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橘回家後,一直在思索自己的第一桶金怎麼挖。她現在根本沒錢去租小店,只能在外邊擺攤子,雖然能用小炭爐,但能做的東西就有限。做燒烤?麻辣燙?還是什麼呢?
本來想講腦中的想法寫出來,可翻遍家里,沒找到一張紙,哪怕一張小紙片都沒看到。
無奈之下她找出一塊白布,燒了一塊碳條,十分精簡扼要的寫下自己的計劃,寫完了還要像做賊似得藏起來。雖然自己寫得是不怎麼成樣子的簡體字,可要是讓甘氏夫妻看見,也是件很讓人驚恐的事。
從那次醉酒之後,甘文一直很平靜。每天吃飯干活,甚至話都比平時多一些,可他越這樣家里人越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甘橘打了無數次月復稿想要跟二哥促膝長談一下,可每當她提到這個事的時候,甘文就揉揉她的頭,笑著說自己沒什麼事,甘橘就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接著往下說了。
計劃沒能實施就永遠是紙上談兵,甘橘就這樣歪歪到了盛夏。北方的夏天也熱得讓人難熬,甘家人每天都是天還模黑的時候就起來去地里伺候莊稼,到了太陽照人的時候就回來避暑。饒是這樣,每次回來的時候一個個都熱得面紅耳赤,抱著井水死命的往嘴里灌。
這日太陽還偏南,甘橘目測也就是上午十點左右,甘瑞海和甘橘的三個哥哥就從地里回來了。幾人站在院子里也不進屋,打上一桶水來就一人喝了幾大碗。甘橘趕緊倒了些水給他們洗洗。
甘平好動,一到這個天氣更是熱得不行,他打了一桶水,嘩啦啦的就倒在了自己身上。
看得甘橘直咋舌,這也太厲害了。這麼冰的水都敢往身上倒。甘劉氏看到甘平這樣,訓斥他︰「小平你又胡鬧,那水剛打上來多涼,曬一會再倒也行啊,你這孩子也不怕生病。」
她正絮絮叨叨訓個沒完,就看到姚桂芝的娘姚李氏邁步進了自家院子。瞪了一眼渾身濕漉漉的甘文,她低聲道︰「家里來人了,快去換聲衣服!」
這次甘平倒是听話,趕緊小跑著回屋了。甘橘看著濕漉漉的甘平貓著腰跑,被他耍寶的樣子逗樂了。
甘劉氏趕緊招呼來人︰「弟妹來了啊,快屋里進。」甘橘听到她娘喊,也站起來往外看,看見正往院里走的姚李氏,也沖來人打招呼︰「三嬸,快進。」
整個上姚村只有三戶外姓,一個是村長趙家,一個是朱浩家,另一個就是自己家了。其余都是姚姓,都是同宗,所以這個稱呼上就很是復雜。甘橘叫人的標準就是看這家男主人的年紀,比自己爹大的呢,就叫伯伯,比自己爹小的呢,就叫叔叔。要是知道行幾就在叔叔前邊加個幾,不知道的就直接叫。
她跟姚桂芝挺熟,自然知道呀管姚桂芝的娘姚李氏叫三嬸了。
姚李氏笑著搭話︰「這天氣熱的,跟下火似得。都在家啊,嫂子?」
看著都快笑出一朵花來的姚李氏,甘橘都有些反映不過來。姚桂芝家十分有錢,在上姚村可以排的上第一第二的。所以姚家一家人都有些眼高于頂的樣子。每次在村里踫見姚李氏,她總是一副冷冷淡淡不屑與眾人為伍的樣子,從沒看到像今天這樣笑容滿面的時候。
別人笑臉相迎,當然也得熱情點招待了。甘家與姚桂芝家交往不多,姚李氏來甘家一定是有事情。甘家眾人一一跟她打過招呼後,甘劉氏就將姚李氏讓進了屋里。甘瑞海等男人不方便進屋,就還是坐在樹下乘涼。
甘劉氏喊著甘橘去泡點茶水,姚李氏不讓︰「嫂子不要客氣了,這麼熱天喝什麼茶啊,我看你家園子里種的黃瓜挺好的,小橘給我挑老點的摘一個來。」
沒看出來還是個實在人,甘橘心道。她脆生生的答應了一聲就去自家園子摘黃瓜。這里可不像是現代,寸土寸金,可用的地方多著呢。
本來自己家院子里種滿了樹,沒地開院子。可院子前面卻有很大一塊空地,甘瑞海看空著可惜,就在院子前面,貼著自家的院牆圍起了一圈籬笆。雖然地方不大卻種了不少種類的青菜。一直都是甘橘在打理。看著自己種的菜一點點長大、開花、結果,甘橘滿足得不行。听到有人夸自己的勞動成果,甘橘很是高興與人分享勞動果實。
摘了挺多根黃瓜,甘橘洗干淨後,先分給爹和哥哥,然後才端著進屋。剛一進屋,她就發現屋子里的氣氛跟她出去時候不同了。甘劉氏的表情很是復雜,看著像是高興吧,又像是有些焦急。而姚李氏則是一臉焦急。
似乎是倆人說的話不想讓甘橘听見,她一進來兩個人就都沉默了。沒等甘劉氏發話,甘橘放下黃瓜就出來了。自己活了兩世,怎麼也得有點自知之明。
甘橘一出屋,換好衣服的甘平就蹦?到了自己身邊。
「娘她們說什麼呢啊?剛才我想進去听一下,可娘把我趕出來了。」
「我也不知道她們說什麼。」你這個猴王都不知道,我怎麼能知道啊。
甘平眼珠一轉,就拉著甘橘往屋子走。甘橘使勁拽住他,問道︰「娘都不讓你進去了,你還厚著臉皮進去啊?要進你進,我不去。」
看著自己小妹這麼不開竅,甘平很是憂愁的嘆息一聲︰「誰說我要進去啊,咱們去偷听。」
甘橘一直都自詡是個三觀端正的人,偷听這種事她會去做嗎?她二話不說、主動拉著甘平,貓著腰跑到了窗下。
甘瑞海和甘武、甘文看著兄妹兩個這樣,都無奈又好笑的搖搖頭,但誰也沒開口阻止他們。
甘劉氏聲音猶豫︰「說實話,弟妹,我從來都沒想過這事。」
姚李氏道︰「唉,我也不知道她存了這個心思。也沒少勸她,可這丫頭鐵了心,誰說什麼都不听,連飯都不吃了。我這沒辦法才來。」
「那是你們不同意了?那就不要勉強。要不一個村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甘劉氏听姚李氏這樣說有些不高興。
一听甘劉氏生氣了,姚李氏趕緊道︰「我們不是不喜歡甘文,就是覺得兩個人年紀差得有點大。」
這話不過是個借口,姚家其實是瞧不上甘家的,兒子多,家底薄,他們怎麼舍得把自己女兒嫁進來啊。
听到這里甘橘算是明白了,原來是姚李氏來跟自己娘親透風來了。她怎麼不知道姚桂芝喜歡二哥啊,一點跡象都沒有啊,兩個人平時都不怎麼說話的。
甘平听到這麼大一件事,接下來的話也不听了,貓著腰倒退幾步,跑到了甘瑞海身邊去八卦。
幾人听到這個消息都很吃驚,不約而同的看向甘文,想要看看他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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