到人生于世,存在的價值。」趙丹峰說著,高媛媛有些迷茫,這話兒可以理解,但很難獲得共鳴。有點兒老師在講課時,自己走神之後回過頭來听講,跟不上的感覺。
看著高媛媛有些迷茫的眼神,趙丹峰笑了笑,「其實,拍戲最大的樂趣是能遇到不同的女演員。就像我遇到了你,一個無比特別的女演員。在這段人生里,你站在我身旁,陪我看風听雨,燦若桃花。無論過去怎樣,未來如何,在這里,你是故事里那個讓我著迷的姑娘。就像是上天安排的,對不對?」
高媛媛小臉兒紅起來,挪開眼神,有些不敢看趙丹峰,「照你這樣說,似乎拍電影也有有趣的地方。可恨,萬一我要是還能再拍電影,身邊的不是你可怎麼辦。」
「那時候,你就會知道,我的好,無與倫比。」趙丹峰靠著桌子得意的笑起來,仰天長長出了一口氣,「我教你唱首歌吧。」
「好啊,我知道你會寫歌呢,我媽可愛听韓虹唱的那首歌了。」高媛媛興致來了,女人的心情就跟月亮似的,陰晴圓缺,交替轉換。
趙丹峰找了張紙來,寫下一段歌詞,交給高媛媛,「咱兩一人一句,不過我先唱一遍,你听听。」
「好!」高媛媛笑起來,這讓一直注意著小姑娘的各路人員松了口氣,張洋也開始吩咐劇組,準備轉場,改計劃,下午拍趙丹峰在學校的兩場戲。
「我們好像在哪見過你記得嗎?好像那是一個春天我剛發芽。我走過,沒有回頭,我記得,我快忘了…」趙丹峰唱的一般,但依然唱出了那麼一點意思。手頭上沒事的人,都靜靜听著趙丹峰唱著,覺得這歌還不錯。特別是高媛媛,趙丹峰對著自己唱著,而且自己還看著歌詞,比其他人更能體會這首歌。這一刻,仿佛可以理解那麼一點趙丹峰之前話里的意思。拍戲就像是找尋到了自己喜歡的那個人,也許這個人會離開,但他們留下了屬于彼此的美好回憶。自己的人生也因此無比精彩。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好,眾人才反應過來,這歌卻是唱完了。張洋笑著朝高媛媛說著,「這歌趙丹峰不是說是對唱嗎?媛媛你來唱,咱們听听。」
高媛媛趕緊擺擺手,「我記不住調子。」
勸了半天,高媛媛就是不唱,姑娘一來記不住調子,二來剛剛才哭了鼻子,還有些不好意思。顏丹辰走過來,「要不我來唱?」
「好!咱們給丹辰鼓掌!」張洋樂了,就覺得這歌好听,趙丹峰說是對唱,那就得找個女的唱唱听啊。顏丹辰這是瞌睡來了遞枕頭,剛剛好。
眾人起哄完,趙丹峰笑了笑,再次唱起來,「我們好像在哪見過你記得嗎?」
「記得那是一個春天我剛發芽。」顏丹辰調子抓的很準,主要是趙丹峰標了簡譜。
《我們好像在哪見過》這歌兒簡單,容易上口。唱到第二段,顏丹辰就進入狀態了,已經能听出來,水平在趙丹峰之上。
一曲唱罷,張洋跑過來抓住趙丹峰的手,「這歌咱們放電影里當主題曲吧。」
「不合適,我重新給你寫一首。」趙丹峰可不願意。
「得,白瞎了。」張洋癟癟嘴。
趙丹峰只是笑,不搭話。張洋沒轍,只能之後再說了,看看趙丹峰新寫的歌如何。顏丹辰拍了拍趙丹峰,「這歌真好听。」
「必須的。」趙丹峰得意的笑了笑,曾小賢,不久之後你的名字又將出現在詞曲作者那欄了。
打發走了各路人馬,扭頭一看,小姑娘正攥著自己給她寫的歌詞想著事兒。湊過去小聲問著,「發什麼呆呢。」
「嫉妒呢。」高媛媛嘟了嘟嘴,「我是不是好笨,這麼簡單的調子都記不住。」
趙丹峰樂了,沖高媛媛勾了勾手指,高媛媛疑惑的湊上來。趙丹峰捂著嘴,悄聲說道,「嫉妒什麼,這歌就是給你寫的。」
「給我!?」高媛媛嚇了一跳,趙丹峰點點頭,「好听吧。」
下意識說了個嗯,高媛媛拍拍小臉,「可恨,我給你改名叫可愛吧。」
「為什麼呀。」趙丹峰跟著姑娘笑起來。
「因為我發現,我有點喜歡你了…」高媛媛笑起來,看著沒反應過來的趙丹峰,指了指腳下,「在這段人生里。」
趙丹峰啞然失笑,這姑娘,現學現賣倒是學的挺快。喜歡就喜歡去唄,能拍好這部戲就行,不然以丫頭這狀態,這個性,拍電影真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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