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卡師 制卡師 第69章 這一刻淚流滿面

作者 ︰ 灕箐燈

有一刻,元少麟以為自己幻听了,但是當那雙清澈如明珠的水潤雙眸帶著熟悉的認真時,元少麟真的听到了自己混亂的心跳,眼里只能看到那雙認真的眼眸,耳里除了心跳聲似乎還夾雜著那些不斷在夢里徘徊重復千萬遍的安慰言語,當那雙認真的眼眸和那熟悉到每一遍夢見都心痛到死的聲音漸漸重合時,元少麟的臉不知何時被眼淚沾滿,就那樣帶著震驚和深沉的思念一遍又一遍洗刷著冰凍的心,那樣不能自控,那樣情不自禁。

當龍銀帶著醉態用青蔥般的手指戳著元少麟的臉頰時,元少麟才恍如大夢初醒般,一把抓住龍銀作怪的手指,臉繃得緊緊的,眼楮盯著龍銀,眼神閃動,眼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又很克制的壓了回去,這麼多少的相處,說少年是最了解他的人也不為過,他不認為對方會因為醉了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對方和他的相處中,每次看起來都那麼肆無忌憚,但每次又那麼自然的回避了他的禁忌,不著痕跡的呵護著他的自尊。

元少麟現在很混亂,原本醉意朦朧,因為對方一句話而徹底清醒,他和東方寧的事情,在對方模模糊糊的醉言下,顯得那樣清晰,甚至細節也一點不差,除了親身經歷的人否則怎麼解釋這個問題?在確定對方不是戲言後,元少麟心中像是期盼又想是僥幸的心終于被自己體悟的事實擊碎。

龍銀是東方寧。東方死後四年,龍銀出生……

元少麟手中的酒瓶早就落到了草地上,瓶中的酒液汩汩流出。

一陣風吹過,粉紅的花瓣飄飄灑灑,紛紛揚揚,元少麟顯得那樣失魂落魄,站起身,卻被龍銀一手扯住了袖子,風吹過,龍銀似乎因為有點冷而瑟縮了一下,仰起頭看著元少麟的眼神顯得很疑惑和無辜,似乎在說你怎麼了?

元少麟看著龍銀,一顆心好像塞滿的柴草,什麼都想不通,什麼感覺都涌了上來,很堵,很痛,很惱,滿滿的,是一顆復雜得好像系上千千萬萬永遠無法解開的死結。

「殿下?」龍銀偏頭,面具掉落,一張絕色的容顏再次出現元少麟面前,那一刻元少麟的人就像被電電到般猛然跳起來,動作之大,就是龍銀也被推得撞在樹干上,龍銀下意識的因為疼痛申吟了一聲,元少麟因為龍銀疼痛的申吟驚出了一身冷汗,將少年抱到懷中,看著對方額頭額角的傷痕,殷紅的血痕,元少麟的身子突然有些顫抖。許久後才恢復鎮定取出恢復卡片為對方療傷。

元少麟快被自己一茬又一茬復雜的情緒折磨死了,將龍銀緊緊的抱在懷中,元少麟突然淚流滿面,不知道是什麼情緒,只是突然覺得需要釋放一下,他快瘋了。

為什麼要讓自己知道?為什麼?為什麼要瞞著自己?為什麼?東方寧,明知道我對你的感情,為什麼……想不通,無法諒解,一千個委屈,一萬個委屈,元少麟恨不能把眼前的人掰碎了揉進身體里,叫他體驗一下充斥在每個細胞里的感情,如何能這樣狠心,看著他在暗無天日的思念中沉浮,體驗著每一秒的孤獨……

「你到底想怎麼樣?為什麼要讓知道……」元少麟問出心里的憋屈,而後心就像泡在冰窖里般,最後,只能借酒消愁。

而醉得一塌糊涂的龍銀躺在元少麟懷里睡得香甜,並不知道自己酒後將某些自己到死也不會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吐光了。

翌日。

龍銀揉著額頭,沒想到這個身體完完全全喝醉後是這麼難受,這敏感的身體簡直糟糕得一塌糊涂,和上輩子的海量體質簡直沒有一點可比性,還有點暈眩的腦袋,難受的靠在小捶的腦袋邊,龍銀發誓再也不喝醉了。

小捶托著龍銀走出宿舍,不由得望了望,高大健碩的身軀現在完全張開了,龍銀雖然也長高了,但和小捶成長起來的身軀沒有一點可比性,托著龍銀沒有一點壓力,這次去聯邦卡片綜合學院報道,龍銀早就確定了,身邊除了小捶誰也不帶,就是相處了十多年的元少麟,這次也會隱在暗處。雖然已經這樣確定了,但他們要離開,沒道理現在還看不到元少麟啊。別人不會來送,他絕對不會缺席的。

小捶抓了抓腦袋,顯得很憨︰「銀,殿下還沒來!」這麼多年,小捶似乎將熊之一族的憨態煉入了骨子里,輕易將會讓人忘了它其實是一只實力達到9階的卡獸。

龍銀望了望,確實沒看到,不應該啊,他昨晚喝醉了,可以肯定是殿下送他回來,對方去哪里了?龍銀蹙起眉頭想了想,心中突然覺得慌慌的。

等了一會兒,小捶不耐的跺跺腳,在德州呆了十多年,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聯邦其它州是什麼樣子的,現在恨不能馬上踏入飛行器,嗖的一下到達聯邦州。

龍銀喝了一下解酒水感覺好多了,坐起身,等待的時間中,龍銀坐不住了,跳下小捶的肩頭,便是往昨晚喝酒的地方走去,走到一半時,龍銀卻又停住了,轉過身,龍銀往回走,對著小捶道︰「走吧。」不知道為什麼,龍銀總感覺這一去會讓事情變得很復雜,龍銀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便又撤回了腳步,反正一切等他到達聯邦綜合卡片學院,他和殿下他們總會在聯邦網絡踫面,送不送行,其實無關系要吧,反正昨天晚上已經喝過酒了,龍銀如是的安慰自己。

可是事情偏偏不能如願,你願逃避它越來,躲也躲不掉,就在龍銀踏上飛行器前,元少麟的身影出現了,遠遠看著似乎和以往有什麼不一樣的元少麟,龍銀直覺他應該快離開,可是不待他走上飛行器,元少麟已經掠了過來,將站在飛行器台階上的龍銀帶了下來。

龍銀一向平靜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起來,有一絲慌亂,似乎有什麼事情超出了他的意料。

「殿下……」龍銀試探的叫了一聲,元少麟似乎因為龍銀的叫聲清醒了過來,將龍銀放了下來,龍銀抬頭看向元少麟,下一刻便被元少麟堵在了樹干上,「殿……唔……」龍銀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楮,元少麟在吻他?

「唔……」睜大的眼楮似乎看到了銀色眼瞳里流露的憤怒與絕望,龍銀原本準備彈開元少麟的精神力忽然散開了,感覺著對方絕望的情緒,龍銀身子一點也無法反抗,那樣絕望的眼神每一次看到都讓他不忍拒絕對方,想到早上的反常,再加上元少麟現在的反應,龍銀似乎明白了,昨晚酒醉一定壞事了,只是不知道對方到底知道了多少,不過看著對方的反應,似乎應該知道不少吧。

元少麟眼里的絕望越來越濃,不管多麼激烈的情緒和多麼的熱吻,對方的眼神一直很清醒,甚至還有能力思考,元少麟終于放開了對方的唇,手指撫過對方嬌艷欲滴的唇|瓣,微微紅腫的嘴唇可以反映剛才他的動作和渴求有多激烈,可是對方無動于衷,看他的眼神帶著讓他恨不能撕裂的憐憫,元少麟突然笑了,笑得很平淡,這個平淡的笑一直維持了很久,久到龍銀心里也升起一絲痛楚,元少麟這才放開龍銀的身子退後一步。

這一步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明明伸手可及,卻仿佛隔著千山萬水。

兩人就這樣靜靜對視,元少麟眼底涌動的情緒刺痛了龍銀的雙眼。

龍銀眼里波光閃動,心底發出一陣長長的嘆息,到底還是知道了。

不用說,兩個人都已經明白了,十幾年養成的默契讓這一刻的無言變成鑽心的疼痛,龍銀知道不管他怎麼彌補,在對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所有的彌補都不夠填補對方身上一個小小的窟窿,以前對方身上涌出來的冷漠和孤獨,現在變得更加激烈,到底對方還是不能原諒他,這時的元少麟讓龍銀明白對方不可諒解他,永遠不可能。

剛才那一陣沒有情緒起伏的淡笑,讓龍銀紅了眼眶,對方會瘋吧,顯然會。

可是他能做什麼,他不再是東方寧,他永遠也做不回東方寧。他對元少麟的感情很復雜,他可以包容對方,保護對方,對對方敞開心扉,對對方顯露真實的自己,但其中一點,他很清楚,他對元少麟的感情還不夠讓他做回東方寧。

一輩子做好朋友,做好伙伴,做好兄弟,其它的龍銀真的沒想過。想到這里,龍銀苦笑,他們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雖然兩個人都沒有戳破,但兩個人都知道,再也無法自然的面對對方。

「為什麼?」到底元少麟還是問出來了。

「因為我是龍銀啊!」這低低的無奈之音讓元少麟身子抖了抖,臉色似乎蒼白了幾分,他知道對方在說什麼,因為是龍銀,他懂,就好像昨晚他看見那張絕美的容顏,他不是夢里反復涌出的熟悉面容,兩張臉蛋來來回回卻永遠無法重合在一起,對方是東方寧卻又不是東方寧,而他心動的是東方寧,看到那張絕美卻又不是心底熟稔的容貌,這永遠是無法解開的局。

元少麟笑了,這次似乎無法平淡,笑里帶著蒼涼和悲寂,明明就在眼前的人,是他卻又不是他……

「一路順風!」元少麟轉身,心里似乎有什麼東西破碎了,無法自制的淚流滿面。

作者有話要說︰嗯,德州卷完。下一卷︰聯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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