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橘與甘武倆人很是擔心甘文,匆匆吃過早飯就著急忙慌的往梧桐鎮去。今天還是個大晴天,艷陽高照,春意盎然,可今天倆人卻都無心看風景,一言不發的悶頭趕路。
走著走著,甘橘就看到迎面遠遠過來一個人,看身影十分像朱浩。她叫甘武跟自己一起看︰「大哥,你看那是不是浩子哥。」
甘武手搭涼棚往遠處一看︰「就是浩子,昨天一天都沒見他,他怎麼在這兒啊。」
甘橘心里嘆息一聲,朱浩應該跟自己的感受差不多。都覺得這件事可以自己解決好,可最後卻成了這樣的後果。除了悔恨還有對姐姐欺騙了自己的憤怒吧,他一定比自己難過多了。
「他一定是找他姐姐去了,現在才回來。」
幾人越走越近,甘武喊朱浩︰「浩子你怎麼才回來啊,快回家吧,安慰安慰一下你爹娘。」
朱浩抬起頭,甘氏兄妹才看到他臉色奇差,臉白的嚇人,眼楮卻很亮,衣服也皺皺巴巴。
朱浩看了甘橘一眼,什麼都沒說,微微點了下頭,就與他們擦身而過了。
甘橘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繼續悶頭趕路。
到了鎮上之後,兩人就一路打听有沒有人看到甘文。一路問著就到了趙東城的殺豬鋪子前。趙東城正在賣肉,人來人往間生意十分的不錯。看著兄妹倆過來,他就向正在賣肉的客人告了個罪,拿了塊抹布邊擦著手邊匆匆跑到了兩人跟前。
「你們是在找大文吧。」趙東城向著甘武文問,卻用力的看了甘橘兩眼。
幾天不見,他覺得這個小丫頭又長高了點,更有點大姑娘的樣子了。今天他挑著肉一早進鎮里,路過李家天一酒樓的時候,就看到在他家旁邊的小酒館門前,癱坐著一個人。還沒走近就滿身酒氣,一看就是一個喝大了的醉鬼。他還沒法繞過這個人,只能往肩上挑了挑擔子,想要加快步子繞過去。
走到那人旁邊時,他看那個人的身形莫名的有點眼熟,听那人嘴里嘟嘟囔囔的好像在念叨一個人的名字。他皺著眉頭停了下來,覺得這個人的聲音他也很耳熟。
正巧這個蜷縮的男人一翻身,露出了臉。趙東城一看,這不是甘橘的哥哥甘文麼。甘文怎麼會醉倒在這里呢?微微一想他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連拉帶拽的終于將甘文弄了起來,可自己鋪子太小,又沒有可以歇腳的地方,他無奈之下只能將甘文送到隔壁豆腐鋪的老李家。李家前邊是豆腐鋪,後面的小院則用來做豆腐與住人。
李家夫婦已經六十多歲,只得了一個女兒,今年才十六歲。因為這家人沒有一個壯勞力,趙東城平時總是幫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今天去找他們幫忙,李家人都很是熱情,老兩口將屋子騰給了甘文,又燒了熱水給甘文喝。
天亮了趙東城要去賣肉了,李家人也要買豆腐,李家的女兒又不能照顧甘文這個大男人,趙東城看他睡得熟,就想著先去做會生意,等會人少點就過來看看。甘文醉的太厲害了,一直昏昏沉沉,看著樣子得段時間醒酒了。
「我把他送到了隔壁豆腐鋪家了。」他抬手指了指旁邊,「你們先等我忙完這陣,我帶著你倆去看他。」
「我二哥他怎麼了?」听趙東城這樣說,甘橘更擔心了,二哥這是怎麼了,走都不能走了。
「他沒怎麼,就是喝醉了。」看甘橘著急的樣子,趙東城想,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讓這個小丫頭為自己著急啊。
兄妹倆跟著他回到攤前,早上買肉的人還是很多。甘橘看趙東城一個人切肉、稱重、包肉、收錢,干著很是利落。
「我們幫點忙吧。」甘橘對著趙東城道。
趙東城百忙之中瞄了這個小丫頭一眼,又給蓋上個標簽︰有眼色的小丫頭。「那你幫我收錢吧,大武幫我稱下。」
三人一合作,干得就快了很多。雖然是個文科生,可前世那麼多年的義務教育,甘橘的數學在這個大瑞國還是可以傲視這個東瑞國大多數普通的人民的。
趙東城讓甘橘來收銀,其實是想為難一下她,看她算不清楚帳、皺著眉頭的小模樣得多可愛,到時候自己再來個「英雄救美」,用崇拜的亮晶晶的眼楮看著自己,那真是想想就美翻了。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個小丫頭算起賬來竟然比自己還快,甚至比他經常去送肉的本鎮最大的酒樓天一酒樓的大掌櫃算起來還快,大掌櫃用的可是算盤啊,而且還是做了幾十年的老掌櫃。
他越看越覺得驚奇,看著小丫頭面無表情的一個個報出錢數,而且一點不差,趙東城驚訝之余就是高興,自己這眼光是得多好,這輩子第一個看上的女人就這麼完美無缺,長得漂亮、能說會道,還這麼聰明。
甘橘看他切好塊肉之後攥在手里,一直望著自己就是不包,很是憤憤,這個家伙太壞了,看自己做了清閑的活就不舒服,現在又要自己包肉。她瞪了他一眼,恨恨的拿出一張油紙,結果趙東城手里的肉就包了起來,利索的包好後,又用根麻繩按著四條邊一纏,遞給了在客人。
趙東城看著這個小丫頭利索的手腳,又一次驚呆了。她怎麼什麼都能做得這麼好啊,以前怎麼沒發現啊。
不知不覺就將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你怎麼這麼厲害啊,小橘。」
甘橘撇撇嘴,心道,姐姐可是在圖書館采編室干了兩三年的,一次打包四十本書都是分分鐘的事,包這麼點豬肉還不簡單。
看著甘橘不屑搭理他的刁鑽小模樣,趙東城手癢的真想模模她的頭。
逛早市的終于散去,趙東城領著這兩個兄妹就去了隔壁的豆腐鋪。豆腐鋪的老板李忠正在店里坐著打盹,看著趙東城等人進來就笑著說道︰「我看來買豆腐的人少,就打發小倩她娘回去照顧那個小伙子了。」
趙東城趕緊道謝。
看著趙東城身後的與甘文長相極為相似的甘武,就道︰「這是那個青年的家人吧?我領著你們去看他。」
邊說著他便起身,朝著院里用很是寵溺喊道︰「小倩,快出來幫爹看看店。」
甘橘听著小倩這個名字,腦袋里浮現出好幾個美艷的女鬼形象。看不出來老實巴交的李忠還挺會起名字的。
這時就听到一個甜美的聲音脆生生的答道︰「來了,爹!」
聲道人到,就看到一個穿著碎花裙的美艷少女快步走了進來。甘橘看著她頗覺矛盾,她第一次見蘇淺語的時候就覺得老天已經對她不公了,如今再見著李小倩,才真正知道,老天沒有更不公,只有最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