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若君再一次昏睡了三天之後,鏡兒終于忍不住想去前院求高乘風,希望他能念在往日的情份上,請個好大夫來給小姐看病,在飲食上也能稍微照顧一些。
只不過她還沒走到高乘風居住的竹苑,就被柳扶風身邊的丫鬟攔下了,那些丫鬟不由分說的把她架到了柳扶風的院子。
柳扶風挺著尖尖的肚子,靠在貴妃榻上,只算上清秀溫婉的臉上浮現一絲淺笑︰「自打你和你家小姐搬進蘭苑後,便極少出來了,今兒出來是什麼要緊的事嗎?」
鏡兒冷哼一聲,頭一扭並不打算回答她。
站在一旁的蘇兒立刻上前給鏡兒左右臉各一巴掌︰「夫人問話,竟敢不回答,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呸,我是下人不錯,可是我是相府的下人,不是你們尚書府的!」鏡兒抬頭,左右臉上各有紅印,但她神情依然不屈。
蘇兒像是听到什麼好笑的話一般︰「相府?現在還有什麼相府?!你可要想清楚了,現在是尚書府養著你和你家小姐。」
鏡兒咬著唇,不想和她繼續爭論。
柳扶風對著想要繼續作的蘇兒揮了揮手,蘇兒識趣的退下後,柳扶風才柔聲說道︰「你去竹苑是為了見爺吧?」
鏡兒仍是不吭聲,柳扶風冷冷笑了一聲︰「你打算就在我這耗下去了嗎?我可以陪你耗下去,只是不知道你家小姐能不能等。」
鏡兒臉色微變,幾番掙扎後,她重重對柳扶風磕了個頭︰「我家小姐如今身子骨不好,想請夫人您找個大夫替我家小姐看看。」
「前些日子不是找了大夫嗎?」柳扶風不以為意的拿起小桌上的書籍。
鏡兒皺眉,前些日子的找的那些庸醫,開的藥方半點不見效,但是這話又不能直說,惹怒了柳扶風吃虧的還是自家小姐。
柳扶風看著仍跪在地上不一言的鏡兒︰「你要是沒事了,就回蘭苑去,我看著你心煩。」
鏡兒雙手緊了又松,她又是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夫人您菩薩心腸,救救我家小姐吧。」
柳扶風冷笑不已︰「你家小姐有今天,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鏡兒心中已是怒火叢生,但是為了若君還是隱忍著︰「夫人您大人有大量,當初的事就不要計較了,就算是為您肚中的胎兒積福,找個大夫看看我家小姐吧。」
柳扶風一手撫上自己的肚子,神情柔和了不少,但是轉瞬間對著鏡兒時又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要想我救她,除非她自己跪到我跟前道歉。」
鏡兒既驚且怒,她‘霍’的一聲站起來,指著柳扶風大罵︰「就憑你也想讓我家小姐給你下跪,痴人說夢,你不過是披著鳳凰衣裳的麻雀而已,還就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柳扶風臉色大變,她平生最忌諱別人議論她出身低微。
蘇兒跟著柳扶風已久,自然對她的心思一清二楚,當下又上前對著鏡兒連扇了好幾巴掌︰「大膽,竟然在夫人面前如此放肆。」
這幾下著實打得不輕,鏡兒嘴角都溢出了血絲,但她性子一向倔強,硬是撐著不低頭。
柳扶風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走到鏡兒跟前,眼神極度仇恨的盯著鏡兒︰「真是你家主子教出來的好忠僕,往日的事情我且不計較了,你還偏偏要來招惹我,今天就算是為了尚書府,我也要嚴懲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以正家規。」
鏡兒想要逃跑卻被兩個丫鬟事先擒住了手臂,柳扶風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摔︰「讓她給我跪下去。」
擒住鏡兒的兩個丫鬟都很孔武有力,生生就要把她按著跪上地上的那堆碎片,鏡兒又怕又怒,一邊反抗一邊破口大罵。
就在她的膝蓋幾乎要完全著地時,門口處忽然傳來一聲細弱卻堅定的聲音︰「住手!」
眾人一愣看向門口,只見若君穿著素色棉服,散著頭,面色蒼白的站咋門口,好似一陣風都能將她吹走一般。