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鎮上一個大院里也有四個孩子出門。
他們兩男兩女,女孩子在前,男孩子在後。一邊走,一邊不時說著什麼,看起來非常高興。
小一點的女孩子是祁?,她扎著羊角辮,白色的連衣裙襯著她紅彤彤的小臉蛋,顯得越發可愛。高一些的是虞婉婷,一頭長發高高扎起,細細的用彩繩編成了小辮子,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會露出一對深深的酒窩。
護在祁?身後的是她的哥哥祁墨,他比旁邊的男孩子要矮一些。不過因為他本身比較瘦,和旁邊的男孩子站在一起,差距並不明顯。最高也最胖的是王皓,他一個勁的往長發女孩的身邊湊,可惜每次都被無情的推開。
「哥,紅色好看還是黃色好看?」一個小攤上,祁?拿著兩個夾子在頭上比劃。
「都好看。」祁墨一臉寵溺,小丫頭片子也這麼愛美。
「婉婷,你要哪個,我給你買。」王皓極力想要引起長發女孩的注意。
「不用啦,我有好多的,謝謝皓哥哥。「虞婉婷一臉微笑的謝絕,要是給她買東西的是墨哥哥就好了。
「哦……」王皓垂頭喪氣,怎麼自己討好女孩子就這麼困難。
「太難選了,我都不要。」祁?把夾子放下,「我們去買水果。」
「回去的時候買好不好?」祁墨拉住說風就是雨的妹妹。
「不要,我不要,現在就去嘛?」祁?使勁晃著祁墨的手。
「別晃了……」祁墨拉下祁?的手,點點她的腦袋,「你呀……」
水果攤基本上擺在對街,他們要穿過人行道。這條街道很寬,因為它不僅是吳溪鎮街道,還是213國道的一部分。
祁?拉著祁墨走的飛快,王皓和虞婉婷遠遠落在後面。當祁?兄妹走到街道中間的時候,左手方向一輛四輪卡車突然完全失控,在街道上橫沖直撞起來。
「小心……」祁墨將身旁的祁?拉到身後,眼看著就要被卡車撞上。
「睿睿……睿睿……」周一南和王瑋著急地大喊著,一直跟在身邊的成睿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想到街道對面,那輛失控的卡車又讓他們不敢妄動。
「不要,哥……哥哥……」祁?摔倒在地,她想要爬起來,但爬了好幾下都沒有爬起來。
一陣風吹過……
眼看卡車就要撞上,走在祁墨兄妹身後的成睿發揮驚人的速度,撲向祁墨,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直到街道的邊緣處才停下。
「你沒事吧!」成睿撐起身子,看著被她壓在地上,雙眼緊閉的男孩子。
「唔……」在拉開妹妹的一瞬間,祁墨以為自己是必死無疑的。
「是誰,是誰救了他?」祁墨甩甩暈眩的腦袋,努力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那雙燦若星辰的大眼楮,帶著滿滿的擔憂,正目不轉楮的看著他。烏黑發亮的辮子垂在他的臉上,隱約能嗅到竹葉的清香。
「你……」祁墨直直地看著成睿。
「好小。」再看的時候,祁墨才發現半趴在他身上的女孩子真的好小。
「這人腦袋不會是真的摔壞了吧?」成睿小聲嘟囔,從他身上爬起來,蹲在他身旁。「你有沒有那里不舒服?」
「痛。」祁墨小幅度地動了動身體,頭有些暈眩,不過已經開始慢慢清醒,手肘有些刺痛,應該是擦傷,其他地方好像沒有問題。
「哪里,是骨折嗎?」成睿有些著急,又不敢隨便翻動他。
「手肘。」其實也不是很痛,祁墨就是惡趣味地想看看她一臉擔憂的模樣。
「這邊嗎?」成睿坐起來,對著祁墨上下其手,暴力撕開她的衣袖,想要看看他手肘上的傷口。
祁墨看的瞠目結舌。
「嗤……」劇烈的車輪摩擦聲響起,失控的卡車終于停了下來,
在馬路上留下長長的黑色痕跡。
等的發瘋的幾個孩子馬上沖向街道對面。
「哥……你沒事吧?」祁?的聲音發顫,竭力逼回快要順著眼角流下的眼淚。
要是哥哥真的出了什麼事,她要怎麼和爸媽還有外婆交代……要不是她想要去買水果,也不會遇到這輛失控的卡車;要不是自己放松警惕,哥哥也不會因為要救她,陷入險境。
「我沒事,不哭……」祁墨做起來,抱住祁?,她一定被嚇壞了。
「睿睿……」終于看到成睿,周一南和王瑋的心完全是提到了喉嚨口,手抬起又落下沒敢放在成睿身上,就怕加重她的傷勢。
「我沒事。」成睿也知道自己太莽撞了,但是她又不想見死不救。
「墨哥哥,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虞婉婷拉著祁墨的衣角,眼淚那是嘩啦啦往外流。
「墨子,要不要打電話叫救護車。」王皓因為身材的原因,一小段路也讓他氣喘吁吁。
「我真的沒事。」成睿看著表哥和表姐懷疑的眼神,站起來在動動胳膊伸伸腿,還在原地跳了好幾下。
「那就好。」周一南和王瑋終于松了一口氣。
「救護車就不用了,去醫院包扎一下就可以了。」祁墨放開祁?,揚揚自己的手肘。
「哥哥,傷的嚴不嚴重,疼的厲害嗎,要不要通知外婆?」祁?一問就是幾個問題,完全沒有停頓。
「孩子,你們沒事吧……」
「快去醫院……」
「仔細檢查一下……」
「這哪家的孩子……」
「司機是怎麼開車的……」
一時間,目擊事故發生的人們也三三兩兩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說著。
「小朋友沒事吧,真的對不住,車子突然故障,我們一起去醫院檢查一下好嗎,叔叔會全權負責的。」卡車司機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的小伙子,車一停下,就立馬跑過來,對著祁墨他們彎腰道歉。
成睿沒有說話,就當自己也是圍觀者,她可不想鬧到醫院,要是被成媽和大姨他們知道了,還不知道自己會被怎麼收拾。
「不用,我沒事。」祁墨沒有得理不饒人,自己能死里逃生,已經很幸運了,況且也沒有傷到哪。
「哥哥……」
「墨哥哥……」
「墨子,還是去檢查一下吧!」
「還是去檢查一下,大家都放心點。」小伙子抹了一把汗,心里也落了一口氣,只要沒有撞死人,什麼都好說。
「好吧。」祁墨見爭不過幾人,「那一起去。」祁墨突然想起自己還沒有問過那個救了自己的女孩子有沒有受傷。
「咦,人呢?」祁墨在自己四周逡巡,除了圍觀的人群,完全沒有她的蹤跡。
「那個女孩子呢?」祁墨抓著祁?的手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