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伴著十月的秋風,我帶著滿身的傷痕一如既往的趕去學校。
「早上好,阿秋!」
「樂瑜,早上好!」
我匆匆的踩著鈴聲進入教室,一口氣將書包放好把課本拿了出來,雙手交疊,坐端正。
下一秒,滅絕就帶著課本進入教室。
就在我全神貫注地听著滅絕講課時,旁邊的人用手肘撞了我一下,然後悄悄地遞給我一張小紙條。
阿秋,你又被大娘打啦?
我微微點了頭。
紙條又遞了過來。
太過分了吧,手都淤青了,還帶著紫,她還是不是人啊?!
她的反應太過激動了,滅絕剛好望了過來。我扯著她的下衣角,用眼神警告她不要說話。
幸好滅絕轉移了注意力,我們倆逃過了一劫。
下課後,邱樂瑜用她「喋喋不休逼問功」將我為何會被大娘教訓的原因不留余地地逼問了出來。
此時,她的臉上是說不出的憤怒。「林慕和也太可惡了吧!虧我那次去你家還覺得他是好孩子來的說,想不到竟然那麼惡劣,心腸和她母老虎一樣歹毒,太可惡了。嗚嗚,阿秋你沒事吧?」
看著樂瑜心疼得要哭的樣子,我突然覺得我的人生還不是那麼失敗。我故作輕松,希望她能夠覺得我是沒事的,好讓她心安。「沒事啊,傻丫頭。」
「林慕秋,你每次只會逞強,你能不能讓人安心一點啊?什麼苦都往自己心里藏,你心里真的有我這個朋友嗎?」
「樂瑜,我真的沒事。」
「騙人啦你,林慕秋,你真是壞人嗚嗚。」她一下子就哭了出來,無可奈何,我只好一把抱住她,安慰她讓她停下來。其實,最讓人心疼的是她。
樂瑜,有你這個朋友,讓我很心安,也有了堅持下去的理由。
哭了一會兒,樂瑜哽咽道,「阿秋,要不你搬來我們家住吧?我家房子很大耶!以後再也不用受大娘欺負了,好不好啊」
我的眼眶也紅了,有友如此,一生何求?
我搖了搖頭。
在樂瑜的一昧要求下,最終,我還是說服了她,只是。
「要是以後大娘又欺負你的話,我說什麼也要把你綁回來了。」
瞧,暴力又回來了。
我點點頭。
時光荏苒。夜涼如水。
我一個人坐在門前和阿黃共賞繁星,花前月下。這次,不是大娘趕我出來的,我只是想一個人靜靜地觀賞星星而已。
不知不覺,阿爹坐在了我的旁邊,陪我享受這靜謐的一刻。
「阿爹,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還有娘親三個人一起看星星嗎?」我呆呆的望著星空,突然出了聲。
「嗯。」阿爹沉默的回應著。
又是一片沉默。
一聲嘆氣打破了這夜里的寂靜。阿爹轉過身模模我的頭,痛苦的說道,「秋兒,你怪阿爹嗎?」
我搖搖頭。
「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阿爹又嘆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在阿爹說出了這句話之後,我一下子就矯情的哭出來了。
阿爹像小時候一樣攬著我,讓我在他懷里哭,然後像小時候一樣拍拍我的背,安慰著我。
「你啊,要多體諒你的大娘,你大娘以前不是這樣的,自從生了你弟弟之後,她就變得蠻橫起來了。也是阿爹太沒用了,不能讓你們過上好生活,所以你大娘才」
「阿爹你別說了,你一直都是阿秋的英雄,永遠都是。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阿爹,秋兒不會怪你。」我的心頓時蒼勁無力起來。
「你這傻孩子,真是苦命啊!阿爹不但不能讓你過得舒服,還一直害你受苦,對不起,秋兒,對不起。一般像在你這段年齡,都應該躺在父母的懷里盡情撒嬌的,明明受了委屈就應該哭出來的,可你這傻孩子為了不讓別人擔心偏偏什麼都忍著,直叫人心疼。秋兒,以後什麼委屈都告訴爹爹好嗎?別一個人獨自承受著,讓爹爹為你解決分擔吧!好嗎?」
「嗯。」听完這番話之後,我更像是得寸進尺,哭的更厲害了。
這**,我想我把我十六年的眼淚全都哭出來,直到在阿爹的懷里睡著了為止。
這**,也是自娘親離開後我睡得最安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