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愛 第十三章 家罰

作者 ︰ 會挖坑的烏龜

吃過晚飯,安然被老爺子叫進了書房。『**言*情**』推開門進去的一剎那,許安然有點恍惚,書房里的陳設還是和以前一樣,滿屋的書畫,空氣中夾著濃郁的墨香,窗台上依舊擺放著老爺子鐘愛的蘭花。只是牆壁上不知什麼時候卻多了一副熟悉的字帖,那是安然18歲那年一時興起提筆寫的,老爺子看了後連連稱贊,眾人都知,老爺子這輩子剛正嚴肅,從不輕易表露自己的喜好,對于稱贊更是吝嗇極致。可想而知,他是真心覺得安然寫的好。

安然記得最開始跟老爺子學習毛筆字是在她進入許家半年後一個偶然的午後,她路過老爺子的書房時,正看見他揮筆潑墨,覺得很有意思,便站在門口探頭探腦地偷瞄著。老爺子瞧著安然認真的模樣,于是把她叫了進去,遞給她一支狼毫示意安然隨便寫幾個字。當時,安然寫的正是牆上掛的那一行字「安之若素,處之泰然」。老爺子看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道︰「差強人意,,,,」,于是在今後的整整十年,安然都跟著老爺子練習毛筆字。練字的那個過程雖然很累,很艱辛,但卻是安然最快樂,最愜意的一段歲月。

「爺爺,,,,,」安然輕聲叫了一聲,從進門後就開始提筆寫字的老爺子。

老爺子頓了頓筆,也不抬頭看一眼安然,只是繼續著手上的動作。安然見他不作聲,便也安靜地等著。最後,老爺子抬手勾出最後一個字的最後一筆,才緩緩開口︰「你就這麼不想回這個家,,,,,?」他的語氣里有著難以言說的無奈。

「爺爺,我,,,,不是,,,,,」安然吞吐著,一時找不到能連貫的詞句。似乎怎麼說,都是互相的傷害。

「不是,那是什麼?」老爺子顯然被她的猶豫惹惱了,語氣不可抑制的凶狠起來。『**言*情**』

安然的暴脾氣簡直和老爺子是如出一轍,見他惱怒了,自己的心里也莫名的燒起一股火︰「對,,,,我還真就不想回家,,,至于為什麼不想回家您不是很清楚麼?」她一股腦的把心里的不快全吐了出來,進門前的歉疚早已被她丟到了九霄雲外。

「你,,,」老爺子顯然意外她會這麼頂撞自己,怒火蹭蹭地就往腦門上直飆。

「我怎麼了?」安然的火氣也蹭了上來,失去理智的又回頂撞過去。

老爺子這輩子,還沒有誰敢這麼頂撞過自己,唯一頂撞過自己的也就屬許安然一個。以前覺得新鮮,便忍了下來。可眼下看著她一副還有理的模樣,老爺子忍無可忍,簡直是怒火中燒,她居然敢挑戰自己的威嚴。

「你這個不孝子,,,,今天我不好好修理你,就跟你姓,,,,,」

「您就算修理了,也還是跟我一個姓,,,」硝煙中,安然不忘提醒著。

「來人,,,拿來我的皮鞭,,,,」老爺子朝屋外大喊了一聲。下一刻,一個警衛員便恭恭敬敬送來了許家家罰時常用的皮鞭。

許安然見難逃一劫,索性跪在了老爺子面前,挺直了腰幫準備挨抽。這種責罰,對于安然來說倒是不陌生,以前在家里的時候幾乎每年都要挨上一次,而且一直保持著從她父輩以來挨揍次數的最高紀錄者。

老爺子見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其實只要她稍稍服軟一點,老爺子還真不忍心下這個手。孰不知打在她身上痛在自己心上,這些年,雖然老爺子對待許安然和許安心總是一視同仁,有時候甚至對待許安心更溫和些。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內心其實更心疼,更喜愛這個脾氣習性像全了自己的安然。

安然雖是女兒身,但卻有著男兒的大氣和擔當,又很聰明,在很多方面悟性都很高。單憑這些就相當對軍人出身的老爺子的味。

皮鞭一下一下抽打著許安然的背,但她始終死死咬著嘴唇,不吭一聲。老爺子卻一鞭比一鞭重,有幾下用力過重,安然的衣服上瞬間侵出了血漬。

許安然痛的幾乎是咬牙切齒,嘴唇都咬破了,額頭上直冒大汗,但倔強的還是不吭聲。老爺子顯然已經氣過了頭,狠狠地甩掉手上的皮鞭。繞過書桌,不再看她一眼踱著步子就出了書房。

幾乎是在老爺子出門的下一秒,安然便軟趴趴的跪坐在了地上。一臉的痛苦,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倔強。

習慣真是件可怕的事情,大半夜的,卓天旭下樓到廚房倒咖啡的時候,卻情不自禁地想起之前和安然坐在廚房吧台幾次用餐的情景。

那時下班回家只要時間稍稍早一點,卓天旭便在卓揚的央求下總會做一些簡便的晚餐。每次風卷殘雲後,輪到洗碗這個問題時,大家都會閃乎其辭,在安然的建議下,居然玩起很幼稚的猜拳定輸贏游戲,誰輸誰洗碗。

每次,卓揚都會輸掉,在安然和自己的幸災樂禍下,總是引起卓揚的哀嚎連天,心不甘情不願地去收拾桌上的殘留物,然後做著蹩腳的清洗。

很顯然,在家務這一塊,安然是個很不自覺的人,甚至有些過分的懶惰和無常識,但並沒有引起卓天旭的反感,反而給他一種另類的趣味的感覺。因為她為了避免家務,總是會想一些千奇百怪的注意整地無辜的卓揚叫苦連天,給他們乏味的生活增添了很多不曾有過的趣味。

每次飯後,許安然總是習慣給自己煮一杯咖啡,有時候也會給卓天旭倒上一杯送到他的書房,不會交流什麼,只是放下咖啡,輕笑著就退出了他的書房。

而她自己便端著咖啡習慣性地總會在廳外人工湖景旁的長椅上坐一會兒。有幾次,清洗完碗的卓揚看見安然安靜地坐在外面,想要過去說說話都被路過的卓天旭阻止了。卓天旭總覺得,那是安然一個獨有的空間,應該需要安靜而不被打擾。

雖然他瘋地想要深入了解她的內心,但他依舊選擇紳士風度,用時間來慢慢沁入她的內心。

想著這些,卓天旭的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了好看的弧度,眼角眉梢都似帶著柔意。他輕搖了搖杯中的咖啡,心里竟有著莫名的溫暖和感動。

在這個和平常一樣的夜里,他心中深藏的寂寞如破冰般悄然在一絲絲裂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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